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蛋护养指南
阿迟与褚瑜,恐怕真的没有一点私qíng。
“褚瑜提出要和亲,人选选了你。”他于是将事qíng没有什么挽留的告诉了吕迟。
吕迟这才整个愣住,满脸惊愕,隔了三五息的功夫才道,“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个男子,怎么和亲?”
褚清的面色也跟着不很好,只是中间夹杂了几分柔和,“这事qíng你莫要担忧,我自会和父皇去说。”
他开口说出的保证倒是很好听。
吕迟想了想,又摇摇头,起身道,“殿下心里清楚的很,这事qíng根本推脱不了,又何必说出这样的话来。”
褚清面色一滞,想要辩驳,却听吕迟接着道,“我不知褚瑜提出的条件具体是什么,也不知我和他怎么平白无故有了jiāo集,只不过,若是将我放在这样的位置,我还有什么可选的?
这晋国上下百信命加起来有多少,难不成要因为我个人的喜怒而白白葬送了?如果那样,我成了什么人,吕家又成了什么?”
他越说越悲壮,好似下一刻就要为了国家大义而一头撞死在房柱上。
明柳端着滚烫的茶水从外头进来,一抬头就瞧见吕迟眼睛红红,双肩耸动,可背着褚清的神色分明带着点忍耐不住的笑意。
着实诡异。
她不敢多说话,紧紧把头低下来,一言不发的将茶水放在桌上,各自给他们倒了一杯,后yù言又止的走了。
褚清给吕迟堵得无话可说。
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秦国既然提出了这么一个几乎百利无一害的方案,此时百姓不知还好,若是外头的人知道了,他吕家算什么,还能为了一家人,一个人而将整晋国的人拿来冒险不成?
若是再往上延展,知道推阻了这事qíng的是自己,褚清皱了皱眉头,那民心该失成什么样?
此时此刻,他终于恢复了一些被qíng爱阻断了的理智思绪,猛地想起自己的后路来。
“殿下,你要想清楚,”吕迟适时地转身看着褚清,道,“你是否愿意为了我背弃这一国的子民?”
吕迟说出这样的话,要的并不是具体的答案,他要的不过是让褚清看清楚自己的本心:他也许爱吕迟爱的发狂,然而他更看重的是百姓的存亡。
退一步说,即使自己真的心悦褚清,他这个时候如若因qíng爱而选小家,吕迟也是要看不起他的。
只不过吕迟这会儿倒是高看了褚清,他可以不在意黎民苍生的死活,唯一无法背弃的是对权力的渴望与追求。
“我、”褚清开口,下意识的想要为自己辩解,然而却又狠狠噎住。
说什么呢?说吕迟刚才的话不是真的,他愿意为了吕迟抛却这天下人?
褚清说不出来,吕迟清楚的很。
第七十六章
明柳躲在偏房偷偷的瞧着褚清匆匆来又匆匆走, 等人出了远门走的没了影子, 这才转头提着裙子小步跑到主屋里, “少爷,您方才哭什么?”
吕迟正捧着茶杯, 目光暗淡如丧考妣的坐着。明柳和后脚跟着进屋来的明兰都是心头一跳, 而后俱是关切起来, “少爷, 这是怎么了?”
明柳转念一想,还以为方才进屋里时候看见的古怪光景是因为吕迟伤心过了头。这个当口,外头什么事qíng不可能?难保不是发生了不可挽回的大事。
吕迟只低着头,双手抬起来屋里的摆了摆, 而后道,“把门给我关起来。”
外头的小丫头听了连忙依言而行,将房门给关了个严严实实。
明兰明柳跟着吕迟沮丧的脸色都要哭了, 却见那门才关上,吕迟的脸色顷刻间便好了过来, 甚至微微露出点笑意。他将双手放在自己唇上对两个贴身丫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后开口道,“家国大事,你们问什么。”
声音里头怏怏,不知多丧气。
吕迟沉默下来,歪头仔细听了听,虽然听不到半点声响,也不知道外头是不是真有褚清派来的人瞧着。
可阿瑜总不会骗我的,吕迟想,gān脆就要装到底才好。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不懂他这是个什么意思。
吕迟给自己再倒一杯热茶,坐着慢慢饮,约莫又过了小半刻钟,他才松一口气,对两个有些愣愣的丫头道,“成了,没你们什么事儿,我自己睡一会儿,没事qíng别找我。”
放在从前,他日日睡时时睡,想睡就睡也没什么奇怪的。可近些日子外头的事qíng变动实在太大,又是转瞬间的,吕迟难得都在心里存了点心思,多半睡不着。今天这般要睡,着实新鲜。
明兰明柳心里依旧满是疑窦,却也不好发问,只规矩的应了,而后转身退下,又和外头的丫头说了,自让吕迟自己睡去。
这边是一出,另一边来接吕益的宫人也到了,恰在吕家门口与褚清打了个照面。
宫人见褚清满脸黑沉,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各自走了。
对这仗打不到京城来吕益早有预料。
秦国的军队虽然勇猛,然而在这场战争之前已经因为平乱消耗了许多国力,其实并没有能力一路打到京城里来。
如今褚清派出的几员大将又隐约有能与之抗衡的能力,如果将战争时间拉长,晋国到底富庶,真要打下去,谁输谁赢却不是个准数。
宫人来请,他自然也客客气气的去。出门时候已经天黑,一路快行到京城也只剩下街边亮着一两盏灯笼,仔细看去原本繁华的京城颇为冷凉。
马车一路没有停歇,径直去了皇城,连到宫门处都是径直而入,几乎一直坐马车到了内宫之中。里头马车不能走,又有步辇早早等着,总之紧赶慢赶,竟是一分一秒都不得闲。
“大人,请。”
宫人引着吕益一路到了御书房,后在门口站住,只对吕益躬身摆手。
御书房里不止有皇帝,剩下还有赵丰年,替了吕益做宰相的宋清河,最后自然还有二皇子。
皇帝一见吕益进屋,还不等他躬身行礼,立刻就快步迎了上去,高声道,“爱卿!”
他本没觉得有什么,可一见吕益与他相较于从前消瘦些的身子,联想到自己这会儿是要将人家的长子送给男人当老婆,一时竟起了不少愧疚,不免显在脸上。
吕益见状,心思跟着一转。
这时候吕家只不过是庶民,皇帝断没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可他却满脸惭愧,断然是因为做了些对不起自己的事qíng。皇帝能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
吕益再想到战事吃紧,对手又是褚瑜,褚瑜与阿迟的那点关系。前后一理也便顺了,兴许就是褚瑜顺势提了用阿迟换停战的事qíng。
妙哉!
吕益差点儿笑出声,只面上还要装着忧虑,走上前去躬身行礼,“拜见陛下,拜见二皇子,赵大人,宋大人。”
“哎呦,老吕,你实在是折煞我。”赵丰年一把走过去将他扶起来。
宋清河也开口连声老师,十分客气。
皇帝是里头心最虚的,也道,“虚礼就不必了,今天过来是同你商量些事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