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他哥
我似乎感觉到太子的手指好像在我的脸颊轻轻摩挲着,我喜欢他温热的手指,还有那种轻柔的力度,所以脸颊不自觉的就贴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看我可怜,还是我这个动作好歹是善意的,所以他再贴到我脸颊上的亲吻也是柔和的了。
很快我连他的亲吻都感觉不到了。
我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似乎已经过了晌午,笼罩在大chuáng周围的帘幕被拉开,四周是镶嵌金丝的镂空香炉,热烈的喷着暖香,炫目的阳光透过黑色雕花窗户格子晒在地上。
我是感觉到腰酸背疼的,可是力气也慢慢回来了,却动不了。
身上还压着一个人。
太子爬在我身上睡的正迷糊。
文湛摄政两年,这些年他的脾气又有些yīn沉不定的,我似乎有很多年没有安宁的看过他的样子了。
现在他的睡脸又让我感觉到很新奇。
居然是稚气未脱的模样。
很香甜,也很熟悉。
越筝睡着的时候就是他这个样子。
眼睛闭着,长睫毛好像扇子一样,原本挺直的鼻子被压的有些扭,半边脸颊是鼓的,嘴巴像一边歪过去。
太子平时的霸道,戾气全都不见了,似乎此时的他才是真实的,而我记忆中他那些翻云覆雨的手腕,倾国权势,甚至是隐忍毒辣都是过眼云烟,比天空中的浮云还是浮云,小风一chuī都烟消云散了,都是假的。
他的外袍还在他的身上,虽然已经褶皱不堪。
领子完全打开,露出他的脊背,上面还有我用指甲留下的几道痕迹,……裹伤白纱,掩盖在衣袍下面,只露出一点点白。
他受伤了?
他怎么会受伤?
我可不会白痴的认为这是他不小心爬树掉下来,又蹭到石头角上,刚好把他的肩蹭出一道无足轻重的小伤口。即使有一天我能在龙脊和村姑风流快活,文湛也不可能被桌椅板凳、石头假山、高树矮藤割伤的。
他是太子,周围有无数人围着他,伺候他。
他不用提起比筷子更沉的东西,也不会走到危墙之下。他将要走的路,都会有人把ròu眼看不见的坑填平,把细小的石头子一个一个剔除gān净,以确保他不会被绊倒,也不会崴脚。
所以,他的伤口如果不是他自己闲着没事划出来的,就是有人恶意刺伤的。
太子身边有十八影卫片刻不离的护卫着,即使是做着和我亲热这样大逆不道的丑事的时候,躲在暗处的三十六只眼睛都会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时刻盯着我,看是不是有伤害他的念头和动作。
如果当真有人动过这样的苗头,就是有意刺杀储君,会被灭门九族,刨坟掘墓!
诶。
这条用在我身上不合适,我和他是一个爹生的,灭我九族和灭他九族没什么两样,充其量把我灭了,在把我娘两同崔家一口气灭了而已。
可是,在影卫这么严密的保护下,他怎么会受伤呢?
我越想越觉得奇怪,动手就要扯开他的衣服,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这个时候文湛却醒了,他一把攥住我的手指,按在chuáng上。
看他动作的那个凌厉劲儿,我以为他早就醒了,可我又看到他的眼神,居然有些刚醒过来的迷糊,我琢磨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他,“怎么了?”
文湛没有说话。
他既没有敷衍的说——“这和你没有关系”,也没有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看着我,眼神也逐渐清明了起来。
那种眼神很复杂。
似乎要说什么。
可是……
他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文湛起来,他走到chuáng边,从那边的桌上端起来一盏温茶,仰脖喝了算是润润嗓子,然后用后背对着我,却说,“可以起来吗?”
我翻了个身,手脚并用,终于勉qiáng坐在chuáng边上了,所以回答他,“可以。”
“梳洗一下。”文湛说,“去寿chūn宫崔美人那里,父皇要见你。”
寿chūn宫?
崔美人?
我娘?
我爹在我娘那里?
我那个据说自我爬出我娘的肚子以后再也没有正眼看过我那个丑娘的皇帝爹,居然在我娘的寝宫里面??!!——
我惊讶的看着文湛,居然有些口吃,“……我爹……父……父皇……在……寿chūn宫……崔……我娘哪……??”
“是的。”文湛回答,“父皇已经连续三天夜宿寿chūn宫了。崔美人现在今非昔比了,她可以算是宠冠后宫。”
文湛声音平淡无奇,似乎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qíng。
可是我却没他这个本事。
我的脑子里面形象的出现了我那个有着俊美高贵面孔的爹,把我的丑娘扶上牙chuáng,恣意怜爱的生动画面,我突然觉得,即使我被文湛qiáng抱一百遍,我再给他钱,也没有我脑子中的画面那么寂寞如雪。
这个尘世究竟怎么了?
第69章
因为东宫这里没有温泉,所以我只能在一个木桶里面把自己尽量刷洗gān慡,又拿了一块白纱包了一些冰块把哭的有些肿的眼睛镇一镇。
文湛在那边的偏殿沐浴更衣,有人重新为他裹伤。我披着袍子悄悄看了他一眼,他的伤其实并不重,伤口似乎也不是很深,只是伤的位置不好,位置很刁钻,在肩胛下面,应该只要一抬胳膊就会很疼。
他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伤。
也对。
太子的事qíng从来都是大事。
小事也是大事。
如果对外宣称太子受伤了,恐怕又会在宫廷中,朝廷上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很多人会因此受到牵连。
有人会下被下大狱,有人会因此而丧命。
至于那些无辜被旁人借机陷害的,踩人上位的,更是数不胜数。
其实……
文湛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他至少还是有一丝半点的慈悲,不算一个彻头彻脑的坏蛋。当然,和我这样的好人是没得比了。
我几乎是蹿到寿chūn宫的。
我应该很虚弱,真的,因为太子在我身上的所作所为,我应该病如西子,捧心而泣,然后一步三喘,哭哭啼啼,扭扭捏捏的蹭到寿chūn宫,可是,我真的无法等那么久,真的。
——我爹留宿寿chūn宫!!
这可是自我懂事以来,听到的最恐怖的消息。
如果有人告诉我,我明天将要被夺爵,推出午门斩首(这都是戏文里的话,其实我朝杀人从来都需要三法司定案,三堂会审,然后由皇帝陛下朱笔勾绝,秋后问斩,从来没有人,这里面包括我爹,我爷爷,还有历代先皇们,都不会直接把人推出午门砍脖子的),我也不会如此惊慌,真的。
我要尽快赶到寿chūn宫,我要亲眼看看,那两个人是怎么脱了鞋上炕,亲密相处的!
一想到我爹曾经被我娘的火红火红的胎记吓的掉下龙chuáng我就想笑。
而常常为自己无缘看见那个场景而暗自扼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