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之如饴[年上]
作者:大爷嘎意
时间:2022-12-09 19:10:38
标签:大爷嘎意
搁了茶杯,茶水的苦涩留在口腔里,让唐淮轻摇了摇头。他起身走到唐秋身边,在chuáng沿坐下,感觉到身边的人往里缩了下身子,他唇边的笑容更为苦涩。
怕他到这样的地步吗?
伸手将唐秋冰凉的手抓起,握在手心里捂着,唐淮也不说话。他看得清楚近在咫尺这人的忐忑不安,但他却不愿意说话。
现在说什么,唐秋总不愿意相信他,但不如不开口。
但等手心里的冰冷褪了一点,唐淮才放开手,从怀里取了个瓷瓶打开,瓶中透明的膏体散发出淡淡清香。
“秋秋,把脸转过来,我给你上药。”
唐秋满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略迟疑了下,但还是将脸转过去,视线落在墙角,定定看着角落里一只矮柜,将满心忐忑压下。
唐淮手指沾了冰冷药膏,在他脸上轻轻抹过。
唐云笙这两巴掌着实打得狠,即便只是上药,唐淮动作也轻,唐秋还是忍不住皱了眉。而他才揪起眉头,唐淮就察觉了。
“很疼吗?”
指上动作也随即放轻柔。
那样温柔的语气,怜惜的动作,让唐秋心里一涩,鼻腔里有些酸,却还是忍住没有表现出来,只轻轻应了声:“没有。”
心里却不禁自嘲,这些温柔若是真的,儿时那些亲密无间若是真的,他何尝会走到这么不堪的境地。
现在,这些东西,都不需要他再留恋,一有机会,他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只是,如今的他已不比当年的天真,既然决定要走,就要万无一失,准备好所有的路才能有所动作。如若逃跑失败被当做叛徒抓回来,那么等待他的,将是难以想象的折磨。
不觉走了神,待脸上轻抹的手指撤走,唐淮询问的话语响起,他才回过神来。
“这药我放在这,你早晚各涂一次,隔日就能消肿了。至于父亲那边,你不要管,我去和父亲谈。这事都是许修祈惹的祸,不怪你,我不会让父亲处罚你的。”
唐秋低着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淮这样的纵容,让他很不习惯。
可他垂头静了一阵,下巴却突然被人抬起来,唐淮看着他的眼眸里有着不明的火光。
“不说话,也不肯看我,就这样不想面对我吗?”唐秋未答话,唐淮却自己笑了,口气里满是落寞,“或者,我该自我安慰一下,你这样只是舍不得我离开,想挽留却不好意思?”
不想将人bī得更远,他qiáng忍了半晚上的火气,一再放低姿态哄着唐秋。可唐秋却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和那许修祈说话的时候却是笑容满满的。
这个弟弟,总是可以bī出他的火气。
那些在意,心底的狭隘计较,连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么浓厚,但却轻易地会被唐秋引出来。
心中烦躁,也不管唐秋脸上才涂上的药膏,和左侧脸上的红肿,唐淮低下头去,吻住那两片水色的唇。
有点恶意作弄的意思。
“怎么办呢,我今晚不想离开了。”
第三十六章
唐秋又往chuáng内侧挪了下,唐淮的话语中杂了yù 念,而那如墨眼眸里闪烁的火光,也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但他人才动,手臂便被捉住,下巴被两根手指扣着抬了起来。唐淮的吻小心避过他脸上的伤处,准确地落在那两瓣jīng致的唇上。
如以往的每一次亲吻一样,唐淮的动作并没有因为怒气而粗bào多少,只是那些缠绕在温柔里的qiáng势渴求,细细密密绕成丝线,将唐秋整个人绑缚起来。敏感的口腔内壁被人一点点扫过,柔软的舌被缠住,bī着回应那些热qíng渴求。身子越发贴近,那吻也不断加深,几乎要深入到灵魂内里。太激烈的亲吻,以至于两人嘴角都挂了银丝,稍分开,便牵连成一道透亮的yín 靡丝线。
屋子里的气息陡然香艳起来,那些火热的唇舌相jiāo间,有谁的不明qíng意也糅杂在其中,在那些微微跳跃的灯火中,酿成了满腹愁思。
真正在意了,却没有人相信,这样讽刺的处境,不知道算不算惩罚。再多的手段使出,他看得清人心,算得尽对方所有棋路,却无法bī迫唐秋相信他。
bī也罢,哄也罢,都只是将人越推越远而已。
即便像现在这样,将人紧紧困在怀中,吻遍他身上每一处肌肤,任火热yù念将彼此束缚在一处,但两颗心,却相隔千山万水。
唐秋靠着chuáng柱,唇被辗转碾磨,手早已被反扣在身后,视线迷离,微垂的眼睫一阵阵微颤,如濒死的蝴蝶展翼。呼吸间全是唐淮的气息,身体火热,心却是寒的。他其实畏惧和唐淮的肢体接触,亲吻也罢,拥抱也罢,都让他有种负罪感。明明是流着相同血脉的人,却一再做着这些悖逆人伦的事qíng……
唇上的霸道索取移开,将湿热的吻一路迤逦至颈间,颈上的细腻肌肤被人吮住,上面前几日留下的斑斑红痕还未褪尽,又被新一轮的侵略涂上更鲜艳的色彩。衣襟被拉开,唐淮的手已经滑到腰间,轻搭上腰带。
唐秋感觉到他的动作,身子猛地一颤,被扣在身后的双手也开始挣扎。
“不可以。”
单纯的亲吻拥抱他都难以接受,何况再深一步的贴近。那日被下了药,神智迷糊间和唐淮那些背德乱伦的行径他一直忘不掉,费尽心思也忘不掉。肢体jiāo缠,在对方口中勃发的yù望,甚至于被侵入时的屈rǔ抗拒,全都随着唐淮的动作被迫地想了起来。
不管要怎么说服自己忍耐,但反shexing生出的抵触,还是qiáng烈到他无法说服自己。
“二哥,你住手……”
唐淮的动作还在继续,唐秋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如果说先前他的推拒里还有一点忐忑犹豫在里面,那么当腰带被唐淮解掉,衣袍被拉开,唐淮的吻带了湿意落到胸前,含住他rǔ 尖时,他脑里一根弦嘭地就断了,有种冲动在理智之外爆发。他拼命地扭动身子,躲避唐淮的碰触,被禁锢住的双手也拼命挣扎,想要脱出束缚。
这样激烈的抵抗,唐秋许久未曾有过,唐淮一时不察,倒真给他挣开了,随即便有一道猛力将他推开。
手上的美好触感突然消失,唐淮眼神凝住,墨色深潭中漾了一波波涟漪。
唐秋死死揪着衣襟,看向唐淮的眼中带了忐忑,尚迷离的眼神,眼角泛着的水光,都掩不住在意乱qíng迷之下的抵触。
在那样的目光中,唐淮觉得心里一股酸意激dàng,口中略有些苦涩,但却没有再bī近去,只静静看着唐秋,想要从那抗拒忐忑之外,看出一点别的感qíng。
唐秋被看得全身僵硬,他张了张口,想说话,却没有声音。
而唐淮也只是沉默。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这些天来,两人间那些虚幻的柔qíng蜜意突然消了去,唐秋褪去虚应的乖巧,唐淮消了惯有的温柔笑意,那些一度掩盖在假面之下的苍白真相,再度浮了起来。
依旧是一个不肯爱,一个不肯放,你要的我不想给,你不给我非得要的死局。
桌案上的油灯灯蕊渐长,火苗不断跳跃着,明灭不定,一如唐淮此刻脸上的表qíng。
而灯蕊燃烧时发出的哔哔啵啵爆响,是这沉寂屋中唯一的声音。仿佛也只有靠它,才能证明这屋中有一点鲜活的迹象。
许久,唐秋终于开了口,在唐淮的凝视中说道:“二哥,我还是没有办法。你总是我哥哥,那样的事qíng,我不能够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