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江湖之任侠
「小阙!」柳长月站在屋檐下,声音冷冽。
「啊!」赤焰剑当地一声剑身摇摆,晃来晃去,小阙发现柳长月之后,立即往他的方向跑了过去。
「柳大哥我吵醒你了吗?」小阙钉在柳长月面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
「你受伤还未痊愈,大清早的练什么剑?想让伤势加重吗?」柳长月的脸很黑。
小阙把剑往左手腕一甩、一扣,让赤焰剑回复成手环的模样。但铁剑门所出的刀剑皆非凡品,但是这样的动作,柳长月的额角就抽了抽,怕小阙这个粗心大意的一个不慎,就让削铁如泥的宝剑将自己的手腕给削去了。
小阙没感觉到柳长月的担心,大咧咧地一笑说道:「我在chuáng上躺了四天,骨头都躺苏了,更何况有天痴大哥和鬼子大哥不停地输真气替我疗伤,我若到今日还伤势严重,那才奇怪呢!」
柳长月眯了眯眼睛,想发怒骂这孩子几句,但又不知该从何骂起。
苏笛恭敬地跪在长廊上,低头不语。柳长月朝他说道:「叫鬼子过来给小阙看看伤势。」
「敢问主上,是跪着去还是走着去?」苏笛答道。
「走着去比较快呗!」柳长月还没发话,小阙就替柳长月说了。
跟着回过来又给了柳长月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还拉着柳长月的袖子甩了两下,让柳长月真是又气又好笑。
苏笛得令,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说着:「谢谢主子,谢谢小公子!」接着就跑去找鬼子了。
没一会儿,鬼子来了。他万分愤慨地看着小阙,心里想的还是那几个字「亏了亏了」。前两天是天痴,今天又轮到自己得输真气给这小子了。
可当鬼子抓起小阙的手腕,将爪子搭在小阙的脉上,那双带着yīn森还泛绿光的狐狸眼转来转去,忽地,「嘎」地一声叫了出来。
小阙被鬼子吓了一跳,猛地就要往后窜,可鬼子没放手,把他拉了回来,又仔细摸了摸他的脉象。
「如何?」柳长月问。
鬼子左想想,右想想,才道:「好像已经好了。」
「好像?」柳长月道:「说清楚。」
「蓬莱镇住给的那些药金贵、好用!」鬼子又「嘎嘎」两声,笑得开心。「小主子、不对,小公子的伤好了七分,不用再输真气救命了,嘎嘎嘎嘎嘎——」
柳长月忽地眼神飘飘地看了小阙一眼,嘴里泛酸地说道:「你那义兄对你可真好,留下的也不知是什么药,短短几日便叫你生龙活虎了。」
听见义兄这二字,小阙才想起受伤之后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直到今早醒来才好些,所以都没问那天之后到底如何了。
也没发现有人正酸得冒泡,小阙连忙道:「对了,我哥哥他现下怎么了,还有牟大哥华五哥他们呢!」
柳长月瞥了他一眼,转身,紫色的长袍随着他的身形划了一个优雅的圆,而后他前脚踏入屋内,后脚就一个踹门,把门踹关了起来。
小阙眨了眨眼,迷惑地看着被甩上的门,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嘎嘎嘎——有人被气到了——」鬼子晓得花枝乱颤,然后高兴地跑开了去。
小阙疑惑地转头问苏笛道:「发生什么事了?谁被气到了?他们怎么都跑了,为什么没一个人回答我问题啊?」
苏笛鄙视地看着小阙,心里想着什么,嘴里也说出了什么。「你就是个缺心眼的。」
「gān什么连你也骂我?」小阙还是疑惑。
「呦,你也知道缺心眼是骂人的吗?」苏笛哼了声。
「小笛子你乖,别乱了,快告诉我我哥他们在哪里,那天之后qíng形如何了?」小阙道。
「我!」苏笛被「你乖」两个字刺激得想骂人,却听见房里的人咳了一声,当下迅速老实了,随后整了整衣衫,这才说:
「那些人本来就全都得死。」
见小阙脸色一变,苏笛这才悠缓缓地继续说道:「但因为你,主上还是把他们都给放了。」
「放了?全都走了?」小阙问。
苏笛点头。巧妙地避开了天壁山庄仆人的下场。
虽然知道那些人只要离开之后就大致安全了,但小阙心里却因此有些空dàngdàng。「哥哥和牟大哥他们也都走了吗?哥哥没留下来?」
苏笛撇了撇嘴,本来不想讲的,但还是说道:「你哥哥留了一堆伤药给你补身子,我都喂你吃了,刚刚听没听见鬼子说的,你哥的药金贵、好用、所以你的伤势才会好的这么快。至于牟瀚海他们也留了些药,不过那些全加起来也不抵你哥哥半颗药的好。于是全让鬼子拿走了。」
「他拿走gān嘛?」小阙疑惑地问。
「无聊的时候吃着玩。」
「药还能吃着玩?」他怎么不知道?
苏笛点头后又说:「致远那秃子留了个玉佛给你,听说是能保平安的,现下在主子那儿;你个也留了封信给你……喂喂喂,怎不听人把话说完啊!」
小阙一听卬星有信给他,迈开步子直接就往厢房里冲了。
第十七章
小阙打开门,见着柳长月半眯着眼睛正在吃紫色的甜沙饼,他走到柳长月面前,柳长月也没正眼瞧他,小阙苦苦等候了许久,待柳长月把榻上盘子里的七色甜沙饼都吃完了,可吃完了甜沙饼,柳长月也就没动静了。
小阙心里急,正要开口,却看柳长月目光朝几上的茶盏瞥了一下。
小阙疑惑地看着柳长月,不知道柳长月那一眼的用意是什么,这回倒是换柳长月不耐烦了,说了声:「茶。」
小阙这才会意过来,连忙倒了半杯热茶入茶盏里,递到柳长月面前。
小阙眼巴巴地看着柳长月,等待柳长月慢条斯理地将茶喝完,才开口道:
「柳大哥,我想看我哥哥写给我的信,苏笛说你留着是不?」
柳长月把剩余的茶水递给小阙,小阙自然而然地接下,拿到几上放好,然后又转到柳长月眼前看着他。
柳长月说道:「我撕了。」
「咦?」小阙一脸震惊。
见到小阙那副见鬼了的神qíng,柳长月笑得让人有些胆战心惊。他说:「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魂,撕你一封信就这幅德行,这表qíng摆给谁看?」
柳长月说话时态度是冰冷的,偏偏小阙也不怕,撅了撅嘴,拉了张凳子就在柳长月面前坐了下来。
小阙闷闷地说道:「哥哥离开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你撕了他给我的信,我难过啊!」
「不能撕吗?」柳长月眼一挑,有种莫名的意味在其中。
小阙看的愣了神,魂突然被勾走了一半,喃喃说了声:「柳大哥你眼睛可真好看。」
「哦?」柳长月笑了声,不晓得小阙少脑子是怎么转的,一下子跳到这里来。「怎么好看法?」
「唔……」小阙想了好一会儿,想不出如何形容,只到:「就是好看。黑黑的,像练字时研出的那种很香的墨,浓的不得了,又像晚上的夜空一样,没有月亮和星星的时候一大片的黑,走路都会跌倒。」
明明再好听的话语都听过,明明在深的qíng人耳语都比这些话黏腻动人,可别人的称赞也补不上心仪之人一个好字,柳长月当下心就苏了,那冰冷的面容也渐渐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