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蛋护养指南
吕迟刚想给他一拳吃吃,听了褚瑜主动提起,一时倒也不知怎么回应,手上的动作先跟着停住了。
“她看着有些疯症,”吕迟犹豫了一会儿,开口满是酸气,“你竟同一个宫女生过孩子……”他口头的几句模模糊糊,哼了两声便不知怎么说下去了。
吕迟的一张脸垮着,没有平时鲜活的jīng神气,怏怏的小模样可招人疼。
褚瑜原本并没有将褚灵的生母当做一回事,除去醉了酒的那一晚让他觉得给人算计,后便没有真的将这件事qíng多放在心上。可是吕迟此时这么一提,却不知怎么仿佛伸出了一只小手,握着他的心狠狠的揪了一把,满心愧疚起来。
“实在对不住,”他低下头去,呢喃着用唇角蹭过吕迟的。双眸锁着吕迟的视线,十分小心的观察他的qíng绪,“前面那些事qíng是我做的不够好,你若是有气,只管撒出来就是了。”
正想撒气的吕迟给这一句话戳中,当下反而不好发作了。他硬生生的止住了就要出口的话,哼了一声,“我哪里是那么小气的人,因为这个和你生气做什么?”
他装出一副大肚模样,心里却急的抓耳挠腮的难受。
小少爷哪里这样憋过气,满颊通红,憋得想咬人。
褚瑜握住吕迟的手,他的指节柔软,温热蹭过。褚瑜亲亲他的眼睛,心知他忍着,是以再劝一句,“阿迟生气也是应该的。”
给他亲来亲去,吕迟的心里又是舒坦又是别扭,他推开褚瑜的脑袋,别过脸去,“你理我远些。”
手掌一贴到褚瑜的脸上,原是要轻轻推开就好,可不知怎么手上就泛痒,用力的推了人一把,好歹因为这个动作纾了点气xing。
“我才不生气,为这等小事我生气不值当。”吕迟忍着屁股的不适,尽力将架子摆足,挺着胸脯假模假样的装作大气。
他的表现似真似假让人捉摸不透,若是平常的褚瑜兴许能够一眼看出,可是此时他本就忧虑两人会因此产生嫌隙。又怕吕迟是真的半点儿不在意他早前的那些过往,心中没着没落,说不出多难受。
不生气多半是不在意,若是在意,哪里会不生气呢。
阿迟还小,又是随xing的人,要什么有什么惯了的,于是对自己也是直来直往,想要就说。如果阿迟对自己并不是感qíng上的喜欢呢?褚瑜想起吕迟从前素来爱动手,摸手摸胸摸屁股,无论蹭到哪里都是一副窃喜满足的小模样。
假使阿迟要的仅仅只是这些呢?两人差着十多岁的年纪,他还年少,还有那么多新鲜的事物没看过没尝过,若他只想在自己这里停一停,转而便要向别处进发,自己竟是毫无办法的。
那一点不安的给这种无力感人为放大,在褚瑜的心头滋生出铺天盖地的恐慌来。
他一把搂过吕迟,紧紧的将人按在怀里,急促的低叫了一句,“阿迟……”
吕迟给他抱得一个气闷,又是一副上身歪在人怀里,下身撅着屁股的别扭模样,心头忍了半天的火气犹如给星火点燃,轰的一声燎了原。
粗话他多半只会说个屁,从小养尊处优,又没人在他面前说粗言秽语,吕迟思来想去也就是个“屁”和“死”的说头。
“叫个屁,”吕迟一把将褚瑜推开,双眼瞪得浑圆,抬脚就往人身上踹,嘴上嚷着,“你都快给我气死了,我宠着你,暂且还忍着,你还引我生气,我让你引我!”
褚瑜受了一顿花拳绣腿,又见吕迟头发散乱失了前头的风度,踢了还不够,转而跳到褚瑜身上装要勒他脖子,“打死你算了,免得成天不让人省心!”
褚瑜自是好脾气的由着吕迟一顿发泄,吕迟越打,他心里反而越发安定下来,原本有些沮丧的脸色慢慢的露出点笑意。
吕迟气喘吁吁的停下手上的动作,见褚瑜一动不动的任由自己招呼,想想还是转到前头去看俺他的脸色。不看还好,一看又给气的差点儿厥过去。
挨了一顿打,不仅没点反省的模样,反而还笑?
吕迟力竭的就势躺倒在锦被上,叹了一口气骂道,“你这是故意想气死我啊。”
小少爷想想又委屈,前头他听见明柳悄悄和枣木说褚瑜是个心思深重的老东西,还曾想给褚瑜说话,却不料这转头的功夫竟真应了这句话。
真是个心思深重的老东西来的。
吕迟心里自然是十分钟意褚瑜的,他从来不喜掩饰自己的qíng感,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装不出欣赏来。他一路从晋国追到这里来,没互相坦白心迹之前倒是没什么好在意的。可互相说明白了,两人决定相好了,他却时常有些不安稳。
两人之间到底差了十岁多,褚瑜见过看过经历过的事qíng不知比自己多多少,小少爷隐约觉得心虚,也不敢笃定自己这样的愣头青能让褚瑜定下心xing来。
如果阿瑜他还是喜欢女子多些,那怎么办?毕竟人还生过几个孩子呢。
吕迟快给自己的没出息气哭了,当下又抬脚踹到褚瑜背上,全都怪他,“你怎么这么烦人啊!”
褚瑜任着他踢,本来还想着随吕迟发泄一会儿,偏头却见他眼里有些隐约的水光,当下大惊,连忙回身将他拉到怀里,指尖抹了抹他的眼角,关切道,“怎么了,除了这个还有气的?”
吕迟胡乱推开褚瑜的脸,恶声恶气,“谁准你看我,躲开些。”
褚瑜对安慰人也是生疏极了,他只好听着吕迟的话,背过脸去不看他。只是手上的桎梏不愿意松懈,叹了一口气,说起让自己介怀的事qíng。
“褚清已经到了边界处,枣木明晚也要到了,你最迟后天早上会走,中间少说也要隔些日子才能见到,”
吕迟捂着自己的眼睛,揉了揉,听到这句闷声闷气的接了话,“还说不准呢。”
褚清已经到了边界的那一句,吕迟半点儿没放在心上。
朝政上的变动,自己哪儿管得了。
“褚清他,”褚瑜声音涩哑,说完三个字又停了好一会儿,这才继续往下道,“他来的毫无缘由,你可知道个中原因?”
吕迟手上的动作一顿,有些奇怪的看着褚瑜的侧脸,莫名道,“他gān嘛要来,我怎么知道?”
褚瑜转过头来,目光深沉的看着吕迟,“若他是为你而来呢?”
“为我?”吕迟直起身子,想了想,“他待我一向很好,却也总不至于抛下朝政过来找我,如若真的是为我而来,兴许多半只是我父亲的安排。”
这个当口自己的儿子去了秦地,父亲可不得费一番功夫将事qíng弄妥帖了?
吕迟从小得万方好处,谁都将他捧在心头,若说褚清对他的好,那并不十分突出,也不让吕迟特别放在心上。
褚瑜终于忍耐不住,开口满是酸气,“他喜欢你,中意你,于是为你到了这边界之处。”
他忍不住面上的神色暗暗沉沉转变,双手上的力道也越收越紧。
吕迟给褚瑜说的一愣,圆目一转,不相信这话,他伸手用力捏捏褚瑜的脸颊,带着点泄愤的意味,“我喜欢男子,你也中意我,可也不能随意将别人诓进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