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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鸣

作者:风吃风 时间:2022-12-23 10:48:15 标签:风吃风

  唐佑鸣心说哪壶不开提哪壶。前两天跟唐蕞如偷偷跑出宫那事儿,蔺维言还没来得及发作,再加上偷跑到鞑靼去的黑历史,大概可以被判死刑了……
  想是这么想,唐佑鸣还是很敬业地打官腔:“你也成长了许多。”
  苏伯克盯着唐佑鸣,缓缓道:“不及陛下之万一。”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唐佑鸣啧了一声,忽然卸了伪装:“别给朕装样子,今天只叙旧,不谈正事。有闲事就说,没有就滚出去。”
  苏伯克配合地收了一本正经的表qíng,慡朗地笑了:“陛下可看了我前两日寄来的信?陛下看中的那匹马果真长成了千里良驹,现在就在城外,陛下可想见见它?”
  “皓光?”苏伯克这样说,唐佑鸣便想起了那匹马,“它也有两岁了吧?”
  “是的。”苏伯克的视线扫过垂头不语的蔺维言,不屑地撇嘴,随后又对唐佑鸣笑说,“它是部族马群中最神骏帅气的马,可以轻易踢死一匹láng王,最凶狠的猎狗也不敢招惹它。”
  唐佑鸣不动声色地看着苏伯克的眼神动作,等他说完,忽然开口对蔺维言说:“它刚出生时朕便选中了它,现在朕把它赠给你,你可要好好待它。”
  苏伯克愣住了,蔺维言则有些好笑地说:“多谢陛下。”
  苏伯克立刻反应过来,并且直接把矛头对准蔺维言:“陛下在我部族时就非常喜欢皓光,如今如此大方地赠与这位大人,想必这位大人定是陛下的心腹?”
  蔺维言很平淡地说:“心腹算不上,承蒙陛下信任罢了。”要是换了别人,自然不敢当着唐佑鸣的面说自己被信任,不是妄测帝心就是脸太大,蔺维言却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了出来。
  苏伯克被蔺维言的态度激怒了:“原来是陛下信任的人,我向来崇敬陛下,对陛下看重的人有些好奇的心,想必大人不会介意。敢问这位大人是文臣还是武将?”
  唐佑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煽风点火:“他文能安邦武能定国。”
  蔺维言警告地看了唐佑鸣一眼,唐佑鸣挑衅地挑眉,两个人用眼神打了一架,看在福海眼里就是调qíng,他快把脑袋缩进胸膛里去了。
  苏伯克恼火道:“没想到大人是如此能人,小子文学一般,习武却有些心得,可否有这等荣幸与大人切磋一番?”
  蔺维言想都不想地拒绝:“微臣如何敢与可汗切磋?”
  苏伯克就差怒喊你有没有种、是不是男人了,唐佑鸣在事态一发不可收拾之前喝道:“苏伯克,你喝多了。”
  苏伯克犟得像头小牛犊,梗着脖子道:“我很清醒!”
  唐佑鸣冷了脸:“退下!”
  苏伯克还想争辩,看了看唐佑鸣的脸色,最终还是不甘心地行了礼离开。

☆、宴会(四)

  苏伯克进去之前气定神闲,出来之后气急败坏,两厢对比太qiáng烈,福海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当然,没叫他发现。
  这位爷的状态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无非是他惹了陛下,陛下看他不顺眼气了他一顿——能把人气成这样的,除了他们陛下没别人。福海觉得,虽然自己是个太监,但他还是知道得太多了……
  不过蔺大人怎么还没出来,难道他今天要留宿?!唉,蔺大人好好的青年才俊,被他们陛下盯上,估计没有逃脱的机会了,明儿给再给蔺大人准备座椅要铺上更软的垫子才是。
  福海一边送苏伯克出宫一边在心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老太师是四朝元老,这是整个朝廷独一份,但福海这种三朝元老是不少的,毕竟先帝和当今陛下登基的时间差的不是很远,福海这种太监着实不算金贵。对于一个太监来说,与先帝有旧怨的新帝登基是灭顶之灾,可他没想到新帝还会继续用自己。永安帝还在的时候,他就是永安帝的心腹,对于皇室这一家子乱七八糟的事儿知道得清清楚楚。
  作为宫中最靠近皇帝的太监,他当然要忠诚,可是他忠诚的对象是永安帝。先帝用他无非因为他是永安帝留下来的人,对于宫中秘辛知道得一清二楚,十分便利,后来则是用得顺手,懒得调换。对于一个以伺候人为生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成功。可新帝用他是为了什么呢?到现在为止,唐佑鸣没有对后宫中的事qíng表现出一星半点的好奇。福海本以为唐佑鸣至少需要他知道的一些事对付太后,可唐佑鸣登基后便把全部jīng力放在国事上了似的,根本没想到这些事。
  福海知道对上位者的心思好奇太过是大忌,可他需要让自己活下去。
  虽然宫内已经落了锁,但苏伯克毕竟是唐佑鸣的客人,又有福海亲自带着,出宫是不成问题的——尽管他更希望留宿。被冷风chuī了一路,苏伯克冷静下来,恢复了平静,甚至还有心qíng跟福海套话:“这么晚了,蔺大人不出宫吗?”
  虽然福海在走神,但是服侍了三任帝王都分毫不差的人怎么可能被苏伯克问出什么来。福海停了停,恭恭敬敬地说:“陛下大概是有事与蔺大人商量吧。奴才只听命行事,从不猜测陛下的意图。”
  苏伯克微微一笑,并不放弃:“总管果然忠心,蔺大人应该也很忠心,不然怎么会得陛下宠信?”
  福海不疾不徐地把话挡了回去:“不止奴才和蔺大人,这文武百官都是忠心的。”
  苏伯克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了,随意地又说了几句,离开了宫城。
  这边苏伯克想着打探蔺维言,那边蔺维言也在问苏伯克。不过他们的待遇相差太多,苏伯克只能问福海,福海还什么都不说;蔺维言直接问唐佑鸣,唐佑鸣却竹筒倒豆子。
  “其实也没什么。”唐佑鸣拉着蔺维言在自己身边坐,“黑宁古勒惹了我,我当然要给他找些不痛快,于是盯上了苏伯克,培养了他一段时间。没想到把这láng崽子养得太熟了,真是缠人。”说着说着,唐佑鸣的语气就透出两分嫌弃来。
  蔺维言哭笑不得,甚至有两分同qíng苏伯克:“明明是你先招惹人家的。”
  唐佑鸣没把蔺维言的话放在心里,无所谓道:“我培养他竞争可汗的位置怎么叫招惹,有的是人哭着喊着求这个地位。再说,我先招惹的人多了,可你瞧他看我的眼神,想把我生吃了似的,缠人无所谓,有了不该有的心思活该被敲打。”
  蔺维言看唐佑鸣真的恼火了,便摸摸他的脸权作安慰,其实心里无语得很。这人的霸道和不讲理真是到了一定境界,招惹别人理直气壮,真把别人勾起来,又开始恼火对方不按自己的安排走。大概他还算唐佑鸣招惹的人里比较幸运的一个,至少唐佑鸣对他多少用了心。
  不过细说起来,在苏伯克这事儿上唐佑鸣也没做错什么,蔺维言只是那么一想,不会真的跟苏伯克升起什么同病相怜的想法。
  “听这位新可汗的意思,你在他们那里住了挺长一段时间?”
  唐佑鸣:……我都表现得这么愤怒了,你怎么还盯着这事儿不放啊!
  唐佑鸣清了清嗓子,既然不得不坦白,那他就不矫qíng了,jiāo代得非常痛快:“也没多久,几个月而已。从黑宁古勒那里逃出来,我不甘心直接回来,于是在糙原上滞留了一段时间。刚巧碰到黑宁古勒的儿子带人抢亲,抢的是苏伯克的母亲。没碰上就算了,碰上自然要仗义勇为,苏伯克血统纯正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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