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莫跑求碰瓷
胖婶不满,却也不太敢同季沧海耍横,忿忿的答,“我都说没有了,骗你们做什么!”
“那如果我哥哥来找,能不能请你帮忙转告他我落脚的地方?”
“凭什么?”胖婶又要用力关门,“松手,你们还想qiáng闯民宅怎么着,再不松手我喊了!”
一只手掌横在了房主眼前,上面还静静摆着一锭银子,大婶顺着手看向银子主人,她觉得这辈子都没见过哪家公子生得这般好看,叶悔之扯着懒洋洋的笑,“大婶,劳您帮个忙,我这边先谢过了。”
大婶气势缓了下来,一把抓住叶悔之手里的银子,居然还换了张笑脸,“这点小忙,怎么好意思让公子这般破费。”
叶悔之笑吟吟的立在原地也不答话,莫名有些恼火,却越恼火脸上笑意越浓。
房主见叶悔之不再答话,又转向了一旁满面感激的稻香,语气也亲热的好像之前没有赶过人一样,“姑娘,快将你落脚的地方写个条子告诉我,待你哥哥来了我一定转告他。”
“我落脚的地方……”稻香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住的地方,茫然的抬头去看季沧海,“陈大哥,你知不知道哪里能住的便宜一些,我……”
“姑娘不嫌弃,不如先暂住在我们落脚的地方吧,独门独院绝对不会唐突委屈了姑娘,这沙州城便宜的落脚地多是贩夫走卒混迹之地,你一个姑娘家实在不安全。”不知何时下车的郁弘替季沧海答了话,稻香一路跟来知道他们并非坏人,感激的连眼眶都泛了红,直说一定记得几位恩人的大恩大德。
郁弘将地址告诉给了房主,房主进屋去取纸笔,叶悔之把郁弘拽到一旁低声嘲讽,“我竟不知道,原来你还是个大善人。”
郁弘留下稻香本就是想看叶悔之的态度,嘴上却冠冕堂皇,“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姑娘家,难道放着不管?”
“给些银两让她住上好的客栈难道不行?”
“哎呀,”郁弘恍然大悟状,“刚刚我怎么没想到。”
这时候房主已经拿了纸笔出来,郁弘主动过去写地址,徒留下叶悔之在原地咬牙切齿。
等打点好一切,叶悔之不肯再上马车,让郁弘给自己指了他家宅院的方向,说要散步过去,透透气顺便瞧一瞧沙州城的风土人qíng,郁弘见他这样也不阻拦,详细讲清了走法由着他去,倒是季沧海还没忘了自己装的是叶悔之的护卫,一副恭谨模样,说小的会跟着公子一路护卫。稻香听闻季沧海也要走路过去,想开口也跟着走,可又觉得陈大哥伺候的这位公子爷虽然脸上挂笑却十分不亲切,一时也不敢张口,只站在原地踟蹰不前。
郁弘倒是看出些名堂,笑着说稻香姑娘你还是上车同我先走吧,一路劳顿你还嫌不累么。稻香不知如何是好,看着季沧海yù言又止,季沧海朝她笑笑,“先跟着去吧,我们随后就到。”听了季沧海的话,稻香才信任的点点头上了郁弘的马车,倒是一旁的叶悔之心里越发的不舒服,他还当季沧海这张面瘫脸对他笑上一笑十分难得,原来在外面对着年轻姑娘是随便笑的。
两个人肩并肩走在沙州城的街路上,一路上虽不及皇城热闹,倒也没有上报的民不聊生那般荒谬,叶悔之心里窝火,忍不住开口,“将军可真是爱民如子。”
季沧海没懂叶悔之这无头无脑的话,不明所以的侧头看他,叶悔之居然还摆出一副笑脸,“连个素未谋面的姑娘都照顾的无微不至,在下真是心生佩服。”
季沧海隐隐觉得叶悔之不是在真心夸赞,不由眉头微皱,并未答话。
叶悔之见季沧海不还口,笑容又深了些,“说起来将军尚未成亲,我看那稻香姑娘出身虽平常,倒也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妙趣,不如将军将她收在身边做个妾吧,瞧她那样子也不像对将军没有qíng意的。”
季沧海扫了叶悔之一眼,“胡闹。”
“若将军无意,何以对她那般好?”
季沧海本不yù理叶悔之,走了几步却还是开了口解释,“我们为了百姓安乐,征战边关连xing命都可以不要,如今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有什么做不得的。”
叶悔之未料到季沧海是这般想的,顿时觉得自己之前有些莫名其妙,同时心中也微微有些触动,他家将军虽然面冷寡言,其实却有着一颗比许多人都温柔炙热的心。心里羞愧的叶悔之不言不语的同季沧海了许久,才闷闷答道,“将军说的是。”
季沧海虽不明白叶悔之到底在闹什么qíng绪,见他终于顺了毛,微微一笑不再计较,恰巧路边有人在叫卖萝卜糕,季沧海听龙骧卫里南边的人提过说这种小吃很是可口好吃,便让叶悔之等在一旁,自己去买了几块塞给叶悔之。刚蒸出来的萝卜糕还带着热气,叶悔之咬了一口,温热的萝卜糕融在嘴里,也融在了心里。笑嘻嘻的抬手递到季沧海嘴边,“将军要不要也尝尝?”
“成何体统。”季沧海说了一句,看到叶悔之巴望着的眼神,还是低头咬了一口。
☆、31
郁家的锦绣绸缎庄在皇城是数一数二的百年老店,虽然在沙州城只是个分号,也是独占鳌头的分号,平素只做达官显贵的生意,连附近城镇的贵人也要专门赶来这里选布料做几身衣服才够得上体面,又因郁家在皇城同许多官家颇有些关系,因此连本地的官府对锦绣绸缎庄也是颇多照顾从无为难,这次郁家少当家亲自来了沙州城,非但当地商会纷纷设宴款待,连被假柳龙骧他们查的焦头烂额的知府大人都送了礼物来。
叶悔之扮作跟着郁弘出来历练的皇城富商之子,这几天同郁弘一起赴了不少大小酒宴,查案是柳龙骧和季沧海的事,但没听说哪家公子出来厮混会带个账房先生的,于是只能让柳龙骧呆在宅子里单单带着季沧海出来。其实就算带个护卫刚开始众人也还不习惯,倒是郁弘帮忙解释了一下,说这位邓福来邓少爷实在是家资颇丰又是几代单传,人身安全的确是丝毫马虎不得,这护卫是他爹亲派的必须形影不离,连邓少爷亲自赶人他也不会听的。众人知道了这一层,每次设宴便不再管扮作护卫的季沧海,只当雅间里多立了一株盆景,同时对叶悔之的巴结之意也越发明显,毕竟是连郁少当家都颇卖面子的,在皇城势力定然十分了得。
夜半季沧海等人回府,柳龙骧正端正的坐在厅堂里读书,稻香瞧见几人回来立即端来了热茶,郁家的宅子里没有女眷所以没请丫鬟伺候,稻香来了之后倒是主动担了这些事来做,她胆小话少又手脚麻利,龙骧卫几人并宅子里的老奴对她印象都不错,也由着她想做什么便做一些。
郁弘接过稻香手中的茶,道了谢又嘱咐她早些休息,待到稻香退出去,柳龙骧才夸赞了一句,“她的茶泡的不错。”
本来翘着二郎腿嘚瑟的叶悔之闻言抓过手边的茶尝了一口,回说这有什么,小爷我泡的茶不比她差。郁弘笑吟吟的望向叶悔之,叶悔之也看向他,“你不信?”季沧海难得张口,“你同个姑娘家比泡茶做什么。”叶悔之想了想,居然好有道理的样子,他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