亡国后我怀了仇帝的崽
自始至终,顾政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这比之前的暴怒更加让易词有种恐慌,如果说暴怒是因为被易词猜中了心事,那此刻的平静正说明,顾政找到了另一种对付他的办法。
等到易词说完,顾政才点头,阴沉冷静地说道:“不错,你说得很对,朕目前的确是不敢将那种手段用在你身上。但你以为,朕现在就没有办法对付你了么?”
顾政忽然恶劣地笑起来:“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朕的爱妃,即便是朕今夜要留宿在这里,外人也不会有什么说辞。”
易词听到这话脸色唰地一下惨白,比听到把他五马分尸之类的话语更加反应强烈。
两者毕竟不同,易词知道顾政不会真把自己五马分尸,但顾政想要留宿在这里甚至做出别的事情,那是完全有可能的!
怕了!易词是真的怕了!
易词往后退了一步,不安道:“这不合规矩,毕竟你我尚未成婚!”
顾政见到易词惶恐的神色,因易词的惶恐产生了残忍的愉悦:“就让他们说去,无非是朕又多一个‘荒淫’的名声而已。”
易词还想挣扎着说什么,顾政已截断他的话语:“朕主意已定,想必爱妃的两个哥哥听到朕如此宠爱于你,也会深感欣慰的。”
易词:“……”
易词心中的恨意几乎从眼中流出来,顾政这个不择手段的暴君,竟然用他两个哥哥的安危来胁迫他!简直太不要脸!
易词看着宫人将顾政的奏折一叠又一叠送进自己的寝宫,袖袍底下的手攥紧成拳。
他一定要复国!一定要让顾政这个暴君付出代价!
是夜。
顾政留在了易词的寝宫之中。顾政身边的案桌上摆满了奏折,而顾政正坐在长案前,宽阔充满力量感的脊背仿若一堵坚固的城墙。
易词的脸色发青,甩袖对顾政道:“这间屋子就让给你,我睡偏殿去!”
顾政手中正拿着一份折子,俊美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得挺拔而冷硬,眉骨深邃,听到易词的话顾政平静道:“你的哥哥们……”
易词的脚步停住,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来:“我不走了。”
易词转身拂袖坐到顾政对面的案桌之上,厌恶地瞥了眼顾政,精致的眉眼微蹙,阖上了眼眸。见之生厌,不若不看!
然而闭上眼睛,顾政翻动奏折的声音还是不时落入易词耳中,让易词的心绪更加烦乱。他衣物下单薄的身躯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发颤起来,倘若今夜顾政要强要他,他即便是豁出性命也要与顾政鱼死网破!
就在易词东想西想的时候,一个东西砸在他的脑袋上,将易词砸得一惊。他手一按,拿下来一看是一张折子。易词一下愣住,就听得顾政头也不抬道:“字写得如何?”
易词本不欲搭理他,但不想顾政又用自己在意的人来威胁他,于是冷漠道:“还行。”
顾政道:“研磨,朕来说,你来写。”
易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蹙起眉头:“写什么?”
他低头看到手中的折子,缓缓睁大眼睛:“你要我帮你批改折子么?”
也不怪易词会如此惊讶,他根本想不到折子这种涉及一国政事如此重要的东西,顾政会让自己来帮他批阅。
顾政皱眉,压紧的眉头浮现出不满道:“还能让你写什么?从刚才你就一直发呆,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想什么?在想顾政如果要强要自己,他该如何反抗的事……
易词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反应极大道:“我当你在认真看折子,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偷窥人的癖好!”
顾政挑眉:“你就坐那儿抬头就能看到,我还需要偷窥么?”
易词没话可说,说再多也只会让自己气闷。易词一语不发,自顾自研磨,从笔架上取下一只毛笔。他一只手按住宽大的袖口,一只手提笔沾墨,动作一气呵成,侧头微微抬起问顾政道:“写什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顾政的视线就从奏折上转移到了易词身上,带着几分复杂的审视,当易词抬眸时,正好与顾政视线相对,随后顾政移开目光。
易词注意到这封奏折上面的内容,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文字,其主要意思是想劝谏顾政收回皇帝称号,认为顾政此举太过狂背,倘若硬要更改称号,恐怕会失去民心。
易词看了眼写这封折子的人,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应该是听到顾政更改称号一事后,连夜写了这么一封劝谏信上来。
易词认为此人说得极有道理。这么急匆匆地更改称号,的确会引起百姓的不满议论。而且皇帝这个称号也太过自大了,最起码顾政的德行是远不能跟古代的三皇五帝相比的!
顾政瞥了易词一眼道:“写上,你老了,回去休息吧,不用再来早朝。”
易词笔下一顿,迟疑道:“真要这么写?”
顾政加重语气:“写上。”
“好吧。”易词心想,反正这也是顾政的行为,顾政想如何便如何吧。反之来说,顾政行事越张狂越不得民心,对他复国不也越有利么?
于是易词提笔飞快写下顾政所说的话。
但易词也留了心眼,他如今需要靠售卖字画来筹集银两,这字迹肯定是要变化的。于是易词刻意控制着自己往普通了写,力求工整就行。
易词就这样一封又一封的帮顾政批改着奏折。顾政念得极快,以至于易词根本没办法分心注意其他的事情,连顾政什么时候走到他背后都不知道。直到顾政说话的声音停了,易词这才惊觉顾政一直在背后注视着自己写字,忍不住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顾政的目光落在易词的字迹上。
易词心道是不是自己写得太敷衍,以至于顾政有些不满?可看顾政的目光又不像是这个意思……
顾政忽然道:“字写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