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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翳翳》完结+番外

作者:禅狐 时间:2020-02-15 01:16:56 标签:灵幻

鬼柳同样沉溺在苦痛的回忆里,他俯身捧住罗咸端满头是汗的脑袋和脸颊,喘道:「会的。我会如你所愿,就这样、慢慢杀你一辈子。我不死,你就不可能死。你永远不会自由。」

罗咸端并不意外听到这样的诅咒,他听了许多年了。好像最後能拥抱的,只剩仇恨。身体明明被这样凌辱,却还是感受到无比的快感,罗咸端擅长苦中作乐,何况这身体变得如此痛快,他也大方爽快的浪叫起来。

鬼柳咬着他的肩膀,而他紧紧绞住鬼柳的性器,并肢体缠勒着对方,好像一对恩爱无比的同性爱侣般,想做到双双气绝为止。

一个半小时过後,战事方休,罗咸端整个人瘫睡在快被摇坏的沙发上,一室凌乱。鬼柳没有帮忙整理的意思,只是一双疲惫的眼静静凝望沙发上熟睡的男人的脚,那只他以鬼之力接上的左腿是女人的腿,只为了羞辱罗咸端才这麽做的。

虽然声称是睦子的一部分,但当时他才刚觉醒为鬼不久,有些记忆是混乱的,也许那根本不是睦子,而是某具新鲜女屍的腿而已。确实比起男人的腿来得纤细,白皙,但是罗咸端本身也是个皮肤白的人,骨架也算轻细,加上这麽多年了,两条腿也逐渐变得分不清差异。

如今看来好像也没什麽不一样,一样结实没有赘肉,一样光滑白净。鬼柳感到一阵悲哀,他其实已经不记得睦子的腿是什麽样了,就连睦子的模样……他记得,却有些陌生,特别是看着睦子的照片时,真觉得陌生啊。

最熟悉的,竟是眼前这个仇人。

鬼柳视线落到罗咸端脸上,自嘲的勾起嘴角,心想这些年不是没有後悔过让这家伙留下,绑在身边做这些事,甚至也在肉欲上一同沉沦。他有些厌腻了,可是不敢停止这一切,如果不这样怀抱仇恨的话,不这样死死绑住这人,那麽最後他还剩下什麽?

甫回神来,鬼柳诧异的看着自己正在抚摸罗咸端的睡颜。就这麽好死不死,罗咸端睁开眼注视他,那双眼与妖魔、偷渡者或任何负面事物沾不上边,那样清澈温润,明亮而平静。

罗咸端也只是看着鬼柳,两人一时没动静,他开始有些疑惑,鬼柳初时也是茫然,後来乾脆什麽都不想张口就吻上去。

做过这麽多次,就连含弄对方性器那类过份亲蜜淫秽的事也干过,就是没有嘴对嘴接吻过。罗咸端先是错愕,但也只是默默的惊吓,并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因为吓傻了。鬼柳其实也差不多是这种心理状态,满脑子都在自问:「我在做什麽?为什麽要这样?余生都要让这家伙吃尽苦头的……吃尽苦头……该死的、该死的罗咸端,该死的自己,全都该死!」

「唔!」罗咸端吃痛的摀嘴,鬼柳正在热吻时突然咬他舌头,弄得他一脸莫名其妙又生气。

鬼柳开始穿回自己的衣服裤子,若无其事收拾仪容,一面说:「等猎物咬饵还是太慢,明天我会用鬼的姿态回到这里搜捕目标。反正这间公寓已经变成部分日租,退租也没什麽问题。工作因为是打工性质,自己看着办吧。」

罗咸端光着身子坐起来,腿间还有已经凝固的体液,似乎还因猛然动作而略感不适,但他还是莫名着急:「请再给我一周,一周内一定会让那东西上勾的。」

「我为什麽要浪费时间等你?」鬼柳斜眼睥睨他,穿好衣服就走去玄关穿鞋走了,一点都不留给他任何提出异议的余地。

罗咸端在屋里喃喃自语:「疯了不成……长期以血肉喂养我,以那种状态持续多年,现在再变成鬼会对那身体造成多大的负担。难道不怕我反噬?」

他们长期相处下来,对彼此的弱点算是相当了解的,鬼柳因为有鬼的血统,又曾经觉醒为鬼,就算被打断手脚,只要在觉醒的状态就能立刻恢复,小伤的话不必以鬼的状态也能迅速复原。而且鬼柳吃要吞食力量够大的妖魔或神灵,就会将对方的力量吸收。可是鬼柳寿紫毕竟不是纯种的鬼,而是鬼和人的混种,近年吃再多妖怪也是吸收有限,而且现世中哪有这麽多大妖怪四处走动,多半还是会安份潜伏着,所以不仅没有找碴的理由,也没有机会猎食。

也因此已有四、五年,鬼柳只有在猎捕到值得一吃的猎物前才会恢复鬼的状态。频率从一旬一次,到半年一次,这次难道是等不及了?即使变作鬼也不见得成功,还得考虑猎物脱逃或力量过弱不值得吃的情况,毕竟弱者擅长的也是躲藏。而且罗咸端可感觉不到这里藏着什麽令他眼睛一亮的大妖怪。

「八成是想死吧。」罗咸端诡谲笑了声,缓缓起身准备洗澡,似乎不急着收拾屋里。他猜想鬼柳寿紫一定是活腻了吧,这种日子以他一个妖魔偷渡者都觉得厌倦,鬼柳比他还要有过更正常的人类生活,自然是会先感到疲乏。

等鬼柳露出破绽。罗咸端脑海闪过这麽一个灵感,不觉带着笑容进淋浴间。

「等你撑不住,到那一刻……真期待啊,终於要结束了吗?」罗咸端一手试着水温,愉悦想着,他毕竟也是数度在地狱打滚过的,怎麽可能输给鬼柳寿紫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人鬼混种呢。

第22章 番外 记忆2(鬼罗)

虽说是春天,白天里阳光那麽灿烂,但实际上气温还是低到让人得添衣保暖。或许就像回忆一样,过去也有过快乐的时光,以为是烙在心口令人眷恋的温度,一回头却发现那是碎了一地的玻璃渣,觉得一切都是诈欺。

白天时罗咸端去打工的店外站了一会儿,不知为何打消了辞职的念头,转头回家收拾打扫屋内,将破碎污损的东西分类扔了,一直忙到中午,因为困了也懒得解决午餐,倒头就在换过沙发套的沙发上睡觉。

下午一点多,有人按着门铃,罗咸端睁开眼却不走去开门,结果门外的人竟然拿了备份钥匙直接开门进来,手里拿着两个便当不爽道:「故意不开门,好大的胆子。」

罗咸端转头睐向玄关,来的人是鬼柳,他并不意外,却很意外对方这种时间过来,他坐起来问:「现在是白天。一早就要收拾这边的秽气?」

鬼柳睨他一眼,把便当放在还没被弄坏的桌子上说:「先吃便当。」

罗咸端歪头存疑,还是决定拿起便当吃。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没有交谈,也没有电视、音乐那样的影音作背景,气氛有点微妙。

「鱼……」罗咸端看着一块味噌烤鱼发呆,鬼柳把筷子伸过来将它挟走,咬了一块还对他讲:「不吃就少罗嗦。」

其实罗咸端并不喜欢吃鱼,也不爱味噌,所以鬼柳这麽做让他松了口气。而且鬼柳把芝麻凉拌的小菜都倒过来给他,恰好是他喜欢吃的东西。虽然鬼柳态度依然那麽霸道不善,可是刚才一瞬间他有种被善待的错觉。

妖魔对於洞察人心弱点都是很敏锐的,尤其是锁定的目标一旦有什麽动静或转变也会感应到,这点哪怕是转生为人的罗咸端也一样,虽然不比从前,但还是隐约觉得鬼柳在变化。不过也许是鬼柳的陷阱或恶意消遣也不一定,鬼都是残暴恶劣的,至少在罗咸端的认知上是如此。

况且鬼柳也是个反覆无常之人,罗咸端仍谨记那无数次的前例,安静吃着手上的便当。像这样明明痛恨到巴不得无止尽的凌辱彼此,却和平的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吃饭,真是何等荒唐可笑的事。

虽说是这样的关系,偶尔他们都有种人生被对方霸占的错觉。对於仇人,他们都有莫名的独占欲和支配欲,尽管意识到这一点也打死都不会承认。

「五点半叫醒我。」鬼罗交代完就擅自走进罗咸端的房间睡觉。罗咸端应了声,仔细嚼咽食物,他是个举止优雅容貌端正的男人,就连一个普通的便当也被他吃得好像什麽美食一样。

也许他会庆幸鬼柳是名门之後,霸凌他的方法不会是叫他吃地上的狗屎还是什麽垃圾东西,也不会把他剥光扔去街上。不过真要这麽做也无法打击到罗咸端,他甚至主动表示:「就算你找人轮暴我,做尽恶事,我也不会觉得难堪。我没有羞耻心,也没有人该有的那些反应。就算你在小丰面前上我,我也不会觉得不高兴。只要我的存在能让你不开心,这就够了。呵呵呵,很温柔的报复吧?」

鬼柳确实试了很多方式虐待他,像是曾在自家电影院的萤幕前,一面侵犯他一面播放,虽然那里只有他们两人,但却是另一种羞辱和示威,也曾经连续一个月都逼他和自己打斗、比武,一天只睡四小时,搞到筋疲力竭。或者是刻意告诉他关於齐槐丰的消息,包括他心爱的人是如何和另一个仇人安排约会假期的。

鬼柳不只一次告诉他说:「他们都当你已经没有记忆了。但其实你还记着一切。以後我也会常常跟你分享他们相爱的过程的。你只要记住,你是被抛下的那个人,被遗忘的那个,就算你找到办法让自己失忆,我也一定会再让你想起全部的事。对你来说,记忆就是最痛苦的东西,也是我报复你最好的手段之一。」

罗咸端回说:「用这种方式报复妖魔,真窝囊啊。」

「就算你装作不在乎,心里还是会因为得不到那个人的感情而痛苦,虽然你前生是妖魔,但再怎样现在也是个人,多少也怀有一点人的感情。这点跟你相处後我更加确信。」

「明明是鬼却说相信人心,太好笑了。」

从前他们还很热衷於这种针锋相对的辩答。比起愤怒的咒骂和混乱的口头羞辱,他们都更喜欢攻击对方的价值观,看谁更扭曲病态。

有时候罗咸端望着鬼柳那憎恶自己的嘴脸和恶意,彷佛也看见另一个自己,他开始觉得鬼柳不仅仅是在折磨他,也是在折磨自己。如果说他并不想遗忘,也不想被遗忘,那麽对鬼柳而言也会是一样的,但这真的是件相当矛盾的事情。

因为他已经渐渐记不起齐槐丰对自己开怀大笑时是什麽时候的事了。看着鬼柳传给他的几个影片里,齐槐丰的模样也有点不太一样,发型变了,容貌也有些微变化,而他感到有些陌生。

「这是我一直想拥有的人?」罗咸端有时会这样问自己。就连对自己的事情都会有些许的陌生跟疑惑。他猜想鬼柳也是如此,耽溺在仇恨与报复心中,逐渐迷失了自己,就连身陷迷惘也迟钝懵懂。

看来仇恨是最大的赢家。

而他们两个,什麽也不是,就只是两只该死的臭虫子。

分针一次又一次与时针错过,到了五点半,罗咸端走进自己的房间,鬼柳已经自己醒来坐在床尾低头盯着他的拖鞋,两人沉默半晌,鬼柳把他拉上床脱了裤子,先是抓起左腿开始亲吻,一面呢喃着睦子这个名字。

难得的温柔亲吻和拥抱,在晦暗的小房间里,两个大男人压得床发出一些怪声,罗咸端也闭起眼享受起来,记忆是他最好的抵抗,他想像正在拥吻自己的人是心爱的齐槐丰。只不过他不会蠢到喊着对方的名字而招来鬼柳残暴的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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