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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奴

作者:梨花烟雨 时间:2022-11-29 13:47:43 标签:梨花烟雨

正乱作一团的时候,忽然一个清冷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道:「胡闹,简直是胡闹。夏侯,你对这个奴隶抱愧我知道,但你竟因此就要抛下身上肩负的重任,我决不答应。」夏侯舒和忘月抬头一看,竟是游敛,不由得又惊又喜,齐声道:「国师大人,求求您救救王爷吧。」
原来游敛在山色轩里望见夏侯澜失魂落魄般骑上马飞奔而去,便觉得不对,他是知道夏侯澜与易水的事的,后来见夏侯舒和忘月也跟了过去,再联想忘月在门口说的话,以及自己给夏侯澜起过的那一课,心里便猜出了七八分,也不敢耽搁,要了一匹马就往他们走的方向追去。他不认识路,好在王爷的装束惹眼,一路上不断询问,这才一直找到了这里。看见山坡上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一打听,才知道夏侯澜伤心之下竟要殉qíng,不由又惊又气又怕,赶紧过来出声斥责。
夏侯澜听见他的声音,倒是抬了一下头,看见游敛,他惨然一笑:「游敛,你的卦术真准,这一回的qíng关,我是真的过不了了。国事与皇上,我就尽qíng托付与你,你说我懦夫也好,胡来也罢,总之我已梦醒,什么身份地位,君子小人,全部都可笑极,我想要的,唯一想要的,就是怀里这个人而已。没有了他,我活着也没有任何生趣和意义了。」
夏侯舒还在叫:「王爷,你不能这样,想开点吧,时间一长,你会忘了易水的......」
游敛伸手制止了他的哭嚎,淡淡道:「他身体虽活,其心已死,躯壳在,魂魄已离。岂是你能劝回来的。唉,夏侯澜啊夏侯澜,想不到你英雄一世,最后竟然逃脱不出这个qíng字,你......唉......你到底还是把自个儿的心丢了。」
游敛说完,山坡上立时又是一片哀鸿遍野,奴隶们砰砰砰的磕着头,求他救命。
游敛也深知,夏侯澜真死在这里,皇上必然迁怒于这些无辜的奴隶,只是看夏侯澜的样子,分明已经不能挽回。
不由得烦恼不已,心道到底是个什么样人,怎就叫夏侯澜如此痴迷。便向他怀的易水看去,一看之下,不由皱起了眉头,问身边的忘月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忘月哭着答道:「我昨夜赶来时,易水已经咽气,当时悲痛yù绝,哪得上看时辰。」
易珠怯怯看了这英俊的国师大人一眼,嗫嚅答道:「我哥哥......我哥哥是昨晚丑时去的。」话音刚落,游敛已急问道:「是今晨吗?也就是说,他死去没超过十二个时辰是吗?」
易珠点点头,却见游敛喜上眉梢,哈哈笑道:「真是的,你们怎不早说。」一边在夏侯澜肩头轻轻一踢道:「夏侯,上来吧,不是我说你,平日里也算是一号人物,怎的临到自己倘上了事,就这般不济,难道真是关心则乱,所以才把我跟你说过的话都忘的一gān二净了吗?」
夏侯澜仍是一动不动,摆明了我意已决,多说无益。游敛无法,只得气道:「不用你现在在这里等死,看等一下你不跳起来感谢我呢。」
说完道:「我问你,那日你去攻打东挽时,我给你的定魂珠呢?」
夏侯澜茫然抬头,待看到游敛那张忍不住笑意的脸,忽然想起道:「是了,将近三年前的事,我都快忘记了,我这就还给你定魂珠......定魂珠?」他蓦然失声大叫,脸上也现出无比激动的神色。游敛哼了一声道:「现在想起来了?我当日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夏侯澜连声音都颤抖了,喃喃道:「你说......你曾说过......这珠子......人死一日之内,尸体未腐......将此珠纳入口中,可使......魂魄集聚不散,到时到你那里,自然可让人起死回生,是......是这样吧?」他渴望的看着游敛,那份充满了希望却又害怕最终失望的表qíng,让忘月和夏侯舒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没错。你还不赶紧上来。」
游敛伸出手,夏侯澜此时听说易水有望复活,登时jīng神百倍起来,根本不用他扶,抱着易水「蹭」的一下跳了上去,拉住还处在极度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的易父道:「快,你家在哪里?易水他还有救......他......他还有救啊。」一语未完,已经有眼泪淌了出来。
游敛耸耸肩,心道:就算qíng之所至,夏侯也太胡来了,在奴隶们面前掉泪,传出去他这执政王爷还不丢脸到家。
因一拉夏侯澜的袍袖道:「你急什么?赶紧找马车带他回王府要紧,这里岂是招魂唤魄的地方。你也高兴糊涂了吗?还不把那珠子找出来放进他嘴里。」
夏侯澜此时是半点脾气也无,连忙诺声答应。将颈前带着的一个八宝琉璃huáng金坠子取了下来,原来这件jīng巧之物竟是一个小小盒子,有机关可以开台,当下从那里取出定魂珠,放进易水口中,立时就觉一阵冷飕飕的yīn风扑团而来,也不知是自己多心还是怎地,总感觉这风里的怨气极重,想起自己对易水的绝qíng,骄傲的他怎能原谅自己,夏侯澜悔不当初之余,内心里又充满不安惶恐。
当下仔细去看易水面容,果觉不似先前那样毫无生机。夏侯澜方觉定下心来,一转眼,只见透过单薄的衣服,易水肩锁处露出一大片透着青紫的痕迹,用手摸一下,便沾上粘稠的液体,先前因为易水之死,自己心智已失,也没注意到这一处,如今想来便觉有些奇怪,他不记得易水这里有过伤痕或者胎记。当下小心掠了掠他的衣服,一个可怕的伤口便luǒ露在眼前。
「这......是......怎么回事?」夏侯澜声音都颤抖了,那处伤口已经腐烂,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骨头,烂ròu可怕的翻卷着,它周围的一大片肌肤都红肿的如同一个馒头,很明显,易水的xing命就是断送在这个伤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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