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莫跑求碰瓷
柳龙骧认同的嗯了一声算是认同,转而又发问,“你说我姐姐和叶悔之是会先攻丰州城还是永州城?”
如今南面战事顺遂,柳半君和叶悔之带着振威军势如破竹,连之前彰武率平叛军久攻不下的丰州城,在众人眼中都觉得收复只是时间问题,郁弘略思索了一下,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废王据守丰州城不出,南境失地都是被南陂国侵占的,振威军一直是在和南陂国对战,从形势来讲,自然该一鼓作气拿下南陂国最后占着的一个永州城,先将南陂国彻底赶出去,最后再收拾废王的丰州城。”
柳龙骧反驳,“可若是他们不止想将南陂国赶出去呢,如果想深入追击将南陂大军剿灭保南境十数年无忧,那背后的丰州城就成了变数,若是废王出兵他们必然腹背受敌。”
听了柳龙骧简明扼要的分析,郁弘忍不住感叹,“柳尚书总嚷嚷未能将你培养成良将是他一生憾事,现下看来倒也未必,只怕是小柳大人深藏不露,如若你肯露一露,出使的差事倒可以换做别人,你出战南境就不用你姐姐一个女人家披挂上阵了。”
柳龙骧蹙眉,“女人怎么了,我姐姐本就不该是拘在一方院子里的,说起打仗南溟又有几个男儿比得过她,我自叹不如,不然你去试试?”
郁弘顿悟,“原来你心中早有计较。”
柳半君和柳龙骧姐弟qíng深,这世上怕是再寻不出比柳龙骧更了解他亲姐姐的人了,说起柳半君的事不知道让柳龙骧想到了什么,他眸色如墨般暗了暗,继而转了话题,“哪那么多话,东拉西扯的,打丰州城还是打永州城,猜一个。”
郁弘只是乐得同柳龙骧闲聊,并非对那位名满皇城的柳半君有多大兴趣,见柳龙骧不愿多提自己姐姐的事,便从善如流的接了新话头, “以叶悔之的xing子,就算没有你刚刚分析的那些原因,只怕他也是要先打丰州城的,毕竟叶惊澜是折在了废王手里,小叶将军的忌日快到了,叶悔之如何还能再忍得下去。”
柳龙骧垂眸答道,“我姐姐又何尝不是。”
两人略微沉默的空当,忽有一支暗箭破空而来,暗箭迅猛而至带着凶狠的杀意,郁弘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用扇子将暗箭格挡开去,郁弘常年不离手的描金扇便是他的武器,扇骨是千年寒铁所铸,扇面用的则是天山金蝉丝,刀枪不入水火难攻,挡开暗器,郁弘立即将柳龙骧马车车窗的帘子扯下来把他彻底遮挡住,这才下马同突然冲入的黑衣刺客们jiāo手。
柳龙骧一行护送军队人数虽多,却都是寻常士兵并非武林高手,而这些黑衣刺客却是实打实的高手,他们并不同护卫军纠缠,目的明显的就是要刺杀马车中的柳龙骧,黑衣人齐齐朝着马车招呼,虽然郁弘带了不少高手潜藏在仪仗队中,可事出突然一时也有些捉襟见肘难以应付。慌乱之中有一个黑衣人伺机冲入了马车之中,郁弘瞧见大惊,立即一扇解决了眼前的刺客要去救柳龙骧,这时只见冲入马车的黑衣人笔直的从车门里横飞出来,那刺客料定柳龙骧是个文弱书生有些大意,不料却被这“文弱”书生狠狠一脚直接踹了出去。柳龙骧踹飞黑衣人顺势跳下马车,gān脆利索的将身上繁复的华服扯了下来,夺过身边一个士兵的长/枪便也杀入战团,柳龙骧枪法颇为jīng妙,再加上彻底被惹恼了,冲杀起来竟是能和黑衣人打个旗鼓相当,郁弘一边往柳龙骧的身边靠近一边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此时他才想到,林老将军的看家枪法怎么可能只传给了柳半君这个外孙女,柳龙骧如今虽摆出一副斯文模样,听说小时候也是被柳尚书寄予厚望要培养成一代名将的,自小练功夫出身的,估计真同皇城那些纨绔动起手来,还鲜少有人能赢得了他。
郁弘一脚踢飞想偷袭柳龙骧后身的黑衣人,靠着他的背后边打边问,“大人您这是扮猪吃老虎?”
柳龙骧面色不悦,“我懒得动手,他们还真以为我好欺负不成,一个个三番五次拿我做文章!”
比起难得动怒的柳龙骧,郁弘倒是心qíng大好,对着含怒美人出言调侃,“其实你无需动手,只消对着他们笑上一笑,估计他们也就束手就擒了。”
柳龙骧闻言望向郁弘蓦然一笑,郁弘猝不及防当真便怔了一下,只这么一瞬时间,柳龙骧已是枪出如龙,直接对着郁弘招呼了过来,郁弘吓得连退三步,一面求饶一面扯了个倒霉的黑衣人替自己挡刀。
比起险象环生的东闻之行和烽烟不断的南北战场,皇城此时倒是算得上风平làng静,上至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是这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不久前皇家还大张旗鼓为太子纳了正妃,皇家都该gān嘛gān嘛,百姓便也跟着放下心来。
东宫之中,诸多地方还装饰着太子大婚时候的大红幔帐,显得处处都透着那么些喜气,太子迎娶西戎公主,虽是在战时,皇上仍从私库出资为太子将婚事办的声势浩大气派体面,然而此时众人眼中恩宠正盛的太子面上却露着不悦之色,甄福全甄公公恭谨的立在一旁,开口劝道,“殿下,咱们派去东闻国的那伙人又失手了,现下柳龙骧已经回了咱们南溟境内,纵然他再出事qíng也不好赖到东闻国头上,东面怕是做不出什么文章来了,还有派去端王府的人,昨夜里进去之后如石沉大海没有半分动静,只怕是已经折在里面了,如今还望殿下早作打算占得先机,走到如今这一步殿下是只能胜不能败了,刺杀柳龙骧和温珏都是小伎俩,俗话说she人先she马,”甄福全顿了顿,还是壮着胆子说道,“擒贼先擒王啊。”
“大胆!”太子怒目瞪向甄福全,他很少对这个贴身的老公公疾言厉色,此时却是又惊又惧又怒,“你是什么意思,那可是我父皇!”
甄福全见太子动怒,立即跪在地上用力磕头,嘴上却还是再不停劝说,“殿下,对老奴而言,什么也比不过您的前程啊,殿下,咱们没有退路了,若是乱象皆平,圣上他不会放过您的。”
太子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抬手拽了甄福全的胳膊不让他继续叩头,摇了摇头回道,“不会的,父皇自小最是疼爱我,大婚他都是从私库拿银钱也要帮我把婚事办的体面,就算战事平了,只要我不犯错,他没理由夺了我储君之位,父皇他答应了我母后会传位于我,天下人都知道,君无戏言。”
甄福全满面忧色,“若是圣上知道了咱们与周边几国有过约定,那该如何。”
太子攥紧了拳头坚决的摇头,“咱们做的gān净,只要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诬陷,刚才的话,你休要再提。”
甄福全恭敬的答了声是,太子想自己静一静,挥了挥手让他下去,甄福全又是恭敬的叩了头才离开,刚出了书房的门,正巧碰上西戎公主如今的太子正妃卞黎檬,卞黎檬端了一碗补汤刚要进门,甄福全规规矩矩的给太子妃行了全礼,然后劝道,“娘娘,殿下说想要自己静一静,此时实在不宜打扰,不如老奴先护送娘娘回去?”
太子妃温婉顺从的点了点头,由着甄福全遣散了其它丫鬟亲自引路,待到走到雕花回廊见四下无人,太子妃才开口发问,“太子的意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