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鸣》完结
不是说他真的信了唐佑鸣和蔺维言可以相亲相爱一辈子,而是唐佑鸣已经不要脸到这个份儿上,连房中秘事都拿出来说事,足见其态度明确,他再怎么说下去也没用的。
☆、安排(四)
“以下犯上!”蔺勤气得脸色发黑,“这是以下犯上!”
傅善志苦笑:“昨晚你还在心疼独说受了委屈,今天又怪独说以下犯上了?”
蔺勤想要反驳,憋了一个字又坐了回去:“我这不是……我这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么。”
他是站在陛下这边还是站在独说这边啊?昨天还在担心独说的名声仕途,今天听了陛下的话又忍不住责怪独说胆大妄为,什么都敢做,还敢对陛下不敬。
傅善志安慰他道:“你不必太把陛下的话放在心上。陛下年少有为,必然不会喜欢我们插手他的事情,故意用话堵我们也是有可能的。”
蔺勤叹息:“我为官这么多年,自知之明还是有的。陛下肯跟我们谈论这种事情,已经是看在我们与独说关系亲近,给我们的恩宠了,可是……这真的不行啊!现在陛下登基伊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没人注意到子嗣后宫之事。日后这事提上日程,独说前途黯淡不说,甚至可能性命堪忧。更何况,陛下怎么会不宠幸其他人,以独说的性子,到了那个份上,反目成仇都有可能,又拿什么说长久?”
他说的道理,傅善志当然懂。
皇帝好男风的不少,低调的只是有些闲言碎语传出,高调的直接带进宫,哪里用得着其他人说三道四。蔺维言身家是不错,可是跟以往有名的那些个男宠相比又不算什么,往浅显了说,身家平凡也不可能在皇上面前露脸不是。至于身份能力,文武双全,善于骑射长于文墨的也不少,又有什么好名声传下来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算这事再荒唐,也断断没有一个臣子骑在皇帝头上的道理。
但是当事人咬死了这是两情相悦,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捅出去让百官给陛下施加压力吗?别说他们同样忠于皇室,不可能这样做,就算这样做了,真正倒霉的还是蔺维言。何况唐佑鸣是这样大的一个变数,之前百官妄图用联名上书阻止唐佑鸣出兵鞑靼的计划,换来了官制大变,人心惶惶。
谁也不傻,没人敢再用一次这种手段。
想来想去,他们能做的居然只有调和调和两人的关系,把注定的结果拖一拖——如果蔺维言真的是上位,那好聚好散就完全没可能了。
俩人心塞得不行,完全明白了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被人担忧的两个人正坐在一起钓鱼,后花园里围出了一块绝对安静隐秘的地方,以免旁人看到他们陛下谈情说爱。
“你跟叔父说什么了?”蔺维言只是陪着唐佑鸣摆摆样子,他没无聊到在花园养金鱼的池子里钓鱼,“他来问我时我要怎么说?”
唐佑鸣慢悠悠道:“他不太可能继续问你。我对傅卿说你是上位,他脸都绿了。”
蔺维言哭笑不得:“你刺激他做什么?”
唐佑鸣横他一眼,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钓竿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要是愿意躺平给我上,我不介意辛苦辛苦。”
蔺维言只是笑笑,唐佑鸣打了个哈欠,放下钓竿:“不钓了,用膳,一会儿苏伯克还要来商量些事情,你就不要走了,跟我一起应付他。对了,他把马给你了吗?”
蔺维言点头:“第二日就送来了,确实好马。”
唐佑鸣得意道:“我挑的马,自然不是凡品。”
“他什么时候离开?”
唐佑鸣随口道:“快了。过两日我会叫李乐平跟他一起走,挑一些战马。会运回一批,剩下一批在澄胥山脉训练。运回这批先充入拱卫京师的部队,训练结束直接拉去边疆,我的两个舅舅惦记骑兵很久了。你跟李灼不是有些接触?可以透给他几句,他担心我对李乐平心有芥蒂,这事结束也该放心了。”
“你只教训有改善可能的人,明明是好意,却把别人吓得神思不属。”
唐佑鸣理直气壮道:“连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怎么为我做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他们会明白的。”
唐佑鸣和蔺维言并肩离开,留下福海在后面拎着装了几尾金鱼的桶,犹豫了一下,默默地把鱼倒回水池。
没过多久,李乐平和鞑靼新可汗苏伯克一同离京,而京中也开始筹备新年了。宗妇们忙成一团,勋贵们也忙着四处走动,一片歌舞升平,似乎从未有过什么乱局,更没有什么谋朝篡位的大祸。
作为礼部尚书,李灼最近的心情十分复杂。
秋猎时,他的嫡长子李乐平负责猎场守卫,及时阻止了一场针对于陛下的刺杀,本该是大功一件,没想到幕后主使者没找出来,陛下也没有对李乐平表示什么特殊的嘉奖,不过口头鼓励了两句,赏了些东西罢了,让他被同僚看了好几天笑话。李灼认定了陛下对李乐平心有芥蒂,甚至打点好了关系,托人把李乐平外调,打算让李乐平再些立功,等到陛下把那些事忘得差不多了再调回京城,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没想到正郁闷着,就听到了陛下打算把一个好差事派给李乐平,那一瞬间真真是春暖花开,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离京(一)
陛下有意让李乐平处理战马的事情是蔺维言告知的,李灼不会怀疑蔺维言消息的准确性,因为说不准这是从陛下那里听来的一手消息。
唐佑鸣认为他们之间有些交情也不能算错,李灼这个礼部尚书不好做啊,素来都是皇帝最在意礼数宗法,到他这整个反了。想举办什么活动,陛下立刻点头说好啊好啊,说陛下您也要出席,陛下立刻改口,现在国库不丰,还是朴素简单一些好,有些活动就算了吧。有些活动明明是宣扬君威的好机会,偏偏陛下端出大义来堵他,不好拒绝。
拉上蔺维言去说这些事成功概率更高是陛下登基大典前就发现了的,虽说二人年纪相差甚远,可时间久了确实有些交情。
正因为对陛下和蔺维言之间的相处有直观的认识,李灼根本不会怀疑蔺维言话的真假——要是蔺维言的消息都有假,那他就不用混了。
即将过年,祭祖、朝贺、领宴都有讲究,他这个礼部尚书也忙得很。但听了消息,他立刻放过了唐佑鸣,赶回府上,督促李乐平收拾东西。
唐佑鸣目的达到,优哉游哉地去谋划事情了。
李乐平今日不当值,正在自家书房里发呆。明明立了大功却被冷落,虽然无甚怨言,但失落还是有些的。他自认忠心,也不是草囊饭袋,真的要因为一时不慎葬送之后的一辈子么?
“大少爷。”李乐平的贴身小厮走进来小声禀报,“后院又出事了。”
李灼不花心,姬妾数量不多也还是有几房的,不算后院不宁,可也不是众人都清清白白和和美美。尤其李乐平的生母性子和软太过,若不是李乐平有出息,李灼也重视这个嫡子,李夫人估计要被几个妾压得抬不起头来。
李乐平被封为左右骁卫大将军时,后院很是平静了一段时间,最近又旧态复萌,没消停时候。
李乐平好歹是个武将,当然不至于跟一群后院妇人过不去,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娘被欺负。今天正心情不顺当,听了小厮的话忍了忍脾性,平静问道:“又怎么了?”
小厮迅速地交代了一遍事情经过:“昨儿二少爷去后院,只拜见了郑姨娘,没去给夫人请安。夫人本来没管这件事,谁想郑姨娘今天请安时特意去跟夫人提了这件事,言语间过了些,夫人气得晕厥了,只是怕您担心,特意嘱咐奴婢们不准跟您提这件事。”
李乐平眼睛一瞪,却出乎小厮预料地平静下来,只是语气说不出的冷:“我娘现在怎么样了?”
小厮连忙说:“夫人早就没事儿了。我也是刚刚问的后院管事才知道的这件事,就急着告诉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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