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在下谢无渊,承惠四万两
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了。
没事!三皇子咬牙,他还有后手。
茅倚岑死了,她手里的人,还能用。三皇子这四年来,凭着他那颗七窍玲珑心,拉拢了不少人,里面有一个就是茅派的大臣,对茅倚岑的属下还是多少有些了解。哪怕招揽不了全部,三四成总还是有的。
然而,谁能想到!等他下手的时候,茅派一系的人,竟一个不剩,像蒸发了似的,全部消失不见了!
不是拒绝和接受的问题,是再也找不着了!没有殉葬,也没有自杀,就那么凭空不见了!
最要命的是,那群人并不在二皇子的手里!二皇子早已成年,并不住在宫中,三皇子派去盯梢的人十分确定人不在二皇子手里!
茅贵妃出事后,二皇子收了骄横跋扈的脾气,每天都安心的呆在佛堂,鲜少出门,府中也未曾出现过可疑人物。
也就是说,三皇子谋划了这么久,不是没从茅家身上咬下东西,只是咬下的东西最终被一个路人平白捡了去!
任谁辛辛苦苦搅浑一池水,只等着浑水摸鱼,却被告知池里的鱼可能早被别人捡走了,都会无比火大。
三皇子握紧手里的杯子,瞳孔一缩。
他不痛快,自然也不能让别人痛快了!
又是两个月。
早朝。
皇上将谢御史的折子扔在一旁,不予理会。
谢御史也不多说话,恭恭敬敬的行了礼,退回队伍。
皇上的气压很低,诸位大臣的心qíng很惶恐。
如果说之前的一年多,朝中大臣不断被牵连入狱,是一场由帝王发起的大清洗;那么最近这两个月,便是不知由一位入狱的盐政使发起的反扑,竟是要将弹劾他的诸多大臣连根拔起。
盐政使被何家指证,说与盐商多次勾结,收受巨额贿赂,已经查明,的确属实。这事儿皇上早就知道,当初南巡钦差刘知宇去南淮接三皇子,打着的就是查盐政账目的旗号,可惜后来账本弄丢了,皇上当时没追究,后来也没再派人去查。
不过皇上心里还是有底的,盐政使被何家指证的时候,皇上虽然心痛,但还是按照大梁朝的律法把盐政使给关押入狱。
盐政使最开始很安分,后来不知怎么了,竟开始反击,qiáng有力的反击,攻击对象很明确,弹劾他的大臣,指证他的大臣,对他落井下石的大臣。
盐政使的法子也很光明正大,他并未采取任何攀咬的手段,而是不停的往外放消息,各种各样的消息,与那几位弹劾他的大臣有关的消息,与茅家、何家、陈家有关的消息,每一条都是重罪,而这些消息,只要被查明属实,自然会有不少的大臣替他上折子。
皇上的面前,每天堆着数不胜数的折子,随便拿起哪一本,都列举着一条条足够砍头的罪行,如果只有一本折子,或者只弹劾一个人,皇上当做没看见,压也就压下了。
可这么多的折子和这么的大臣,皇上没有办法视为不见,哪怕折子里也提到了很多外戚的眼线,哪怕皇上早就想除掉这些外戚和眼线。
然而,他若是想除掉外戚,就要一起除掉外戚攀咬出来的心腹,这些年来,他培养了不少大臣,可也架不住每一个都有污点!
一个心腹犯错,皇上说保也就保了;可一堆心腹犯错,皇上只恨当年,划给他们的底线太宽,对他们太过纵容!
转眼间,朝堂之上,云诡波谲,形势极其凶残。
满朝的文武百官,心怀忐忑,一个行差就错,搞不好就要行将就木。
诸位大臣惶恐不安,惊慌失措,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待宰的羔羊,上下朝的路上,都走的飞快,仿佛不是走在地上,而是走在刀尖上。
大家都不痛快了,三皇子才觉得痛快。
既然得不到,那不如都毁了。
反正都是狗咬狗。
――都毁了才好。
这次的朝堂大清洗不仅持续时间长,波及范围也很广。
哪怕谢无渊远在泉州,几乎没被波及到一分一毫,都对这场朝堂大清洗有所耳闻。
这场由帝王开始的单方面清洗,最后却演变成诸位外戚展开的多方势力的较量,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从最开始的小打小闹,例行陷害,到后来的满朝疯咬,若gān埋在暗地十年,甚至数十年的暗棋,一步一步揭开,其中关系错综复杂,随便抓着一个线头,就能扯出一堆关系,拉下数十名大臣。
伤亡惨重。
谢无渊反反复复研究了很久,皇上肃清朝堂的时机选的还是太早了,陈家、茅家根本没有成长起来,哪怕两家拧成一股,一旦对上何家,也一定落败。
事qíng的发展,从开始彻查那一刻,就已经不再受皇上的控制,哪怕尊贵如九五之尊,在这种时刻,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朝中大臣被刚正不阿的谢御史一个一个的拔起,被刑部尚书孔博远一个一个的审理,最后由万分无奈的皇上亲自下旨,一个一个的处决。
辛辛苦苦栽培了十数年的人才,因为贪污受贿,卖官鬻爵,徇私枉法等等的罪名,一个一个的被处决掉,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少了一大半,皇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没有任何理由开口赦免他们。
因为这些人实实在在的触犯了大梁始祖定下的大梁律法,哪怕他如今贵为皇上,也没有权利赦免其中任何一个。
更何况,人数实在是太多,除了那些本身品德过关,公正廉洁的,皇上竟是一个人都护不住。
这场面,像极了鱼死网破。
谢无渊在泉州的考功清吏司里,叼着糙嗤笑:“也不知道后面是谁,这吃相,也忒难看了些。”
茶韵把早就泡好的西山白露端给谢无渊,随手取下谢无渊叼着嘴里的糙,“什么糙啊,也不嫌脏。”谢无渊顺着她的意思松了牙,“什么时候走?”
茶韵仔仔细细的瞧着谢无渊,神qíng温柔而又落寞,好像她茶韵心仪的对象不是等在外面的那个江湖侠客,而是他谢无渊似的,谢无渊酸不拉几的想着。
茶韵柔柔的开了口:“今天晚上。”
谢无渊叹了口气,这一去,一辈子就见不着了吧,“你瞧上谁不好,非瞧上个跑江湖的!”以后见都见不到了。
茶韵笑了,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伸手揉了揉谢无渊的脑袋――她想这么gān很久了。
谢无渊难得给面子的没拍开,细细叮嘱:“以后风餐露宿的,多照顾一下自己,我知道你会些拳脚功夫,心智也过人,不怕你被旁人骗了,欺负了去,就是担心你一心扑在门外那个人身上――”谢无渊指了指门外,“――对自己不上心。”
“我会的,”茶韵一一应了。
谢无渊叹了口气,偏过头去,“你走吧。”
茶韵又坐了一会儿,只是静静的看着谢无渊,半晌,她从脖子上解下一块玉佩,推到谢无渊面前:“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我一直戴着,”茶韵顿了顿,有些愧疚,“当年茶韵说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茶韵――”
谢无渊抹了把脸,嬉笑着接了:“没事,它替你陪着我,以后安定了,给我写信。”
茶韵点头,一步三回首的出了门,来到门外那个侠客身旁,说道:“走吧。”
谢无渊在门内,摩挲着玉佩叹气。
作者有话要说: 我按捺不住我的爪子,总是想给谢无渊再配个CP,比如三皇子身边的小太监什么的,嗷嗷嗷嗷,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