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东
如此直白露骨的语言,窦家富就算再白也听懂了,脸上一下子烧起来,连话也说不顺畅,结结巴巴道:“他,他才没有你这么下流!我又不,不是女人……”
说到后一句,他不由咬住了唇,脑海里浮现出两具拥有同样器官、像蛇一样纠缠不休的身影。
甄之敬笑出声来,“不是女人又怎么了,男男jiāo欢更快活,包你试过一次便食髓之味。话说回来,二爷肯上你是看得起你,你这种姿色连最下等的小倌也不如。不过,念在你这块小豆腐还是一清二白没被人吃过的份上,二爷今晚就勉为其难让你领教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下流!”
眼看着甄之敬邪笑着又要俯下身来,窦家富惶急地大叫:“等一下!你不是喜欢如墨么,怎么还能跟别人亲热?”
“如墨”这个名字一出口,甄之敬蓦然变了脸色,桃花眼里弥漫的qíngyù也瞬间化作刺骨的冰霜,冷冷反问:“谁说我喜欢他了?你又知道些什么?”
方才窦家富是qíng急之下慌不择言才提到如墨,此时甄之敬一反问,他才省悟这个名字不能轻易出口,那名少年身上牵扯了太多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和内幕,只怕会激怒身上这名放làng形骸的无耻狂徒。
然而,话已出口无法收回,他只得硬着头皮道:“我什么都知道!你最好赶紧放开我,否则我就去报官!”
甄之敬眉头一跳,狞笑道:“报官?小豆腐啊小豆腐,你真是天真得太可爱了,难怪长成这等模样我大哥还会看上你。”
窦家富一下子愣住,甄之恭会看上他?怎么可能?他现在烦他还来不及吧!
没容他多想,甄之敬表qíng愈加yīn鸷,yīn恻恻道:“不过,再可爱也没用,你这块嫩豆腐二爷现在不打算吃了,他也别想吃到嘴!”
话音未落,钳住窦家富双腕的手突然袭向他的脖颈,死死扼住他的咽喉。
窦家富拼命伸手挥打,却无法撼动对方分毫,喉间传来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很快,他感到自己的力气在迅速消失,意识也渐渐离他而去。
然而,在这一刻,他更多的不是为自己即将被甄之敬掐死而感到惶恐悲哀,心中最大的念头却是,死之前居然见不到某人最后一面,问清他最后一个问题,他真是死也不甘心!
说时迟那时快,房门在雨声雷声的遮掩下无声而开,有人迟疑着迈步进来,慢慢往里走了两步后,突然顿住脚,一双眼睛难以置信地死死瞪着chuáng上jiāo叠在一起不断晃动的两个人影。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雨夜,照得屋内亮如白昼。
来人这才看清chuáng上究竟是怎样的qíng形,霎时满脸惊愕急怒攻心,大声喝道:“甄之敬,住手!”
甄之敬心头一凛,手下却未松开,反而更加重了三分力道,指上关节都透出青白之色,俊美的五官也变得狰狞起来。
窦家富在意识模糊中听到了那声大吼,于是费力地转动眼睛循声望去,见到的最后一幕,便是那人目眦yù裂、脸上神qíng混合着愤怒、后悔与惊痛的模样。
真好,他终于回来了……
他闭上眼睛,心中安定,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甄之恭几乎要疯了,痛吼一声,飞身而上,重重一拳击在甄之敬侧脸上,将他打得口喷鲜血,斜飞出去。
甄之敬“砰”的一声撞上一堵墙,再重重摔到地上,一时间起不了身。
甄之恭顾不得理会他,将chuáng上不醒人事的窦家富一把抱起来,哑着嗓子大声唤道:“小豆腐!”
窦家富没有回应,软软地倚在他的臂弯。
甄之恭深吸一口气,抖着手摸到他印着紫黑色指痕的脖颈上,发现脉象虽弱,却仍在跳动,只是暂时休克昏迷,当下心中一松,将窦家富抱入怀中,把头靠在他肩窝处闭目喘息。
刚才看到他合着双眼无声无息的一瞬间,他几乎要魂飞魄散,这辈子还从未如此恐慌骇怕过。如果他真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然而,再睁开眼睛,就发现窦家富衣襟大敞,几不蔽体,白皙的胸脯与腰腹间同样现出斑斑指痕,召示着主人刚刚曾经遭受过怎样的待遇。
甄之恭一口恶血涌上心头,瞬间便红了眼睛。
耳后突然有破风声传来,甄之恭在chuáng边抱着窦家富难以躲避,仓促间只能护着怀中人朝chuáng里一滚。
这一下虽然避过了要害,肩头却被闪电般袭来的匕首擦过,鲜血顿时飞溅出来。
甄之恭皱了皱眉,将窦家富轻轻放在chuáng里,转身跳下chuáng,双拳紧握,半身浴血,一步步上前,眸中透出噬血的寒意。
甄之敬心生怯意,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却仍侥幸质问:“大哥,你想怎样?别忘了,我是你二弟!难不成你想杀害手足弟兄?”
甄之恭面无表qíng,森然反问:“还叫我大哥?你几时真正把我当过你的大哥?”
甄之敬心中一点一点凉下来,染了血肿了半边的脸现出嫉恨与不甘来,咬牙切齿道:“你又何曾把我当过你的二弟?同为兄弟,自小你只是宠爱纵容甄之敏,对我却从来不假辞色不屑一顾,看我的眼神比看甄家下人还不如!”
甄之恭冷冷道:“所以你便怀恨在心,只yù置我于死地而后快?甄之敬,我会那般对你,全是你咎由自取!身为甄家次子,素行无良,既不尊长也不爱幼,整日不是花天酒地,就是玩弄心机惩凶斗狠,我会放任你那么多年不管,已经是念在手足qíng分上对网开一面了!岂知你不但不悔过反省,反而变本加厉丧心病狂,不但与如墨勾搭成jian设计雇凶杀我,竟然还趁我不在对小豆腐下手!”
甄之敬噙着血沫惨笑,“这么说来倒都是我的不是了?你是甄家长子嫡孙,一出生便注定这辈子比旁人好命百倍,我甄之敬哪里比你差了?只不过投错了娘胎罢了!至于那个丑人,你自己丢在一旁不管,难道还不许我玩玩了?”
“住口!”甄之恭脸色铁青,勃然大怒,“甄之敬,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今晚我就与你断了手足之谊,把这旧帐新帐一起算了吧!”
甄之敬目中现出绝望的狠厉之色,从身旁架子上抽出一把窦家富平日练武用的铁剑,状若疯狂地扑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咳,相爱相杀神马的。
[小剧场]——满足某些TX的恶趣味
敬:大哥!我哪里比不上小豆腐,你为什么选他不选我?!
恭:你什么都比他qiáng,只有一样不及他。
敬:哪一样?
恭:我喜欢吃豆腐,而他会做豆腐,你会么?
敬:……来生我一定学!
第44章 坦白
窦家富醒来已是第二日上午,睁开眼便见到chuáng边坐着一个人,闭着双眼靠在chuáng柱上。明明是很熟悉的人,却差点叫他认不出来。
不过三日未见,甄之恭的形象比之先前邋遢了许多,头发零乱,脸颊瘦削,颌下一层青色胡茬,身上的衣衫也十分脏污,又是血又是泥,肩头还破了一大块,扎着几圈布带,隐隐透出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