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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总在捅刀子》完结

作者:撞死南墙 时间:2020-02-15 01:48:20 标签:古耽

“把他叫醒。”

大王和小李能在元王府当贴身近兵,不论是才识还是武功都是上等,还有一点便是只听主人的话,从无二意。赵勽命大王暗中保护顾白,不得让顾白受到伤害,上午大王跳墙而入,背着浑身是血的顾官人,上一刻想事入神的赵勽立马沉了脸色,捏碎了手中杯盏。

赵勽将顾白放在行宫偏殿中,叫了军中随行军医上药。大王便一把跪在赵勽身前请罪:“世子爷,小的失职了,请世子爷责罚。”

赵勽眯着眼,“确实该罚,明知道是现在不能出半点差错,还让顾白受伤,二十军棍跑不了,现在乃是用人之际,回元洲后,自行请罚。”

“是!”铁血汉子肩头微颤,在元洲军营,受的乃是正统兵训,将为主效力为荣,以扯后腿办事不利为耻,这次若不是他没有及早发现有人暗中跟踪顾白,刺客乔装暗杀顾白,顾白也不会受这一刀,心中对顾白有丝愧疚感。

“本世子记着小李同顾白有一面之缘,今夜由小李守着,若是他醒来,便说是大王救的,本世子毫不知情,以他那个笨脑子,去找文相自投罗网,也不知会不会想是本世子设计杀的他。”

千秋宴祭拜规制,顾白并不知事情已到了何种地步,自会想入非非,暗想赵勽自导自演一处戏要他反指文相亦有可能。

小李为难:“世子爷,这……”

赵勽面色沉重,坐到床边凝视着顾白毫无血色的脸。小李打了个冷战,被世子爷的含情脉脉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哎,罢了……”赵勽叹口气,手轻轻抚上顾白清瘦赤裸上身,左边离心脏差半寸伤口用白布包裹,隐隐渗出血迹,终是一握拳头,将顾白打横抱起:“武侍郎中已被文相毒杀,顾白由本世子亲自看管。”

小李:“……”什么叫看管?不是说叫醒吗?世子出尔反尔不是你的性格啊?是舍不得叫醒吗?我好好像明白了什么!

第35章 三十五、梦前事泪眼婆娑,梨花一朵托情怀

绿草染金黄,枯枝落末梢,燕雀的声音渐消。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上,子午大道上一匹匹大马招摇过市,三位状元榜眼探花坐在马背上,高人一头。磨肩擦踵的人们争相翘头以看,在最前头的乃是年轻俊朗的少年状元。阁楼上的世家小姐羞红了脸,一张素纱遮不住荡漾的春心,一束束娇嫩花儿砸下,望心意能叫心上状元知道。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别挡着我,今年的状元郎听说长的可俊秀,等会儿状元游街,可要好好一睹风采。”

“状元姓的什么?”

“你莫不是从山里出来的,今年的状元可是元洲才子,陶元功,陶状元,少年才子,你可听过他的《游水赋》游山玩水何等肆意,明明只是赏玩景色的作词,细细一品,竟能品出几分波澜壮阔,还要暗讽元洲世子淫乐荒唐,啧啧啧。”

后面的喧哗声渐近,谈话的人们抬头看,乌泱泱的人群只能看到一位身穿红色状元府少年,春风得意,数百官差开道,花瓣儿从上面飘下,俊朗的脸衬着红衣,百姓夹道欢迎,百年后又是一位茶馆里说书书生拍案传奇人物:那时有一位少年状元……

陶元功

几家欢喜几家愁,向来锦上贴花多,嘘寒问暖少。

欢腾的人群追随着三花去了,只留几位百姓,或是回家,或是守在此处等着家人。人群散了,热闹过后更显得凄凉,惨败的花朵落了满地。

允儿站了半个时辰,两只眼睛懵懂的看着地上的花朵,想要去捡顾家百年的书香门楣。

“不许去!”身穿白衣的少年抓住允儿,大抵是少年眼中的悲痛太过刺眼,连痴儿也感受到,收起性子,等待着,等待着不再回归之人。

身穿蓝色皂役一手拉着铁链,一条长链锁着囚犯手脚,每走一步都会发出金属撞击声响,每个身穿囚服的凡人脸上都带着屈辱和忍耐。有看完热闹行人回来,见到十几位白衣囚服凡人,停下脚步,议论纷纷:“这就是科考舞弊的进士?”

“什么进士,现在是阶下囚,一生不得入京,就是死了也不能立碑。”

“瑞朝科考舞弊不是得斩手吗?怎么只是流放?”

“小圣人的旨意不是我们平头百姓能想的,说不定是开恩了呢?听说这里头大多是外地官员的子嗣,都是氏族富贵人家,也不能把事做绝了,毕竟还小,瑞朝也就几年?”

“别乱说,你不要命别牵连我。”

两人说话到一半,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眼光,刺着他们,就见一位少年郑盯着他们,眼中满是仇恨的光。

“让道让道!”押送皂役大声喊着,由一位皂役开头,两边站着四位皂役,后头还有两个。

顾白一眼便见到父兄,一月未见,他们有了青色胡渣,两只眼深陷,头发显是每日用手梳理,但早已蓬乱肮脏,他们向来是体面的,家中不富裕但他们出门也是被人尊重。

落魄,即使知道来见父兄,看到的不是体面光洁的他们,但是亲眼见到,心痛如割。

有人同样等着来见亲人一面,在天子子午大道上,看着,被锁着囚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向前行,屈辱却无法抵抗。

顾明看到了顾白,虚弱一笑。父兄二人并排走着,挥手叫他们回去。身旁也有位中年拿着一杯陈酒,挫上泥土,不知对着犯人中谁高吟:“凤凰犹有落难时,何况高兄凡人,此去山高路远,再无相见时,一杯薄酒,望兄不忘京城故土,知己好友。”

囚犯中白须飘飘老者高声道:“莫逆交,不见老,生缝生缝莫要恼,此去一万六千里,旧情不忘。”

顾白心眼酸涩,允儿懵懂,看见父兄也不知发生何事。那时高洁的父兄,谪仙般的兄长,永远烙在他心上。

“父亲,大哥,等我!”顾白高喊。

他想起了院中新生的孢子,初初绽放的洁白梨花,京都梨花生两季,只有几株梨树开花。顾白废跑回封府,那几朵梨花,他想送给兄长。

穿过闹市,人群拥挤,顾白只知道快些跑去,吃了便再也见不到兄长。顾白横冲直撞,两眼迎风,眼泪才止不住的落下,这是集市,里封府还很远,他无力的靠在荷塘的石头上,还是赶不上吗?为什么要来拿梨花,能多看两眼就多看两眼?我能做的不就是这样?

荷塘淤泥,本是青濯莲花败了半塘,仍是有粉色莲花开着,梨花不应节,莲花还未败,顾白伸手去勾莲花,拽呀下,青茎推开半片荷叶,一朵雪白梨花浮在上面上。淡黄色花蕊,白色花瓣。

场景越来越模糊,过去六年记忆变得斑驳,还记得那没有枝条的梨花塞到兄长手中,自己一次次承诺定会洗清父兄冤屈,要将他们接回京。

封珏遥遥跟着囚犯身后,一路守护者兄长。他说:“我一定会保护顾明。”

不知不觉眼睛已经迷糊在一起,流了一夜的泪水,干后将眼皮黏在一起。

睁开眼,灯火闪烁,朦胧中,一道白色背影坐在桌前,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从前,兄长在亭前读书,他还在地上捡着石子。

“你醒了?”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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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倾斜,顾白嘴中苦涩,勉强睁眼,神识回体,心中怅然若失,竟梦到了那日之事,那朵带水梨花,梦到允儿懵懂无知,自己心中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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