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6:冬雷惊梦
跟随着祭师院侍卫的火把,鹿丹一路内进。今日气温下降,已经隐隐有下雪的兆头,可他却一点也不象凤鸣一样
觉得山dòng中yīn森寒冷。
这天地宫是所有东凡人心目中最神圣向往的地方,只有尊贵之身或要被神灵惩罚的人才能入内。每个东凡人目睹
圣湖的美景和幽绿得简直可以吸去人的魂魄的天地环后,都会被神灵的法力震撼。
一路走着,鹿丹的细眉不动声色地蹙起。天地宫中地牢分两层,带路的侍卫已经过了一层却不停步,难道凤鸣竟
被囚禁在环境最恶劣的第二层?
「国师,就在这里。」果然,侍卫把鹿丹领到第二层最里面的小牢房中。
鹿丹心中恼怒,勉qiáng按捺着轻唤:「鸣王,鹿丹探望你来了。」
得不到任何回答。
鹿丹的眉更深皱起来,取过火把隔着木栏门往里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失声道:「鸣王你怎么了?」
凤鸣依在墙壁,抱着双膝,竟似昏睡不醒。
「开门。」
「国师,祭师总长吩咐过,此人亵渎圣……」侍卫接触到鹿丹的眼神,猛咽一口唾沫,居然不敢再说下去。
鹿丹犀利眼神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我要你开门。」俊脸一黑,眼中杀机顿闪,虽然蒙着脸,模样照样骇人。
侍卫呆惯森冷的天地宫,此刻也不禁硬生生打个寒战,连祭师总长也不敢和大王最宠爱的国师硬碰,他小小侍卫
哪有胆子对抗盛怒下的鹿丹。
「是是,」慌忙拿出腰间一大串钥匙,匆匆找出其中一条,往门上的大锁上塞。哗啦哗啦一阵金属互碰的响声后
,听见清晰的「咔」一声。
鹿丹把木栏门往里推开,大步走到凤鸣跟前,半跪下唤道:「鸣王?」凤鸣喘息粗重,双颊殷红。鹿丹伸手一触
额头,热得吓人,忙把手往后一缩,回头喝道:「快领路出去,吩咐下去,准备驱寒药。」竟不叫侍卫动手,自
行将凤鸣背在背上,跨出牢门。
「国师万万不可,祭师总长吩咐……」
鹿丹看起来娇柔,力气却极大,背着凤鸣象一点也不费劲似的,腾出手来「啪」一巴掌打得侍卫连退两步,冷笑
道:「我堂堂国师,倒要被你一个小侍卫拦住去路?」转身便走。
侍卫在后,拦也不敢拦,劝也不敢劝,匆匆取了火把在后面亦步亦趋。
过了一层地牢再往上走,眼前忽然一暗,数道人影无声无息出现在正急步赶路的鹿丹面前。
为首的祭师总长打量背着凤鸣的鹿丹一眼,嘶哑的嗓子从嶙峋的喉咙里发出来:「国师要把祭师院的犯人带到哪
里去?」
鹿丹见了祭师总长,刹住脚步,扫了周围一眼,不怒反笑,笑容如chūn风一样抚过众人眼睛,朗声道:「鸣王是鹿
丹从西雷请来的贵客,如今病重,当然是带他去医治。」
「此人犯了亵渎圣宫的大罪,现在大病,是神灵的惩罚。」
「祭师总长不是说三天之后才处置他吗?如果鸣王现在死了,万一神迹出现,祭师总长岂非冒犯了神灵?」
祭师总长冷笑道:「他要病死了,那是神灵的意愿,怎么会怪罪我们?」
站在一旁的戒律祭师轻轻哼了一声,几个祭师院的心腹侍卫缓缓围了上来。
「国师是大王的宠爱臣子,擅开牢门一罪我们不重责,只要国师到圣湖前忏悔一个时辰就算了。至于鸣王,请国
师放下,祭师院自会处理。」左环祭师开口道。
背上的凤鸣到现在还是毫无反应,沉沉伏着,灼热的体温直传到鹿丹背上。他的身体底质本来就不好,途中又受
了这样或那样的折腾,再落到这般没有人xing的老处女手中哪里能有生路。
鹿丹看一眼周围的侍卫,盯着祭师总长,眼中掠过一丝决然的光芒,昂首道:「我们谈个条件如何?」
第八章
凤鸣在黑色的海洋里浮沉了不久多久,才勉qiáng挣扎着把头扬出睡眠。
呼……总算找到力气把眼睑缓缓撑开了。
头又疼又涨,太阳xué突突跳着,仿如没有丝毫停顿的马达一般。他皱着眉,看着头顶上出现的蒙着黑纱的脸。
只凭那双深邃晶莹的美眸,已可知道身边的人是谁。
凤鸣勉qiáng抽搐着嘴角笑道:「没想到还有命见国师。」一开腔说话,喉咙疼得撕裂了似的,声音自然低沉难听。
鹿丹仔细打量他半天,呼出一口长气:「鸣王总算醒了。鹿丹唯恐鸣王连续三天昏迷不醒,无法应对祭师院的迫
害,不得不亲自对鸣王下了猛药,真担心鸣王的身体受不了呢。没想到一日的功夫鸣王就醒了,可见鸣王真是受
到神灵庇佑之人。」
听见「受神灵庇佑」这几个字,难免记起自己虚言恐吓那班祭师时说的胡言乱语,祭师总长说了三日内看不到神
迹就要杀他。目前敢和祭师院作对的似乎只有鹿丹,鹿丹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为了自己的小命,多少应
该巴结一下。
想到这,凤鸣嘿嘿笑了两声,瞅着鹿丹道:「国师聪明睿智,又是国家栋梁,大王身边不可少的左右手,有国师
在这,我何必担心祭师院的迫害?」
鹿丹扫了凤鸣一眼,并不作声,弯腰将凤鸣小心地扶起来。许久,眸中掠过一丝苍凉,叹道:「鸣王对东凡的权
利架构并不熟悉吧?」
凤鸣脸上微红:「这个……只听过一点……」其实容恬教过的那一点,大多数也已经还给容恬了。
「东凡是个虔诚信奉神灵的国家,上至王族贵人,下至普通百姓都笃信神灵。因为信仰一致,东凡国民比其他国
家更为团结。存放神灵的恩赐天地环的天地宫,就是东凡人心目中的圣宫。」鹿丹侃侃而谈,到这里顿了顿,黯
然叹道:「也就是因为这样,祭师院挟天地环的尊威,日益狂妄,gān预朝政,事事以神灵为借口清除对他们不利
的政敌,导致一百多年来东凡王族威严不再,甚至大王也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
也许是想起祭师院的咄咄bī人,鹿丹眼中she出愤恨,对凤鸣道:「东凡国师向来由祭师院中的祭师担当,多半是
祭师总长兼任国师。但凡国家大事,没有国师点头,大王也不可独断独行。鸣王想想,这样的祭师院,和专权谋
反的叛臣有何区别?」
凤鸣诧道:「你不就是东凡的国师吗?」
鹿丹苦涩地笑起来:「鸣王可知,我们经过多少艰辛,死了多少大王身边的心腹亲信,才从祭师院中夺到这个位
置?可惜,祭师院的尊贵地位已在百姓心中难以动摇,正面对抗他们只会导致内乱,以大王和我的联合力量,目
前也只能和他们暗中较量个不分胜负。远方qiáng国正日渐qiáng大,眼看灭国灾祸就在眼前,如果不早日去掉祭师院这
个祸害,东凡怎能富qiáng起来,抵抗别人的侵略?」说到感慨处,俊脸上肃穆一片,看不到丝毫平日的优雅淡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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