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风流
作者:无射
时间:2022-12-25 13:01:43
标签:无射
师雨问:“你二姐?长得像你不?”
胡长庆托着腮回忆了一下,摇头道:“不太像,我是抱养的嘛。”
“那就算了。”师雨说着,走出大厅,先去给桑枝浇水。
桑枝只有一尺来长,是他将树妖内丹放回那棵枯萎的巨大桑树里时,从树根处新发出的一小段枝条。他照胡长庆的指点,将枝条折下,栽在院子新辟的一角。
“桑老爹喜欢守着这个家,说不定再过个几十上百年,他的意识又能苏醒过来。”胡长庆说道。
虽然不知自己能否等到那一天,但师雨每次给桑枝浇水时,都要跟老爹聊上几句。自言自语也罢,说不定哪天,就有回应了呢?他这么期盼着。
浇完水,他拐去jī舍里,看有没有哪只胆大心好的母jī,愿意施舍给胡大仙几个蛋。
也不知jī们是在外面觅食,还是吓得不敢回窝,jī舍里静悄悄的,师雨左右顾盼了一下,不见一个jī蛋,便要离开。忽然噗的一声,什么东西落在他的头顶。他伸手一抹,掉下来一大片被压得扁扁的、黏糊糊的蛋壳。蛋壳十分完整,只是里面的蛋huáng蛋清不见了。
师雨抬头一看,一条儿臂粗细的青蟒缠绕在梁上,正在挤压圆滚滚鼓起的腹部。一压之下,腹部顿时就瘪了回去,青蟒张开大口,又吐出一大块压扁的蛋壳,黏糊糊地落在他的鞋面上。
师雨愕然看着那条光明正大偷吃他的jī蛋的蟒蛇,忽然发现蛇身上的花纹有些眼熟……
“莽天——哦不,四爷,你把蛋全吃光了,七爷知道了要发火的。”师雨皱眉抱怨道。
青蟒十分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头一扭就游走了。
师雨苦恼地看着压扁的蛋壳。他不能拿这玩意儿去跟胡大仙jiāo差,否则他准会火冒三丈地跳起来,去找老对头再大打一场。
只能多养些jī,多下些蛋了——天可怜见,他是真心觉得供奉一个保家仙就够了,仙供多了,就跟老婆娶多了一样,都是个大麻烦。
(保家仙完)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最终CP你们猜到了吗~
☆、《明·妖狐夜出》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篇,英武锦衣卫与神秘美少年(?)不得不说的故事……
明,成化十二年。
时值八月底,京城深夜暑热早已褪尽,萧凉秋意在坊巷胡同间悄无声息地流淌。一更三点后暮鼓敲响,进入夜禁时间,纵横jiāo错的街巷便成了一张空dàngdàng的巨网,只有负责巡逻、防盗的铺兵火夫的身影不时晃过。
李三与李四提着印有“五城兵马司”字样的灯笼,在东城的明时坊结伴巡逻。
此时夜空有星无月,昏huáng的灯光只能映亮方圆两三丈,此外便是浓稠如墨的黑暗。
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影影绰绰地移动着。李三把灯笼举高了些,眯眼看去,一个白色人影正在前方不远处行走。灯光隐约照见侧面,看身形是个长发披散、身穿白裙的女子。
“站住!什么人?”李三当即喝道。
李四也瞧见了那抹白影,心想哪来这么大胆的女子,难道不知犯夜要笞打五十?恐怕不是什么良家。
两人手按刀柄,疾步上前。那道人影却在这几个呼吸之间,从他们眼前骤然消失——说“骤然”还不够贴切,准确地说,是活生生地从他们视线中,像泡沫一样破灭不见。
李三李四面面相觑,震惊不已。
李四提着灯笼前后走了几圈,嘴里嘟囔:“难道是我眼花了?哥,你刚才没见到一个穿白衣的女人?”
李三道:“你也看见了?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一大活人,怎么就瞬间消失了?就算是练家子,也得带点风声人影吧,这……真邪门!”
李四忽然打个激灵,扯了一下兄长的袖子:“哥,你说咱们是不是……撞鬼了?”
李三听了脸色乍变,瞪眼道:“胡说八道什么!准是你眼花,把一块被风chuī起的破布看成人影了!走、走,还要继续巡逻呢!”
你不也看见了!再说,哪来的风!李四肚子里嘀咕着,却不敢反驳,转身走了几步,觉得脖子后面一阵阵发紧。
他心惊腿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叫他肝胆俱裂——两团绿幽幽的荧火,仿佛妖物眼中she出的凶光,自黑暗中向他猛扑过来!
灯笼失手落地,他一把抓住了李三的腰带,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东城,明时坊,麻绳胡同。
东城兵马司指挥使曹铨站在赵宅门外,觉得自己心力jiāo瘁。治下的几桩幼童失踪案还未解决,一夜之间又来了个灭门血案,他这些天已是忙得焦头烂额,只盼援军快点到来。
远远见几骑扬尘而来,曹铨暗自松了口气,向着翻身下马的锦衣卫百户叶阳景宿迎上去。虽说对方只是个百户,但如今厂卫势大,不是他一个六品官可以小觑的,当即陪笑拱手道:“叶阳大人安好。”
“不好。”叶阳景宿苦笑着回礼,“非但我不好,你们五城兵马司,包括巡城御史,都好不到哪去。赵氏灭门惨案震惊刑部,恐怕不日就会上达圣听,如不尽快将凶手缉拿归案,我们三方都吃不了兜着走。”
京城治安由五城兵马司、巡城御史与锦衣卫三方协同负责,但首当其冲且地位最低的还是五城兵马司。想起因为“缉盗不力”被皇帝一撸到底的前任、前前任指挥使,曹铨顿觉压力山大。
“我一接到上头命令就赶来了,具体qíng况有劳曹大人介绍。”
曹铨边引着叶阳景宿入内,边解释道:“赵灵安,京城人士,祖上三代都是药商,不说家财万贯,也是家境殷实。今早被送菜的庄汉发现,赵宅上下四十七口,包括家眷与仆役,全部死于非命,连同宅中jī犬鱼鸟一并bào毙,偌大个宅子,一夜之间竟连一个活物也无!”
说话间,叶阳景宿已见到宅内的第一具尸体,是个看门的老汉,面朝下趴在地面,背部血ròu模糊,身下一大滩凝固的暗褐色血泊。他蹲下身,轻易撕开死者衣物验看背部:“奇怪,每一道伤口都深刻入骨,却又参差不齐,不像是利刃所致……”他用手指拨开伤口处翻裂的皮ròu,凑近了仔细检查。
腥臭味扑面而来,曹铨忍不住用衣袖挡住口鼻,后退一步。
叶阳景宿起身,也不擦拭手上血迹,大步流星往里走,又接连验了几具下人尸体。待到进了主人寝室,见赵灵安的尸体坐在地板上,没有穿外衣,上身斜倚chuáng沿,似乎是从chuáng榻上滑下来的。
尸体眼珠突出、口角张开,面部表qíng十分扭曲狰狞,仿佛临死前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物,胸腹之间已成稀烂,整件中衣都被血染成褐红。
叶阳景宿验完后问曹铨:“曹大人可发现这些伤口有什么共同点?”
曹铨一路血淋淋地看下来,面白如纸、几yù呕吐,哪有心思想东想西,忙不迭摆手。
“一gān死者身上的伤口,虽然长短不一,数量上却有规律,有的是五条,有的是十条,赵灵安身上最多,足足二十条,所以肠穿肚烂,连肋骨都被掀折出来。”奇怪的是,这些伤口似乎都是每五条一组,中间间隔较为均匀,的确不像利刃造成的,倒像是……”叶阳景宿五指箕张,在伤口上方缓缓划过,“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