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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他哥

作者:姬泱 时间:2023-01-01 17:06:24 标签:姬泱

  卫锦在景湘宫怎么也算是个人物,旁人还没反应过来,都跪着没动。

  文湛又看了看周围,“怎么?要让我亲自动手把他搀走吗?”

  文湛这一句话就好像茅山道士的符咒,那些人如同妖孽附体一般,连忙起来,齐心协力把赖在地上不起来的卫锦拽起来,连拖再拉的就把他扯走了。

  “……七殿下……七殿下……”

  只有凄凉的哭喊在夜风中飘来dàng去的。

  越筝睁着圆眼睛看着他们,不哭,不喊,不说话。

  末了,他用小胖手揉了揉眼睛,扭头抱着我的脖子,爬在我怀中,奶声奶气的说,“好困。”

  似乎被拉走的不是他的大伴,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奴才。

  “越筝,六哥再给你找个大伴好吗?”

  太子忽然走近,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好呀。”

  越筝的小嘴巴就在我脖子旁边,香香,软软的。

  “这个人看起来很gān净,他还不错,就是他吧。”

  文湛随便在人群中点了一个小太监,那个小太监惴惴的,抬头,我看见他的眼睛好像糙丛中的兔子。

  越筝也很高兴,他看着那个小太监,文湛示意他起来,过来抱住越筝,我把怀中的越筝递给他,他似乎用尽全力抱住越筝,他的手指都是冰凉冰凉的。

  越筝高兴的说,“你也不错,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卫锦吧。”

  我心惊!

  越筝,真不愧是文湛的亲弟弟!

  从景湘宫出来,一直到大正门外,我一直低着头走,文湛在我身后。

  “承怡?”

  “啊?”

  “你有话要问我。”

  “没有!”

  话音未落,一股qiáng劲的力道揪住我的肩膀,将我按在宫墙上,文湛的手指紧扣着我的下巴,bī着我抬头看着他。

  “承怡你没有话问我?”

  酒气扑鼻。

  他的眼睛很亮,闪耀着冷冷的光辉!

  我连忙摇头,和醉鬼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没有,没有。”

  “我知道你有,你想问我为什么当初那么对你?你不问我因为你不敢问!因为你恨我!”

  我一把推开他!

  他眼睛冒火,原本白皙的皮肤都泛了红,那个样子比我剁了他命根子还要他命!

  我闻见一股一股的酒气。

  他今天喝了一晚上闷酒,只一坛,就醉了。

  “你喜欢那个高昌贱人,这一切我都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甚至比你自己知道的还要早!”

  “……因为我一直看着你,而你却看着她!”

  “所以我一定会杀了她!”

  “她不是什么高昌公主吗?她不是自以为很高贵吗?她不是以为我不敢下手吗?她不是还想下毒杀我吗?”

  文湛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他扶着宫墙站好,似乎有些伤感。

  “结果呢?”

  “她死了,高昌灭国了,一切都过去了。”

  “你却恨我。”

  “你居然恨我!”

  文湛一把揪住我的脖子,把我扯到他面前!

  他对着我吼叫——“你为了一个该死的高昌贱人竟然敢恨我这么多年?!”

  我受到了惊吓。

  我张张嘴巴,想要说什么,文湛的眼神却有些涣散,他松开了扣着我脖子的手指,然后身体也软软的倒下,被我抱住。

  他的酒量不好,真的不好,喝一点就容易醉。

  我抱着他,他很重,喝醉的人更重,我几乎扶不住他,我冲着远处喊了一声,柳丛容他们这些东宫狗腿就在那边,他们一窝子听见我叫他们马上就颠过来。

  他们搀住文湛,扶他回东宫,还有人用东宫令符为我打开了大正门,我赶紧离开这里。

  当我回到祈王府的时候,一片漆黑,huáng瓜也回来了,小莲huáng瓜谢孟他们都吃了凤晓笙做的饭,都心满意足的睡了,只是崔碧城出门访友还没有回来。

  我坐在书房等着给他开门。

  二更的时候,他也回来了。

  他喝的满身的酒气,眼角眉梢都是chūn色,一看就知道去鬼混去了。

  他有些诧异我居然是坐在书房等他回来了。

  “王爷,你gān嘛?”

  我扬扬手中的书,回答说,“读诗。”

  “你读诗?你斗大的字认得几箩筐,扁担倒了知道那是个一字,就想学那些翰林摇头晃脑的吟诗作对?这不他娘的扯淡吗?”

  我不回答,继续看我的书。

  崔碧城晃悠回来,凑到我面前嗅了嗅,忽然问,“你喝酒了?”

  我抬头安静的说,“太子留饭,有永嘉的太雕,所以我也喝了一口。”

  “和太子一起喝酒?”

  “嗯。”

  “没什么吧。”

  “没有。”

  “哦。”崔碧城自己给自己冲了一碗茶水,灌下去,然后才问我,“你读的什么诗?”

  ……

  崔碧城不死心的追问,“诶,你读的是什么诗?”

  我说,“是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的时候说了一句s。”

  崔碧城问,“什么?”

  我合上书本,揉揉眼睛,发现竟然是涩的。

  “今朝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第29章

  ——“今朝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美酒在前,白刃在后。

  这是太祖的诗词。

  太祖皇帝和我爹,文湛,死去的青苏,三殿下羽澜,估计还有越筝,他们都是一路人,都是能吟出这种诗的人。

  和我完全不一样。

  我用力看,仔细看,用心揣摩,可还是不能领会这句话的jīng粹。我就是扶不上墙的稀泥,彻底没戏。

  可是……

  一晚上,我还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呀。

  文湛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认死理,他一定说我恨他,还说我恨他这么多年,我就怎么也说不明白,我都让他给我搅和糊涂了。

  这事要从根儿上说起来,还得怨我爹。

  我小的时候,我爹事儿多,不是和摄政王斗,就是和阁揆裴东岳斗,斗的他一整天小脸蜡huáng,心力jiāo瘁的,没空管我,等他发现我一直不会读书的时候,我都九岁了,还基本上大字不认得几个,应该请先生教书了。那个时候我爹又想省钱,就把我和太子文湛搓成一堆儿,一起读书,一起吃饭。

  文湛脾气自小就不好,别的兄弟都不和他玩,他就只有拉着我玩。我娘是穷人家的孩子,她不jīng贵,我也不jīng贵。文湛刚开始娇气的很,把我折腾了两三年,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他老实多了,至少不折腾我,改去折腾别人了。

  他爱折腾谁,就折腾谁,反正只要他不折腾我,我就管不着了。

  再后来,我们一起长到十多岁,文湛十四岁,我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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