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蛋护养指南
有什么商量的,吕益暗嘁一声,不过是知会我,倒是说的好听。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做出愿闻其详的神色。
皇帝便也不周折,只将白天李勋来说过的事qíng前后详细的告诉了吕益。
果然如此,吕益心里一松,眉头却跟着紧紧一皱,十分为难,“这……”
皇帝道,“此时实在没甚么道理,也不知褚瑜是否刻意羞rǔ,然而……”他顿住。
“然而,家国大事,怎么好为了阿迟一个而让战争连绵不休下去,”吕益接道,他深深地低着头,声音低哑,“我明白,百姓为重,社稷为重,陛下只管下旨就是,阿迟那里我会去说服。”
皇帝见状,喜不自禁,上前一把将吕益扶起来,保证道,“爱卿,朕知晓阿迟是你心头宝,这件事qíng朕绝不会亏待了你们吕家。”
把人家嫡长子都拿出去嫁了,还要怎么不亏待。赵丰年与吕益共事多年,此时心也忍不住给吕益揪了一把。后又转念松一口气,还好家里阿婉已经早早的从那泥潭里出来,若是先前与吕迟成了,订下婚约此时听见这个消息岂不是更加心痛?
事qíng说到这里,第二天皇帝便将李勋叫来,同他说了晋国这边的答复,算是应了褚瑜的要求。
李勋早有所料,又笑道,“不知回程路上,我是否能去见见吕公子?”
皇帝有些奇,“你见他做什么?”
李勋早有说辞,“如若吕公子不肯,我自有办法说服他。”
皇帝闻言也没别的好说,只含糊的应了,道,“那你自己去吧。”他可不掺和后头的事qíng。
惶惶不安了整个正月的民心,随着这天一早京城传出来的停战且秦军后撤的消息而大为振奋。连带着将这个消息带过来的李勋一路出京城都未曾受一个白眼。
只不过稍微晚些时候又传出一个消息,说的是吕迟舍身为了晋国百姓要去秦国和亲的事qíng。
京城里的百姓谁不知道从前宰相府里的那个元宝疙瘩?早些年吕迟喜好出门的时候,更是不少人见过。比宁康镇好上不知多少,京城里的百姓可没有一个说吕迟纨绔的,广为流传的都是他长得如何仙人之姿,如何如珠似玉。此时听见这个消息,一边是咋舌愕然,一边不免惋惜。
“我还是做姑娘的时候,有一回去广化寺上香,远远的在殿里见过吕大公子,嗬,六岁的光景,长得白白圆圆,如个粉团子,在那蒲团上规规矩矩的跟着家里人叩拜,我可一辈子都忘不了。”
“嘁,早些年算什么,后头这两年来你们是没多见过吧,那才是长开了,看一眼都要增寿!”
“怎么就嫁给男人去?”
“嘁,你们几个妇人哪个比他长得好看?他如今为了咱们晋国上下百姓的命要受这样的屈rǔ,你们倒在背后多嘴多舌起来!”
“哎,哪里算得上多嘴多舌,只不过觉得惋惜罢了。”
“菩萨脸,菩萨心!”
一路絮絮到了后来,差点耐不住要给吕迟做成神像摆在庙里拜。
只他们却不知,吕迟这两天自个儿躺在chuáng上打滚,连做梦都是笑醒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信头两天还瞒着家里其他人,只吕朱氏和吕益知道,后头连宁康镇也传遍了,这便怎么也拦不住了。
先是吕平吕修,后是吕芙,最后连着老祖宗也知道了个清清楚楚,当下厥了过去。
几个弟弟妹妹虽没厥过去,可也昏头昏脑的不敢信,一个个跑到元宝居里要问吕迟。
吕迟一本正经的都对他们点头,“自然是真的,这还能有假的不成,这事qíng已经定了,你们旁的就不要多说了。”
吕芙拿着手卷抹眼泪,“这,这也太欺负人了,怎么能这么来呢?”
吕平吕修一脸沮丧,却也知道家国大事哪里能由得他们做主?站在边上半天没说话,也不肯走。
只个妹妹要好好哄一哄,吕迟伸手摸摸吕芙的脑袋,道,“这有什么好苦的,我又不是去送死,秦国我也去过的,没那么怕人。”
“可,可秦王是个男子,你也是个男子,”吕芙还是过不去心里的坎,另外也有些不懂,迷惘道,“秦王是不是说错了?他兴许是把‘吕芙’、‘吕迟’的名字记错了呢,”
她虽然一点儿也不喜欢秦王,可此时却恨不得帮着哥哥去了,也好过自己哥哥一个男子去秦国受屈rǔ。
“瞎说,”吕迟瞥她一眼,正要发作,却见吕芙眼睛红红好不伤心,只得收敛脾气,耐心道,“不是这么回事,你别瞎想。”
“你又不能生,他说不定还有别的女人呢,”吕芙道。
“他敢!”吕迟瞪起眼睛,一下说溜了嘴。
吕芙和吕平吕修一齐疑惑的看着他,“敢什么?”
吕迟gān脆甩出了自己的脾气来掩饰,“得了,得了,事qíng已经定了,你们不若哄哄祖母去。”
他这两天去看了老祖宗几趟,都是躺在chuáng上起不来。可那样子,吕迟一眼就看出是装的。平时身子骨多健壮一人,此时也是面色红润的很。
装出这样子只不过是为了胁迫他爹去皇帝那里将这事qíng推了。
吕迟自个儿去了两趟觉得没什么意思,便也去的少了,gān脆学老祖宗搬出心头郁郁的借口躺在屋里睡觉。
天色yīn沉了两天,终于渐渐清朗起来。
李勋脚程慢,已经另外放了信鸽将这边的消息全都传给褚瑜。
连着一起到的还有红脚信鸽。打仗军营移来移去,它绕了有些时候才晕晕乎乎的找到军营,又努力认出褚瑜的帐子。
帐子里,褚瑜正独自坐在榻上闭着眼睛休憩。
两只信鸽争先恐后的钻到帐子里头,咕咕咕的叫起来。
褚瑜睁开眼睛,伸出一只手,红脚信鸽连忙外头啄啄另外一只信鸽,然而趁着人家吃痛,连忙抢先站在褚瑜的手臂上,抬起自己的翅膀邀功似的连连叫了两声。
褚瑜见了它便联想起吕迟,不由露出点温和的笑意,他用另外一只手解了红脚信鸽带来的小纸卷,后同样收了另外信鸽带来的东西。
他从一边掏出一小把碎米,放在桌上由着两只鸽子啄食。
红脚信鸽看看那碎米,心里颇不是滋味,才吃了几天好的,回来却又要做苦工吃糠野菜,实在天上地上难以维持欢颜。
事qíng有轻重缓急,褚瑜先看了李勋寄回来的信报,结果如他所料。却不知阿迟寄过来的信件里写的什么。
吕迟胆子一向大,旁的事qíng不说,就说两人欢好时候他也没拘束过自己的yù求,知道归知道,褚瑜在打开那纸卷的时候却也没料到里头的内容露骨至此。
开口两句双关的打油诗,将两人前一次见面在净房里的事qíng描述个彻彻底底,又带着缱绻旖旎,后头跟着是一幅画,丝丝缕缕都勾勒的清晰可见,不过几笔就将吕迟自己的脸庞画的入神。他双目微阖,面上的神色如痴如醉又带点浅淡笑意,眉眼露出沉醉于引诱,仿佛要从那纸片里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