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
《玉楼chūn(出书版)》作者:蛾非
出版日: 2010/12/31
—古风艳qíng本—
临安城外一具浮尸,
让县衙捕头厉永山和布庄老闆连玉楼牵扯到了一起。
厉永山查案时误窥连玉楼qíng事,被发觉而遭其报復,
却yīn差阳错反而qiáng行和连玉楼发生了关係。
qíngyù,是让人越陷越深的漩涡,
但身体的契合却始终没有让连玉楼对他敞开心扉,
哪怕进到他身体的最深处,掀起qíngcháo的波澜将他吞没,
却始终无法看到他被深深隐藏起来的过去……
当谜团逐渐揭晓,当一个真正的连玉楼被还与世人
是否也代表著,彼此的羈绊即将走到了尽头?
连玉楼,你可知——
日照玉楼花似锦,月照玉楼chūn漏促,
而这日与月、香花与chūn色,
都不及你让我迷醉……
第一章
日近晌午的时候,厉永山被自己的手下捕快阿福的大嗓门从睡梦里吵醒。
「总、总、总捕头,不、不好了,出、出、出大事了!」
前一刻还在梦里软玉温香满怀,檀口!香腮,下一刻眼睛睁开就被张满是麻子的大脸占了一眼的光景,还被喷得一脸的唾沫星子。厉永山从榻上坐起来,被褥滑到腰际,露出赤luǒ在外的肌ròujīng壮的胸膛和腹部,他眉头打结,有点带气地用手按著胀痛的额角。
「什麽事啊?又是谁家的牛跑没了,还是谁家门前树上的果子落进隔壁园里然後两家吵起来了?」
阿福摇摇头,然後将手放在嘴边有点神秘地压低了声音,「总捕头,这次是大案子,今晨在城外河里头……发现了个死人!」
「你说什麽?」这下厉永山完全清醒过来了。
自从先皇驾崩,新帝上任,大刀阔斧的整饬了好几次吏治之後,纲纪肃明,四海宴清,百姓殷阜,安居乐业,加之钱塘县的县令又是远近出了名的铁面无私青天大老爷,临安城里莫说人命案,就是jī鸣狗盗之辈都少了许多,也难怪阿福会如此惊讶和紧张。
厉永山换了捕快的衣服,用了水洗了洗脸,任由胡子拉杂,头发乱糟糟的,一副不修边幅的粗放的样子,跟著阿福到发现尸体的地方。
此时正逢江南烟雨蒙蒙的时节,苏堤两岸柳丝如碧,芳糙如烟,多少文人骚客驻足船头,手执一把折扇,衣衫飘然,任细润的雨水沾湿襟袖,却不肯错过这片烟水渺渺与碧波微漾。但厉永山却是极讨厌在这种天气里出门,就算打了伞也浑身上下被飘飞的绵绵雨丝打得湿漉漉的,他是个粗人,从来体会不出来这其中有什麽诗qíng画意。
等他和阿福到了捞上尸体的地方,那边岸上已经站著不少百姓,jiāo头接耳小声议论著,河上往来的画舫上也有不少人伸著脑袋张望。
「哎,让一让,都让一让,不要围在这里,没什麽好看的。」阿福挥著手臂像赶小jī那样驱散围观的百姓。
厉永山一条胳膊抱著刀环在胸前,另一只手摸著自己下巴上的胡渣,走到尸体旁的时候仵作正好检验完。那具尸体在水里泡的时间不长,并没有发胀的很厉害,面目依稀可辨,是个看起来未及弱冠的少年,五官还挺标致的。
「死者是天香阁的小倌琉纾……」仵作一边说著,一边向厉永山展现检验出来的尸体qíng况,「尸体的腹部膨胀,拍之有声,脚底皮皱而不胀,嘴和鼻孔里有带血丝的水沫流出来,初步可以断定是生前溺水而亡,而他双眼紧闭,两手握拳,应该是跳水自杀,但是……」仵作伸手将尸体翻转身来,把衣服拉下,於是遍布在背部上的道道伤痕跃然入眼,纵纵条条,衬著雪白如脂的肌肤,很有些触目惊心。仵作又将尸体的双手手腕抬起,上面也赫然留有被捆绑过後留下的淤痕。
厉永山摸著下巴点了点头,但没有出声,去到南馆或青楼的客人有一部分之中会有不为人知的特殊喜好,小倌和花娘身上有些捆绑鞭打的伤痕也不是什麽特别稀奇的事qíng,还有专门调教训练出来接待有这样喜好的客人的。
厉永山让仵作和衙役把琉纾的尸体搬回县衙作进一步的检验,自己则去天香阁找老板询问死者的相关qíng况,但是这一问,倒是问出了蹊跷的地方来。
老板告诉厉永山,琉纾在上个月就已经被人赎身并离开天香阁了。小倌赎身之後是飞上枝头还是过得落魄潦倒这些天香阁都管不到了,不过给琉纾赎身的那个恩客却是很有来头的人,一提到这个人,周围的小倌就忍不住议论起来。
「琉纾死了?我就说不能跟那个连公子走了,你看他过段时间就来给天香阁的人赎身,但是赎出去的人没有一个在他宅子里见过有出入的,全都不知所踪了。」
「是啊,上次被连公子指名到他宅子里去服侍他,本来还想见见荷风哥哥和琪然哥哥,结果问了下人,都说宅子里没有这两个人。」
「哎,琉琦,听说连公子的宅子里有间密室,里面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是做那种事用的,你进去过没?」
「那种地方怎麽能进去?平时连公子玩的那些就已经够折腾人了,要真进去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命活著出来。」
「不过连公子出手很大方……」
「银子给的多有什麽用,我接他一次客回头总要躺个四五天才行……我倒是挺羡慕你那个江公子的,待人亲切又温和,出手虽然不够大方,但至少还把我们当个人看,连公子那简直是……哎!」
见那几个小倌越说越起劲,老板过去赶人,「去、去、去,官爷面前胡说什麽,连公子每月砸多少银子在你们身上,你们受了恩惠还要在这挑三拣四。」
那几个小倌被老板撵上了楼去,厉永山自然知道他们口中说的连公子是何许人。
连玉楼,锦麟布庄的老板,刚及弱冠的年纪就已经拥有临安城内最大的产业。关於他的传言非常多,有人说他祖上是皇亲国戚所以才能攒下如此丰厚的基业,也有人说他是禄星托世,故而年纪轻轻就jīng明能gān连混迹商场的老狐狸都要让他三分,更有人说他专修那歪门邪术,家里的产业都是施五鬼搬运之法而来……
各种道听途说讲得天花乱坠、神乎其神,但另一面传得更多更广的却是连玉楼糜烂的生活,据传他嗜好男风,犹喜相貌漂亮的少年,常常在南馆一掷千金,但在xing事上却有些特殊的喜好,无一不是折磨人非常的手段,更有甚者有人传言,连玉楼在自己房里弄了个密室,里面有各种打造jīng巧或见过或没见过的yín具,被他赎走的小倌就全关在那里面,供他yínyù取乐,到最後是生是死就不知道了。又说连玉楼这人待人冷漠,行事yīn狠独断而霸道,不少商场上的对头都在他手里吃过亏……
总而言之,在临安城里,连玉楼这个名字,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是夜,沿街两头遍布chūn楼的汇香坊,大红的灯笼摇曳出一片笼在朦胧灯火下的绮丽与繁华,散落风中的脂粉带著腻人的香气,莺声燕语,红袖翻复,直教人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