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鸣
作者:风吃风
时间:2022-12-23 10:48:15
标签:风吃风
“别做?”
一个人说了半句,另外一个人能顺着前一个人的思路补足下句的感觉又来了,蔺维言模模糊糊地猜到了唐佑鸣的意思。
唐佑鸣笑得邪气,纤长的手指点向外面:“那也好意思叫士兵?别说笑了,上了战场能把你直接卖了。”
蔺维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外敌和内鬼都要防,人手不够,难免分身乏术。”
唐佑鸣手指里捻着一份糕点,轻轻用力:“扬州军享乐已久,论起狠来还不如这些bào民。这些bào民为了募兵那点子银子,甘愿以命相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另外几位将军那里也差不多,二十万大军,听起来不少,实际战力尚不足五万。”
“没错,能用的没多少。”蔺维言坦然承认。
“刚招募的士兵也不是没有安抚的办法,一点银子足够他们心甘qíng愿充军,那么家宅良田就可以让他们死心塌地地上战场。”唐佑鸣手中的糕点碎成粉末,缓缓洒在玉碟里,“可惜,无论你我都没有能力允诺这种好处。”
“对于这些我们无法控制的士兵,大度些,让给别人好了。”蔺维言赞许地说,“扬州军本身呢?”
唐佑鸣耸肩:“这个不该我说。只能说他们日常训练完全不够,上了战场就是ròu靶子,至于怎么解决,这就要看你的了。”
蔺维言想了想:“我明白了。我会让李庆jiāo代下去。”
唐佑鸣也没问他到底想了什么好方法,倒是看着他手里的文书问:“你还要整理吗?”
蔺维言微笑:“我才疏学浅,没能力带领这么多士兵,jiāo由卢鸿达将军全权管理。”
唐佑鸣与蔺维言相视而笑:“卢将军定会感念你的大公无私。”
蔺维言让兵权的信递出去没多久就收到了回信,卢鸿达十分不好意思十分想推辞地……收下了。蔺维言二话没说,让人带着那一沓文书,领着新招募的三万新兵一同向卢鸿达的位置赶去。
至于不堪大用的扬州军么……其实它也不能叫扬州军了,每隔几天,就有几千人拉到山沟沟里野练,练完回来连人带装备都变了。
新出现的几千人手把手地教剩下的扬州军打架打仗。不服气?可以,能打过我随便你提要求,要是打不过,老实做训练去。
至于被调走的扬州军则日夜兼程地赶到了幽州,被幽州戍边的将士保护在中间,在鲜卑人中杀几个来回,然后就什么都会了。虽然战法和气势都很粗糙,但至少上了战场不会脚软,这就能保住半条命了。
鞑靼一直堵在雍州咸丰城脚下,既不进攻也不后退,让人摸不准他们的想法。大平朝自然要利用这段时间继续练兵,也给了蔺维言调换士兵的时间。
等到所有的扬州士兵被幽州老兵收拾过,又去幽州体验过真正的战场后,已是一月之后。短短一月,扬州军脱胎变骨,与参加过无数场战斗的老兵比,他们依旧稚嫩,可他们已经有了最重要的血xing,那是没上过战场的人无论如何都没有的东西。
蔺维言认为这些士兵勉qiáng能看了。
之前在扬州需要解决的事qíng太多,他虽然在军队这边更加注意一些,可达到的效果实在有限。现在,这些士兵见过血,又有平时特意打下的基础,勉qiáng算来,也可堪一用。
“没想到,独说离开幽州后,还有这么高的威望。”唐佑鸣笑嘻嘻地说,“果然深藏不露。”
说把幽州的人调过来就调过来,说把扬州军cha到幽州军中练兵就能送人,这可不是一般的实力。怪不得蔺维言年纪轻轻就是扬州州牧,光看幽州被收拾的铁桶一块的样子就明白了,蔺维言的手腕不简单。
看着唐佑鸣的眼神越来越奇怪,蔺维言苦笑摇头:“我并无不臣之心。”
离开曾经的驻地,还与驻地联系紧密,甚至还能随意调兵……这说出去跟谋反没什么区别。
“我早就想与江qiáng断联系。”蔺维言解释道,“可是他总念着我的救命之恩,这次事急从权才走了他的方便。”
江qiáng就是现任幽州州牧,是个死脑筋的粗人,蔺维言救过他一次,他就认定了蔺维言。若不是蔺维言还有理智,掩盖了二人的来往,这俩人早就被拖出去问斩不知道多少次了。
唐佑鸣没说信不信,只叹:“良将,虎将,可惜了。”
蔺维言有些无奈:“你还有心替别人感叹,监军大人,您就不担心自己吗?”
唐佑鸣摆出特别特别乖的表qíng:“不是还有你呢嘛,你不会让我出事的。”
保护监军的确是他该做的,可这话从唐佑鸣嘴里说出来就怪怪的……蔺维言也没细想哪里奇怪,只好苦口婆心地说:“战场上qíng况瞬息万变,刀枪无眼,万一……”
唐佑鸣摊手:“你都说是万一了,我现在担心有什么用?”
蔺维言拿他没办法,换了个话题:“那么监军大人这几日打算做些什么呢?”
监军大人想了想:“监军。”
“好,我立刻安排阅兵。”蔺维言说着就要jiāo李庆。
唐佑鸣哈哈笑了起来:“饶我了吧。直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蔺维言也收了笑闹之色:“青梓对鞑靼有什么了解?”
唐佑鸣随口说了几句:“部族林立,冲突不断,正统的可汗血脉到处都是。可惜最后一点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正统的可汗血脉可以扶植成新的可汗,可这种事不是他们可以谋划的。
蔺维言没想到唐佑鸣一句话就扯到那个方向去了,有些头疼。敬王比他想的还狂放不羁,这个人的脑子里似乎没有规矩、忌讳这两个词存在。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做个声明:“敬王殿下,我绝对没有不臣之心。”
唐佑鸣莫名其妙地看向他:“我也没有啊。”
蔺维言点点头:“很好,我们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
没等蔺维言继续说,唐佑鸣笑嘻嘻地cha了一句:“为了这个共识,我们应该庆祝一场!”
蔺维言淡淡地看着装疯卖傻的唐佑鸣:“所以这种话,王爷少说为妙。”
唐佑鸣无所谓地耸肩:“这不是什么大事吧。”
看到蔺维言坚持的眼神,唐佑鸣笑了笑,妥协道:“好好好,我不说了。”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qíng报吗?”蔺维言问。
唐佑鸣若有兴致地看向他:“朝廷拿到鞑靼的qíng报尚且千难万难,你怎么会认为我有这种东西呢?是你说的,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少说为妙。”
被唐佑鸣用自己的话搪塞回来,蔺维言反倒笑了起来:“早就听说王爷的商队遍布天下,只有想不到,没有王爷的商队买不到。难道王爷的商队对鞑靼毫无涉猎?
用上敬称,这意味着他们在很严肃地jiāo易。
唐佑鸣不为所动:“若不是大人问,我会将我有与鞑靼通商的商队的事qíng瞒得严严实实,这次就给大人个面子。大人天资聪颖,想必明白我做监军的原因。全身而退已经是奢望,我又何必做那等吃力不讨好的事qíng?鞑靼人多疑,我那几支商队不知道是在多少人的尸体上建起来的,不可能用在这种小战役上。”
“小战役?”蔺维言抓住了一个词,“对王爷来说,什么才算大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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