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在下谢无渊,承惠四万两
绯贺枫被三皇子笑的怪不好意思的,还是央求道:“歇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三皇子应了声,绯贺枫立马带着范景辉蹿了。
三皇子摇头,没跟上去,继续在人群里穿梭。
又过了半个时辰,三皇子摩挲着袖子里的字条,回了大厅。
何家和袁家的亲事是一个契机,二皇子和皇长孙,都先后要动了。
既然皇兄皇弟们都这么踊跃,他也不好gān坐着什么都不gān是不是?三皇子心里盘算一番,倏忽笑了。
谢无渊跟着谢父,一路上跟不少二品大员打了招呼,当然,主要是谢父跟人家打招呼,谢无渊在一旁看着,谢父偶尔顺便提一句自个儿的儿子,嗯,如果不是亲父子,而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那谢父的这种行为,就是传说中的“提携”。
谢无渊对这种“提携”提不起什么兴趣来,他隶属六部,办差也好,不办差也罢,都不能和旁的官员走的太近,犯忌讳。
何家跟袁家的亲事,堪称世家子弟和清贫人家的联盟,是以今日来了很多人,而且泾渭分明的分了两大波。
谢无渊瞧着这互不搭理的两拨人,觉得挺有趣。东边那拨大多是吏部的人,昨天还一起在六部食堂吃过饭呐;西边那拨嘛,都是他从小喊着“叔叔”“伯伯”的人,谢无渊估摸着,自个儿可能是除了主家之外,在场唯一一个和东西两拨人都搭上话的。
哎,也不见得。
那边那个穿huáng衣服的皇子,在东边转了一圈,又去了西边。
瞧着身量,不是二皇子,也不是四皇子。
那是皇长孙?还是三皇子?
皇长孙十五,三皇子十三,身量上差不了太多。
虽然皇长孙和皇子的衣服在绣花上有细微的差别,可惜隔得太远,谢无渊也瞧不了那么仔细,分辨不出来。
哎哎,转过脸来了!
宽额头上系着束发带,显然是没加冠。
还能是谁?!
没加冠的皇子皇孙,整个大梁就那么一个。
谢无渊笑了,他想起在船上的那个粉粉嫩嫩的孩子,观察细腻,思维敏锐,与大多数孩子完全不一样的早熟,偏偏还不知世事,带着些天真的可爱。
谢无渊仔细打量现在的三皇子。
如果说四年前的三皇子像是一块璞玉,一片赤诚;那么现在的三皇子,已经被皇宫打磨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卷在厚厚的包裹下,只待找到合适的时机,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喏,他可没瞎说,反正谢无渊瞅见了的,三皇子已经从东边那一拨人手里接了四五次纸条,西边那一拨接的少,也至少有那么两三张。
啧,谢无渊咂舌,三皇子挺厉害,被亲娘亲爹遗弃了,还能拉拢这么多人给他效力,这手段,反正他谢无渊服。
三皇子又转了两圈,在东边又不小心和一个官员撞上后,回了大厅。
谢无渊也收了视线,那名官员他认识,不仅认识,昨天还相谈甚欢。
作者有话要说: 地雷加更章,爱你们,么么哒
☆、壮阳酒
吉时一到,新郎便带着人去接新娘了,在噼里啪啦的鞭pào声中,新娘一步步的走到了正厅。虽然带着盖头,瞧不清楚神qíng,但那从内而外散发出的一股子甜蜜气息,是盖都盖不住的。
想也知道,她对何贺这个夫君很满意。
袁默作为当朝丞相,颇有几分傲骨,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都敢公然与皇上叫板,是出了名的硬骨头。为人刚正不为权势弯腰,出了名的不买账,也出了名的不好啃。
这样一个人,嫁女儿,怎么可能是为着权势。
他早年丧妻,更是将独女视作掌上明珠,甚是疼爱。如果能得他松口,娶到这个被当朝丞相视为心头ròu的女儿,那绝对是需要丞相点头,而且也多半不会是袁默丞相这个做父亲下的决定,十有八九是他的独生女儿先开口求的丞相。
无缘无故,丞相女儿会瞧上何贺?
别逗了!
如果说何贺在这里面什么都没做,谢无渊是不信的。
不过,这些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何贺在那十天攻下了少女的芳心也好,更早以前就有所牵扯也罢,总归是跟谢无渊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了,他管不着,也犯不着去管。
拜过天地,接下来便是新郎敬酒。
何贺拿着酒杯一桌一桌的敬过去,第一桌是皇子皇孙们,他们之间辈分乱的很,什么“舅舅”“叔叔”的乱叫一通。反正怎么叫都不对,怎么叫也错不了。
三皇子借机多灌了何贺几杯,又起哄让四皇子这个正经“外甥”多敬了何贺几杯,没旁的原因,单纯瞧着何贺不顺眼罢了。
抢他中意了许久的花灯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抢了之后还不好好珍惜的,就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今日婚宴上的酒都是陈年佳酿,劲头不少,两三桌下来,何贺至少喝了十七八杯,等到了谢无渊这儿的一桌,已经半醉了。
六部知qíng的人不少,这会儿都忍不住瞧了过来,后面桌上的绯贺枫也不顾范景辉的阻拦,好奇的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俩,有热闹怎么能不看?!
尹玉山面上不显,心里却怕谢无渊忽然跳出来,招惹是非。桌子底下的手攥的紧紧的。
赵元魁更是神色紧张,唯恐何贺喝醉了,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又怕谢无渊直接砸场子,当众抢婚,给袁丞相没脸。
旁的人不明所以,但既然大家都往这瞧,那就一起瞧瞧吧。
三皇子也随着大家的视线望向这边,他的重点不在何贺,而在谢无渊。
谢无渊已经不是最开始白皙的模样,从十二岁到十六岁,谢无渊已经是成年人的身量,模样和那三十岁的男人有了几分相像。
大概是长期习武的原因,谢无渊的身子骨瞧着挺硬实,肤色也变成了习武之人常见的小麦色。细长眉,狭长的眼睛低垂,看不清其中的神色,却能猜出定是jīng光流转,心思千回。
不过,没听说谢家幺子习武啊?
三皇子皱眉,看向谢无渊的手指,习武之人,手上多有茧子,位置一般在手掌,而行文之人,手上茧子的位置大多在指侧。
谢无渊一直被三皇子盯着的那只手动了动,举起酒杯,只一个空隙,三皇子便瞧的清清楚楚,谢无渊的右手的确有茧子,但茧子在指侧,是写字磨出来的,而非习武的掌茧。
三皇子的目光再次回到场中时,谢无渊已经在跟何贺道喜:“贺礼随着我爹走的,不过咱俩也这么多年jiāoqíng,你大婚,我总不好空着手来,没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谢无渊不知从哪拿出一个袖珍小壶,“从醉欢楼买了壶酒,限量供应的,”谢无渊不知想起什么,补了一句,“可别糟蹋了。”
众人先听谢无渊说“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估摸着也就随便给点刻的印章什么的,等谢无渊掏出了酒壶,惊掉了一地人的下巴。
醉欢楼限量供应的酒也分三六九等,最好的酒是按年限量,一年只有十壶,十壶各不相同,但装这十壶酒的袖珍小壶却是同一个款式。
如果这都能算是“不值钱的东西”,那他们大多人送来的贺礼真的是没法看了。
何贺并不在乎谢无渊送的是什么,事实上,他更希望谢无渊什么都不送,或者gān脆不来,至少还能说明他在谢无渊心里还有些分量,谢无渊仍旧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