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倒魅帝
道骨仙风的梧桐真人,被世间誉为活神仙,自收了五个徒弟之后,连续有几十年未现世,有人曾传言,梧桐真人早就功德圆满、羽化成仙,但真正的真人所在,无人知之。就是这么个半仙之人,大家只知道其有收徒,并不知道具体收了谁。
其实连徒弟之间,除非是他们自己向同门道出身份,恐怕他们也不知道对方的来历。而且他们自身的身份本就特殊,也不会向他人轻易言明。
同进同出的相伴,更容易日久生qíng,同是习武的宗政郦与燕夜桦暗生qíng愫,这一个是未来的皇帝,一个是位高权重的年轻王爷,在青山学艺期间,一份比友qíng更深的感qíng,默默滋长,这一份道不清说不明的qíng,在压力之下,没有见光。
最先道破他们的感qíng无果者,就是他们的师父——梧桐真人。
“世间事,万变兮;你们之间,既是无缘,何必qiáng求。除不去你们自己的枷锁,吾徒儿,还是放对方一条生路吧。”
真的爱了,可不会因为一句话就断了,但他们的qíng,就真的这么断了。拜师学艺时间一结束,他们各分东西,两人各自回国。
也就在同年,一个娶了王妃,一个登基做了皇帝,好像一切都回归到了他们该有的位置,他们却不知道,那又将是另一个漫长羁绊的开端。
只不过,故事的最终还是一场无果的结局。
经过风风雨雨,二十年后的他们,一个等不到宗政郦的回复不甘地死去,一个走不到夏国,在半路遭遇劫杀而掉落旋涡急流,不知生死。
————分隔线————
最痛苦的事qíng是什么?
最痛恨的是什么?
明明就在眼前,只距几尺的距离,却动弹不得,不能阻止他的自杀。
[明明知道我的爱,却将我打伤。]
[你允许了宗政墨宇追随你而去,却让我独留下来承受一切。]
“华儿,别废力气了,你冲不破xué道的。”
苗月溪在最后的时候,制住了被宗政郦伤到的宗政倾华,他也震惊当时绝然跳下漩涡的帝王,以宗政郦的骄傲,他辛苦经营的大业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下?这一次,估计真的是看破了。
但是,苗月溪最后却高兴不起来。
宗政郦就算是死了,素心也活不过来。其实,至始至终,宗政郦都赢了他,这个倔qiáng的帝王离开之时,还带走了素心的一个儿子,同时也让留下来的另一个儿子发疯发狂。
“华儿,你再固执,会走火入魔……”苗月溪心惊地看着青筋直bào的人,再不采取措施,宗政倾华一生所学,也将报废了。一种酸涩和难言,让苗月溪下了狠心,砍晕了宗政倾华。
清风,冷冽,万里无云的晴好天空,瞬间聚集了乌云,天色渐暗,瀑布和漩涡的磅礴依在,而被它所侵吞的身影,却寻不到了。
那个帝王就这么死了?
苗月溪其实还不能真正相信,虽然他知道这个天险是绝地无逢生,但宗政郦可是师傅预言的帝王星,否则当初没曾想继承王位的师弟,怎么会在下山之后的短短一年,就以残bào血腥的方法拿下了政权。
而且,上一次他设计引诱师弟出皇城,就差点毁灭了宗政郦,可是,最后yīn差阳错,不但宗政郦活了过来,还收服了宗政倾华和宗政墨宇,让那两个儿子为之神魂颠倒还为他守护江山。
是算错了什么?
就是算错了宗政郦的帝王星命格!
人定能胜天,他才不相信师傅的预言,师父让他放下一切,可是,他想放下一切的时候,宗政郦却没给他机会!
[素心,你不该爱的是宗政郦,我也不该收你为养女,师傅将你许给宗政郦,遂了你的心愿,却是害了几个人。]
[你的儿子,我只留一个,他将是未来这个世界的王,就算他恨我,我也扶他上帝座。而且,他跟你一样,会憎恨夏国,还会毁灭夏国。]
————分隔线————
“黎——”惊醒的人,眼里的瞳孔微缩,一身冷汗。
宗政倾华掀开被子,立即下chuáng,他希望那只是一场梦,他随便捉了一个在屋里伺候的人,问:“他在哪里?”
“他……”侍者吓得说不出话,当然,那个“他”,谁也不敢说。
“华儿在找我?”
宗政倾华推开侍者,侍者没站稳,倒退几步之后撞上身后的墙上,当看到苗月溪的示意,侍者如临大赦地逃了出去。
“你知道我在找谁。”如今,宗政倾华的语气,已不再有从前的敬,苗月溪既是他的外祖父又是师父,一个本像是父亲存在的人,十几年对他的教导,只是把他当成报复宗政郦的工具而已。
是苗月溪教他憎恨,教他背叛父皇,其实想想前因后果,以前父皇受伤失踪的事qíng,与他还有些关联,父皇失了记忆,散了武功,他也许还是最大的帮凶。
“华儿,冷静点,谁也不可能逃得过天险,也许连尸首都没办法找回,你自己也是清楚。”
“住口!”
“华儿!你就这么跟师父讲话!”
苗月溪直视宗政倾华眼中的杀意,宗政家的bào戾因子,也存在于宗政倾华身上,反正他需要的是一个能一统天下的王者,宗政倾华这样的变化,才是他需要的。
这时的宗政倾华,只想要出去,他要去找臻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快急疯了。所以,他不想跟他无法出手的师父耗时间。
苗月溪当然知道宗政倾华的想法,他也不急于阻止,现在的宗政倾华,走不了。
果然,还没走几步的宗政倾华,捂着肚子,痛得抽搐起来,然后那痛慢慢扩展到全身,只要他一想动,那痛就会蔓延得更广。
“这里jiāo给你了。”苗月溪对着门外说了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当苗月溪离开之后,门外走进来一人,那人一身白衣带着纱帽。
“雪卿,你……来得正……好。快给我解……药。”
单雪卿眼里的qíng绪复杂,他的所有表qíng都被白纱掩去,他没有给宗政倾华解药,只是将人扶起来,再让宗政倾华回到chuáng上休息。
“倾华,忘了他吧。”
宗政倾华顿了顿身形,扯掉单雪卿的纱帽,这份妖孽的容颜,确实如假包换,并不是苗月溪找来的替身。可是,单雪卿不该跟他这么说,从来,单雪卿都会听他的话。
单雪卿看出了宗政倾华的不信任,“我没出卖你,也不是苗月溪的帮手,我只想你爱惜自己,而且你有自己的责任……宗政郦有留信给你。”
宗政倾华紧皱着眉,信又有何用,他要的是人。“雪卿,如果你不是他的帮手,现在就证明。”
“倾华,没用得,我不会解。你还是看了信,再决定吧。”
任宗政倾华再焦急也没用,单雪卿也是执拗之人,他将宗政郦的亲笔信取出,那信封上赫然就写着“倾华亲启”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