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撩汉日常
“那也不行,”长孙伯毅蹙眉,“觉要在该睡的时候睡。巫宁和就没说你?”
“……说了。”黎绍撇撇嘴。
巫宁和只要一看他的脸色就能猜出他gān了什么,第一天的时候可冷嘲热讽地责备了他好半天。
长孙伯毅叹一口气:“这又折腾了半宿,快去睡吧。”
黎绍转头,将下巴垫在长孙伯毅的肩膀上,道:“你若能保证你不再做噩梦,那我就回去睡。你不想让我辛苦,我也不想看你受罪。”
“我……”长孙伯毅语塞。
这要他如何保证?
黎绍收回下巴,又将头靠在了长孙伯毅的肩上:“你若不能保证,那我不回去。”
长孙伯毅无奈,摸了摸黎绍的头:“那就留下陪我睡吧。”
听到这话,黎绍一愣,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长孙伯毅:“陪你睡?”
长孙伯毅淡然微笑,拍了拍chuáng的里侧:“你睡里面。”
“……好。”黎绍转身,爬到了chuáng的里侧,笑眯眯地躺下。
长孙伯毅紧跟着躺下,替两人拉上被子盖好。
“手给我。”黎绍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擎在半空。
“做什么?”长孙伯毅不解地看着黎绍。
黎绍莞尔一笑,道:“这三天你都要拉着我的手才能睡得安慰,可爱极了。”
长孙伯毅一愣,立刻就红了脸:“别闹,快睡。”
“谁跟你闹了?”黎绍挑起眼角,“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来你屋里守上一夜?”
长孙伯毅窘迫地翻身面向没有黎绍的外侧,低声道:“你人就在我旁边。”
黎绍一怔,旋即就弯着眼睛笑了,翻身滚到长孙伯毅身后,脑门往长孙伯毅的后背一抵,伸手抱住了长孙伯毅:“靠得近一点儿是不是更有安全感?”
没想到黎绍会突然靠过来,长孙伯毅的身体一僵,然后才慢慢放松下来。
靠得近反而要睡不着了……
暗叹一口气,长孙伯毅还是抓住了黎绍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十指相扣:“睡吧。”
黎绍闭上眼,笑着入睡。
又过几日,久违地能jīng力充沛地度过每一天的长孙伯毅终于有心qíng在处理繁杂的政务之余找陶五敬他们聊一聊,于是包下了一间酒肆后,长孙伯毅就将陶五敬和张威他们聚到一起。
比约定好的时间提前了两刻钟到达酒肆,长孙伯毅一边自斟自酌,一边酝酿qíng绪。
陶五敬是除长孙伯毅以外第一个到的,一踏进酒肆就哈哈大笑道:“长孙啊长孙,我可终于等到你这顿酒了!”
长孙伯毅端起酒杯,向着陶五敬敬了一下,然后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这才开口道:“抱歉,先前确实是顾不上,只是……只是咱们也没剩下多少机会能一起喝酒,我再不敢耽搁。”
陶五敬在长孙伯毅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就笑嘻嘻地坐在了长孙伯毅的左手边:“说的也是,等陛下登基之后,我们也都要往封地去了,咱们这边疆不能一直没有大将镇守,往后啊,咱们怕就是聚少离多喽!”
“五叔今日不必客气,我欠五叔的。”
陶五敬豪慡地笑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跟你客气的!我可是差点儿就被你给打成废人了,你不请我喝点儿好酒,你过意的去吗?”
事qíng过去就过去了,他改变不了什么,又何必跟自己的兄弟拧着gān?那样讨不到好的事qíng,他陶五敬不做。
长孙伯毅也十分慡快,不假思索道:“这里是长安城中存酒最多的酒肆,五叔想喝什么只管要。”
“好!”
在陶五敬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来了,长孙伯毅仔细观察了一下,除了张威的眼神有些闪躲,其余人都还正常。
长孙伯毅的心qíng有些复杂。
这事儿是他对不起兄弟在先,原本是不该觉得委屈的,可当真的有人怀疑他的用心时,他还是觉得心凉,总觉得原来他在兄弟们的眼里也不过如此。
深吸一口气,长孙伯毅举起酒杯,朗声道:“这段时日辛苦诸位兄弟,托诸位的福,长安城的局势总算稳定了下来,咱们兄弟之间不说虚话,今天这顿酒,我请,咱们不醉不归!这一杯,小弟先gān为敬!”
只要听到“不醉不归”这四个字,一群人就兴奋起来,纷纷举杯牛饮。
三杯酒下肚,陈鹏就乐呵呵地对长孙伯毅说道:“长孙你虽说我们辛苦,可这段时日最辛苦的就是你,如今你又为兄弟们争到了王爵,今日这顿理应由我们来请啊。”
陈鹏这话一说完,立刻就有人附和,但唯有张威意味不明地看了长孙伯毅一眼。
长孙伯毅听到这话后却是放下了酒杯,叹一口气,道:“说这事,是我对不起兄弟们。”
“恩?”陶五敬挑眉,“你这话又是怎么说?”
长孙伯毅却没有立刻就回答陶五敬,犹豫半晌,先灌下了一杯酒,然后才开口说道:“边疆苦寒,就算是东海、南海之地也不比长安舒坦,兄弟们随我征战十年,理应留在长安享荣华富贵,可……可放眼朝堂,能得我心的将帅就唯有兄弟几个,这边疆若不是给兄弟们去守,换了谁我都寝食难安!”
“长孙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啊!”陈鹏瞪了长孙伯毅一眼,“咱们投身为军是在认识你长孙之前,咱们本就是以保家卫国为己任的血xing男儿,只不过前半辈子没摊上明主,窝囊了半辈子,如今总算有机会一展当年的雄心壮志,苦点儿累点儿怕什么?咱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这半辈子什么苦没吃过?那点苦寒算什么?”
“陈兄说的在理,”陶五敬也数落长孙伯毅道,“长孙你说这话,分明就是看不起兄弟们,还边疆苦寒,你当兄弟们是huáng花大闺女吗?你瞧他们一个个皮糙ròu厚的,不就是要往边疆送的吗?你说在长安就是享受荣华富贵,可咱们都在长安待了小半年了,荣华富贵没享受多少,头发先掉了不老少,这勾心斗角的事儿可比打仗折磨人,这么糟心的荣华富贵,你自个儿留着吧!”
“就是就是!”一桌人哄笑起来。
听到这番话,长孙伯毅是真的觉得感动,心中也更加愧疚。
“我不会说什么奉承的话,多谢兄弟们支持我!”话音落,长孙伯毅就一口闷掉一杯酒。
一桌子人都跟着喝了一杯,陈鹏拍着身旁张威的肩膀,嘲笑长孙伯毅道:“张大哥你看看长孙,不过就在长安城待了小半年,怎么跟那些酸腐文臣学得娘们唧唧的?”
张威gān笑两声。
陶五敬眼尖,觉出张威的神qíng有些不对劲儿,便开口问道:“张大哥怎么了?瞧着脸色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听陶五敬问,张威的视线就从一桌子人的脸上扫过,突然长叹一口气,道:“我本不该在兄弟们高兴的时候说这话,可作为老大哥,有些话我若不说,心里也不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