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春色之怯无情
《朱门chūn色之怯无qíng(出版书)》作者:梨花烟雨/松鼠桂鱼/梨花白【完结+番外】
文案:
少年时对爱人的背叛,让苏留衣在愧疚与悔恨中煎熬了十年的时光。
十年,他由一个风姿清雅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残废憔悴的跛子。
十年,他经历了无数波折最终乞讨来到了京城,只为了要看一眼那个被他倾心相爱的人。
可是他从没有想到,他们的重逢竟然会是这样子,心痛难禁,心死无言。
这种结果他料到了,但事到临头却不敢相信。
可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绝处逢生否极泰来的一天,
当最终绝望的时候,当身在最危急的关头,那人如天神般出现,冷漠中却现出丝丝缕缕的柔qíng,如果可能,苏留衣真恨不得自己就能在这种幸福中死去。
而被背叛的江上帆,他在心底最深处潜伏了十年的恨意,真的会这么容易就慢慢消失吗?
他用无尽的柔qíng编成一张网,让苏留衣心甘qíng愿的沉溺在这张网中,他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
覆水难收的感qíng,遭到覆水难收的报复,最后的结局,到底是碎了谁的心魂?
这段伤痕累累却是沧海桑田的感qíng,究竟还能否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梨花的新系列《朱门chūn色系列之怯无qíng》,为大家娓娓讲述一个历尽千帆的凄美爱qíng故事。
第一章
「小二,再来一壶花雕。」
正午时分,恰是太白楼生意最好的时候,熙熙攘攘的一楼大厅座无虚席,好几个小二在人群中穿梭忙碌着。
一个面貌清秀斯文的青年很快就拿着一壶花雕走了过来,放在客人的桌上,转过身回去时,他听见身后的人笑道:「是个瘸子,没想到走起路来还挺快的嘛。」
另一人笑道:「太白楼是什么地方,他若走路不利落,王剥皮肯要他吗?」
这种对话不是第一次听见,从最初心中的刺痛,到现在已经完全麻木。苏留衣脑子中装的只有走快些,再走快些的念头。
今日是他来太白楼的第十日,当初来太白楼的时候,那一脸刻薄的老板本来不想用他,后来是他苦苦哀求,方答应留下来试他十日,若十日后觉得他能胜任这份工作,才会正式的留下他。
总算客人们渐渐散去了。伙计们终于能喘一口气,眼见着三层酒楼里空无一人,方有一个厨子模样的人叫他们过去吃饭。此时已是未时末了。
几十个伙计厨师坐在一起。围着几张方桌,一边吃饭一边高声谈笑着,毫不讳言。虽然这家酒楼的老板王剥皮十分刻薄贪财,但也并非十分的寡恩,最起码客人们的剩菜他是允许伙计和厨子吃的。
太白楼是京城数得上名号的几家酒楼之一,来的无非文人墨客,富豪巨贾,一旦用剩菜去打发人家,被识破可就不是赔礼赔钱的事儿了,这几十年的金字招牌,也就不保了。在这方面,王剥皮还是很明白的。
「我说小苏,你的腿是跛的,这么个跑法能吃得消吗?」吃完饭,伙计们围坐在一起,这是他们难得有的一点惬意时光,再过两刻钟,就该收拾打扫,为晚上的生意做准备了。
苏留衣腼腆的笑了笑,点头小声道:「还成,只要忙过那一阵就完了,也不是十分辛苦的。」
大厨子曹山用蒲扇般的巴掌一拍大腿,摇头道:「你说你这孩子,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虽然残疾,但是聪明勤奋不偷懒,到别的地方未必就找不到谋生的出路,何苦非要在这里受这个罪呢?我……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苏留衣又笑一笑,这次却没有答言,只是眼光在窗外溜了一下,正是chūn末时节,窗外的一株槐树开了花儿,一阵芳香随风chuī送入楼内。
「曹哥,不如和老板说说,让小苏在厨房帮忙吧。不管是烧火还是打下手,好歹能坐着站着,不用跑来跑去的。」有一个伙计建议道。
「啊,不用不用。」苏留衣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摇头,然后感动道:「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真的不用,我这条残腿也没什么,如此每日里多走走,还可以好好锻炼一下。」
之所以来京城,之所以苦苦求得这份工作,为的不就是能够在那人下朝路过这里的时候,远远看一眼吗?即便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他再续前缘,即便知道他心里充满了对自己的恨和鄙夷,但是没办法,谁让自己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思念呢?
苏留衣站在窗边,痴痴望着街道两旁的杨柳树,今天是第十天,从他来到这家酒楼那天起,每天清晨,在打扫大厅的时候,都可以看到窗外道路上经过一匹神骏非凡的宝马,那人就坐在马上,俊面鲜衣,如耀眼的明月星辰。
只是他的神qíng,和自己记忆中的飞扬跳脱却早已不同了。变得沉稳内敛,那平淡如水的面孔上,根本没有一丝表qíng可以用来猜测他的qíng绪。
苏留衣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害得对方变成了这样,如果当年,自己能够勇敢一些,能够有点担当,那么……是不是即便要面对世俗和同学们鞭笞般的目光,却也会幸福甜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揣着长达十年的刻骨愧疚,只能如偷窥般去看一眼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小苏,你又站在那里看什么?真那么喜欢槐树花,我上去摘几串给你吃好了。」一个叫做三良的伙计笑着叫了一声,让苏留衣回过神来。
「没什么,我是在想,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人来啊?已经申时末了。」苏留衣转过身,看着那些都坐在长椅上的伙计,眼中透出一抹疑惑。
「今天晚上酒楼被人包下了。告诉你们,那些可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说出来一个就能吓死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鬼。一个个给我机灵着点儿,好好伺候着,谁要是出了纰漏,可别怪我不客气,嗯,到时候不是我客不客气的问题,而是你们还有没有机会让我不客气的问题了。」
一个声音传来,然后酒楼的老板,绰号王剥皮的便迈着八字步从内室走出来。
「不是吧?这么严重?老板,来的人该不会是微服私访的皇上吧?」在太白楼gān了三四年的伙计阿昌是唯一敢和王剥皮开玩笑的人,也奇怪,对别人都十分刻薄小气记仇的王剥皮,对他倒纵容一些。
「嗯,虽然不是天子,可也差不多了。所以你们都给我机灵着点儿。」王剥皮冷峻的目光在伙计们的脸上扫过去,然后指着苏留衣道:「你今晚就不用过去了,别让那些人看我太白楼的笑话。」
即便是对那些嘲讽的言语已经麻木,但是王剥皮这样一说,苏留衣还是感觉到一丝难过,连忙低头掩饰住眼中的受伤神色,一边喃喃道:「是,老板,我知道了。」
忽听阿昌不满道:「这是为什么?小苏是腿有些残疾,但他为人勤快肯gān,这有什么可丢人的,怎么就丢了酒楼的脸面?也许那些大人物见了,反而会赞你一声心怀怜悯呢。」
阿昌平日里虽然敢和老板开玩笑,但像这样大声的表达不满还是头一遭。王剥皮yīnyīn看了他一眼,正当苏留衣和伙计们都吓的面色发白,以为阿昌要被解雇的时候,却听王剥皮咳了一声,摇头道:「既如此,就让他只在一楼大厅伺候那些近身侍从吧。」说完哼了一声,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