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
老嬷嬷答应着,各自干活儿去了。
家中无人,唯一掌权的在床上躺着待产。整个聂府确实有些慌乱,管家也不敢自己做主。紫琳一到,仿佛整座宅子都有了主心骨,干脆利落的号令着做事。
盒盒紧蹙着眉,面前递过来一张手帕,里头放着一颗药丸。
紫琳笑着看她,说:“府上大夫做的清心丹。”
盒盒将那药丸含在舌下,淡淡的药草香气混杂着糖汁味道瞬间在嘴里爆满。她深吸一口气,憋了一早上的火总算是消散了。
催产的药送来了,盒盒有些急,进屋前看了紫琳一眼。
紫琳有条不紊地忙活了一中午,也没见半点紧迫。见盒盒看她,紫琳摆了摆手,说:“放宽心,这儿我盯着。”
盒盒点点头,端着那催产的药汁进了屋子里。
床上的傅澈进气少,出气多,头上满是薄汗,她瞧见盒盒进屋,挣扎着便要坐起来,说:“你怎的进来了......”
“小姐莫慌,紫琳小姐过来了,操持着呢,那些虫蚁翻不上天来。”盒盒说着,将碗中的药物放在床沿,扶着傅澈坐起来。
傅澈下半身早已经水肿,肚子被撑得极大,让她坐不住,只能手肘撑着缓慢地移动。
大夫进门,瞧见傅澈这般模样,想了想,还是告知了情况,说:“......聂夫人,这催产的药物下去,怕是会伤着孩子。”
傅澈点头,拿着药碗便要喝。
大夫又说:“这催产的药物可......”
“大夫到底要说些什么呢?”傅澈不耐地抬眸瞧他,脸上不见一丝血色,可眸子里的寒意还是将那大夫激得莫名地颤了下,“大夫,傅澈自小便听够了为母则刚的话,这孩子能活是他的造化,若是不能活,难道还需我傅澈搭上去半条命?”
大夫怔楞地看着傅澈,说:“可、可这是你的孩子......”
傅澈疲惫地勾着唇一笑,将那一碗催产的药物喝下。
疼痛到下午时越发剧烈,稳婆陆陆续续进来,帮助傅澈生产,说道宫门已开,只待傅澈缓过劲儿来,便能生产。
盒盒里里外外忙活,中途进来一次,送了一碗热腾腾的补汤,说道:“小姐,姑爷和主子都来了,在门外候着的。”
“相公......”傅澈撑着喝完补汤,说,“他们可知道催产的事儿了?”
盒盒知道傅澈担心什么,握紧她冰凉的手,说道:“您放宽心,姑爷担忧也是担忧您没早些吃着催产的药,平白耗了力气。”
傅澈满脸苍白,已空不出心神去想盒盒的话是真是假,她握着盒盒的手,咬着牙的时候,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熬过这一次,小姐。”
四五个稳婆在屋子里来回走,端进来的热水永远是滚烫的。
傅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是身体一松,便直接昏睡了过去,再无意识。
她记起以前在农家的日子,那会儿确实是不理世事。养父养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家人,待她与自己亲生闺女差不多。上山摘花、下河捞鱼,姑娘不让做的事情,她一个个都做完了。
那夏日的荷花池里全是藕节,捞出来卖,能卖好些银钱。回那个狭小的茅草屋路上,便能吃上一盘糕点。路上下起了大雨,她与自己养父养母采了荷叶躲雨,漫天的水雾像是幻境一般,那山中的屋子就是海市蜃楼,一触碰便如水墨般慢慢消散。
傅澈恍惚间闻到了那淡淡的荷叶香气,睁开眼来,屋子里没有旁人。她的床沿外头摆放着一个青玉瓷的花瓶,里面摆着几支莲蓬,里头的莲子不知道被哪个偷吃鬼抢走,只剩下空空的莲蓬头,高低错落地摆放着。
外头进来一个穿着劲装的男子,瞧见傅澈便急忙走过来,说道:“可有哪儿不舒服?身子疼不疼?你渴吗?喝不喝水?盒盒!拿点水来!”
他一连串的问话说得傅澈一句话都回不上,只得无言地看着盒盒抱着一壶热茶从窗户外头翻窗进来。
“小姐,你喝茶润润嗓子。”
傅澈端着茶杯润喉,问道:“孩子呢?”
盒盒笑眯眯地看她,嘴里全是莲子的清香味,说:“主子抱着呢,就在别院,马骋去唤了。”
傅澈松了口气,靠在聂寻的身上,问他:“取名没?”
聂寻摇头,说:“我是粗人,哪儿会取名,交给夫人你取吧。”
哪儿有这个道理。
傅澈失笑。
聂寻还有公务,陪不了多久人就得回金吾卫。盒盒等人走了,才坐在脚榻边说:“小姐,你可别怪罪姑爷。你睡了两日,姑爷寸步不离,让祝统领骂了好几次,捱到今日才当值呢。”
傅澈撑着身子坐起,说:“往常你不是嫌他木讷吗,怎么今日倒替他说起话来?”
盒盒瘪着嘴不肯说话。
那日傅澈昏睡过去,孩子出生,聂寻进屋见傅澈没动静,吓得差点要那大夫赔命,让盒盒好一顿劝才清醒过来,给大夫道了谢,好言好语送人出府。后头聂寻照顾傅澈,别说取名了,孩子都没工夫去见又着急的跑去当值,人愚笨了些,对傅澈却是真的好。
这些话盒盒不打算说,由着他们夫妻俩闺房夜话聊聊。
正说着呢,傅骁玉从外头进来,怀里抱着一个小娃。走到屋内来,将孩子递给了傅澈。
傅澈有些手忙脚乱,连忙让盒盒帮着她抱,到底是做母亲的,学了片刻便让小孩儿在她怀中酣睡起来。
“是个小少爷。”傅骁玉说着,手指在他的胎毛处摸摸。
傅澈这才注意到柔软的胎毛被剪下去一小搓。
傅骁玉笑笑,说:“让你嫂嫂也同乐乐。”
徐州城的情况早已经稳定,只是瘟疫还不能放开去治疗。
城中尚未感染的普通民众每日都得去县衙处领药,喝完才能去干活儿。其余的染病的民众,集中到了一个地方统一管理。这些都是靳允提出来的办法,说是以前在书中瞧见的,总得先控制再治疗,才能保证稳妥。
一只信鸽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外头进来,也不落在人身上,往那桌子上一扑,一副爱谁谁的模样。
文乐失笑,从那信鸽腿上取下信来,惊喜地喊了一声:“思竹!思竹!”
思竹忙不迭地进屋,被文乐一把搂住,蹦跳了好几下。
“澈儿生了,是个小男娃!”
思竹瞪大了眼,说:“真的?谢天谢地,上天保佑!”
两人说着那小娃,文乐打开信封一瞧,里头还有一串红线包着的胎毛。毛发细软,像是某种小动物的绒毛。文乐捏着那一小撮,笑着抱起那信鸽就是狠亲了一口。
信鸽:“......”
两人正在屋内高兴呢,那头门被推开,庄鹤探头说道:“少将军,外头来了一个老和尚,说是要找你。”
文乐一愣,说道:“请他进来。”
进来的不只是一个老和尚,还有一个戴着面纱的年轻人。
两人一路到了正门处,由着小厮丫头伺候着坐在侧位。老和尚端起一杯白水喝,手里的菩提子被盘得油光水滑的,瞧着格外有佛韵。
院门推开,文乐上前,瞧见那老和尚行了礼,说道:“了通大师。”
了通点头,行了礼,说道:“少将军多日不见,可好?”
作者有话说:
傅布灵/乐乐:《永不失联的爱》
信鸽:毁灭吧,我累了。
第127章 虫草
了通自从在宫中告别傅骁玉后,便一路来到了陆洲,在陆洲城外碰到了了无痕。
这了无痕本来就脾气大不好惹,让了通惹怒了一次又一次,却又乖顺地跟在身后,也不知道图什么。
了通大师倒是想得开,每回惹怒了了无痕就笑眯眯地跟那弥勒佛似的,说:“小施主,你也姓了,我也姓了,说不定千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了无痕气急败坏地大骂:“你那是法号,我这是外号,邪了门的千百年前是一家!”
这插科打诨一路走到了陆州,了无痕也不知这了通是要找些什么,总归是在一处山脉上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是一个奇怪的爬藤,根茎处又是蠕动的虫子,又是植物又是动物,总归看上去奇奇怪怪的。完结小说就在完~结~阁www.wanjie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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