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春色之情难绝
那金文侯料定段易书会前来,之前一直不肯去王府,便是怕他仍是受了胁迫,在王府说话不方便。所以这些日子一直在等着他。待到听了段易书当曰和齐柏决裂的原因,以及日后的缘续缘起,不由得也是称奇不已。
段易书这一次来,却还是有别的事qíng要拜托小侯爷,不为绑的,只为自已母亲那里还有一关。他当日虽然说这要齐柏自己挨打挨骂,只是此时如何能够舍得,想着金文侯府素来对自己家帮助甚多,母亲卸便是怒上心头,碍着小侯爷的面子,也不好意思打骂齐柏了。
这倒也算是一件好事儿,张智宇自然满口应允。
当下回了王府,好在齐柏也终于应付完那些贺喜的人,见他回来,喜得一把拉住,舔嘴咂舌的嘻嘻笑道:「娘子,我觉着今儿身上好多了,早起又bī了许多余毒出来,刚刚御医说,那个……嘿嘿……就是……那个……做某些事qíng已经无碍了。」
段易书看了他一眼,心知这家伙刚刚好一些,就忍不住色心大动了。想想倒也是qíng有可原,想自己本是清心寡yù之人,五年之后尚旦因为他一句话而qíng动,难以自持,这家伙是虎láng一般的xing子,听张智宇说,早些年从自己离开后,他在京城过的就是和尚般的生活,到了战场上,自然更不可能沾染女色,想来忍到现在,自己又在他面前,这也就是极限了。
只不过心中虽如此想,却不能遂了他的意。
段易书咳了一声,眼见着齐柏缠了上来,他便冷淡道:「王爷先把色心收一收,忘了当日我的条件了?如今我娘亲还在驿馆中住着,这些日子怕她老人家担心,你身子又没好利索,所以我也不敢说出实qíng,如今你既然好了,难道还不去见她老人家,将她接过来住着,难不成还要让她老人家一辈子住在驿馆中吗?」
「哦,这是应当……应当的。」齐柏恍然大悟,果然收了色心,点头道:「易书,咱们吃了午饭,便去驿馆中接她老人家,嘿嘿,想当日我去你家送糕点时,她老人家对我的印象十分不错的,想来今日,豁出去挨上一顿打骂,倒也不会十分为难吧。」
段易书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还有脸说,别忘了当日你是用了什么理由去我家,冷答应的弟弟,哦,不对,现如今那可是皇贵妃了,哼,我看你这一回去,和我母亲怎么说。」
齐柏这才想起自己当日是撒了谎的,不由愣在当地,刚刚还是气势如虹,现如今却一下子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蔫儿了。
吃过午饭,齐柏为了讨好未来的丈母娘,着实在王府库房中选了些最上等的礼物,吩咐人小心捧了,这才提心吊胆的和段易书往驿馆而来。
及至到了门口,段易书见他额头上冷汗直冒,心下不忍,只好冷冷道:「你怕什么?我已经请了金文侯府的小侯爷来替你做说客,想来我母亲倒也不至于太过为难你,这些年,我的qíng形,她老人家未必心里没数。」
齐柏听他这样一说,方觉心下稍安,不由得感动抱住段易书,也顾不上人多眼杂,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深qíng道:「还是我的亲亲爱人体谅我,竟预先请了金文小侯爷做说客,这可让我怎么感谢你好呢……」不等说完,段易书早让他的动作气得不轻,拂袖就进了驿馆。
这里齐柏使劲儿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衣冠,才郑重走进去,只是老太太端坐正中,张智宇在对面掩子上陪坐着,段易书则垂首立在一边。他心下紧张,刚要拜倒,便听段老太太淡淡道:「这是谁啊?我眼睛不大好使,只是看着却也有些面善。」
「大娘,我是……」齐柏满脸都陪着谄媚笑意,刚要上前介绍自已,就见老太太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是了,我记起来了,你便是冷答应,哦,不对,现今该是皇贵妃了,你就是他的弟弟吧?当日倒是去过我家一回,还陪着我说了好些话呢。」
齐柏心里这个郁闷啊,暗道不都说人上了年纪,记忆力减退吗?怎么这老太太记xing好成这样儿?我当初可只去过一回啊,而且她还说自己眼睛不好使,这是眼睛不好使吗?分明比晚上的猫头鹰还贼亮贼亮的。
肚子里腹诽着,面上却一点儿也不敢露出来。
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看向段易书和张智宇,只见两人低头的继续低头,说话的则也低头喝起茶来了,他心知这一关终是要自己闯,因此把心一横,跪在地上道:「大娘,我不是什么冷贵妃的弟弟,我是当今圣上的弟弟,明亲王齐柏。您……您打我吧。」
「哦?明亲王?当今圣上的弟弟?真是好显赫的身份啊。」却听段老太太冷哼一声,接着便道:「书儿,扶为娘起身,怎么敢让王爷拜见我这民妇,该当是我拜见王爷才对。」
「大娘,求您了,您就别折我的寿了。今儿我老实和您老人家说,当日是我禽shòu不如,bī着易书做了他不愿意做的事qíng,我这里给您老请罪了,您要打要骂,都由着您,打死了我也无怨,只求您千万别怪罪易书,他都是被我bī着的,您要发火,千万冲着我来。」
段老太太也不坐下,脸上冷淡淡的带着笑,森声道:「是吗?都冲着你来?我老婆子哪里敢哦?您可是明亲王,当今皇上的弟弟,这若是打出个好歹来,我只怕是要被千刀万剐了。」
齐柏诚恳道:大娘,没事儿,您打吧,就是把我打死了,我给我哥写封信,他说不出别的。」说着四下里转头寻找着,最后回头对齐鹏道:「大娘这里没有趁手的工具,你去拿几条藤鞭来。」
「娘。」段易书一看老太太都没阻止,这显然是来真格的。
连忙走到齐柏身边跪下,沉声道:「娘,是孩儿不孝,责任也不是都在齐柏身上。孩儿若对他无意,当日在皇宫中,也不会费尽周折求他醒来康复。他好了还没两天,便急着上门给娘请罪,只怕娘您要动手,真能把他打出个好歹来,您别听他说皇上不会怪罪……」
段易书不等说完,便听齐柏断然道:「易书,我哥那里我说了箅。大娘这顿打,本就是我欠你们的。当日做下禽shòu之事的是我,害你之后远离京域,过了五年流离失所的日子,若不挨这顿打,我心中也着实过不去。」
「不会用成语你就别用。」段易书又是急又是气,小声调斥道:「什么流离失所?离了京城我们就去了锥安乡下,在那里定居,日子也安逸。这怎么是流离失所呢?你怕我娘不恼是不是?」
齐柏看着爱人气急败坏的面容,不由得「嘿嘿嘿」笑了起来,满足道:「你终究还是关心我的,我今日便是被大娘打死了,也没怨言了。」
「你们两个在那里嘀咕什么呢?欺负我人老听不见是吗?」忽听段老太太冷声说了一旬,齐柏连忙回过头,挺直了胸膛道:「没什么,大娘您动手吧,这都是我们军队里用来处罚下属的藤鞭,大娘,您狠狠的来揍我吧。」
齐鹏心里打着哆嗦将放藤鞭的盘子递给段老太太,心想娶个媳妇儿容易吗?瞅瞅我这个主子,堂堂王爷啊,还要挨顿打才行,主子啊主子,你怎么就这么笨?也不知道偷点工减点料呢?这几鞭子下去,非见血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