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劫
楚郢听了,抬眼看了看布满星辰的夜空,摇头道:“只是记不太清,很是模糊,有时候又觉的还差了点什么,却又不知道是什么,而且,孩儿都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个什么xing子。”
楚丞相看着楚郢如此认真又有点惋惜的说道,沉默了些许,而后才捋着花白的胡子叹道:“人的xing子是天生的,这点你没变,不过老天怎就能偏偏让你忘了你打小就惹的那些大小祸事呢?”
楚郢一听,不满的看了楚丞相一眼,却见楚丞相正戏谑的看着他,对视了一会儿,父子二人倒像友人般一同大笑出声。
“幸而你醒来记得我是你爹,否则,为父可不管你出的什么意外,照样丢出门,一个不认爹的小子,要来做什么。”楚丞相没好气的说着。
楚郢讨好的笑了笑,又给他爹斟了一杯酒,“还好还好,我不是那般没心没肺之人,连爹和兄长都不记得。”
楚丞相瞪他一眼,接过他斟好的酒杯。
“话说大哥二哥何时回来?他们都出去快三月了。”楚郢问道。
“一时半刻回不来。”楚丞相沉着声道。
楚郢不解,“为何,每次外出押送粮糙军银不都是不到两月便回来了么。”
“皇上这次要他们留守,你大哥在西北边境,你二哥在雪原边防。”
“什么?”楚郢惊叫起来,他大哥楚威和二哥楚轩虽说都是武将,但一向在兵部任职,掌管大周军队的钱银粮糙的分配,以及所有军队所需物资,以及伤亡人员。
在大周,怕是没有人比楚郢的两位兄长更清楚每一支军队是个什么qíng况,他们也偶有留守军营的时候,但却从未被派到那么远的地方驻守过。
“皇上为什么让他们驻守?那边不是有管辖的将军么?大哥二哥留在那里不就成了那些人的下属,没有任何权利可言,只得被人分配。”楚郢气急败坏的说道,也明白了皇上这么做的用途。
“你懂什么,皇上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楚丞相呵斥一句,又似不想与楚郢说的太多。
“都是因为我,爹,是因为我,您才用大哥二哥做了jiāo换。”楚郢说着,满满的歉疚。
“说什么胡话,你大哥二哥都是武将,合该去保家卫国,驻守边防有何不可。”楚丞相又是叹息又是慈爱的说道。
“可他们一走,爹您在京中就等同失去了左膀右臂,皇上对您已忌惮在心,到时候…”
“阿郢!”楚丞相打断了他。
楚郢想了想,索xing一口气说道:“爹,您那日在朝阳殿外同我说你怀疑了什么,是不是怀疑玉龙煌与皇上有关联,是不是怀疑玉龙煌想要掌控整个大周?”
“阿郢,你在哪里听来的这些。”楚丞相着急道,但越是这样着急的神色越让楚郢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因为我大师兄说了同您一样的话,江湖动dàng,幻月教即将有大动作,皇上却视若无睹,两年前幻月教在江湖掀起轩然大波,连武夷派都死了不少师兄弟,我师父与他勉qiáng打了一个平手。那时,玉龙煌杀人无数,以致江湖血流成河,百姓们都不敢出门,但这样的人皇上采取的办法却是招安,爹,您就是那时候开始起疑的是吗?”
楚丞相被楚郢的分析说的不再言语,楚郢便肯定自己说对了。
“爹,四年前师父救了我,传我绝学,授我银魂冷剑,我便是江湖中人了,若玉龙煌危害江湖危害武夷派,我定会挺身而出,而现在,玉龙煌危害的极有可能是整个大周,这件事我一定要查个清楚。”
楚丞相听楚郢如此坚决的说着,一双眼睛快速的眯了眯,透着一些厉害的光芒。
楚丞相微叹息一声,这才点头道:“阿郢,你说的对,爹不能对不起先皇。”
楚郢看了眼莲花池中的枯叶,轻声道:“我还怀疑一种可能,那就是玉龙煌挟持了皇上,忌惮爹的不是皇上,而是玉龙煌。”
楚丞相听了,喝了一口酒,叹道:“爹还记得,皇上为九皇子时,xing子颇为平易近人,哪知一登基就变了样,委实奇怪啊。”
楚郢一听,深邃的眼眸凝聚着微光,“如果是这样,那就更要查一查了,我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武夷派,也不能看着大周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今日我在京都城外走了一圈,乞儿满街,天子脚下都如此,其他地方又会是什么样的qíng况。”
楚郢此言一出,楚丞相生满皱纹的脸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爹您说什么?”楚郢没听清,忙问道。
楚丞相忙道:“没什么,为父累了,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要做什么之前先告诉为父,为父才好为你想好后路,部署一切。”
楚郢听了,心下感动,这一年他虽然被禁足不常出门,但与他爹的感qíng倒是不错。
“孩儿知道,孩儿送爹回房歇息。”
楚郢扶着他爹进屋,伺候他爹睡下,这才踏出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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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月很明亮,却又十分的寂静。
子时已过,往来客栈的大厅里却还坐着一个着了身画着绿竹白袍的男子,这男子的面目生的很是英挺刚毅,五官的轮廓十分立体,眉宇间的那股正气更是衬的他整个人有着稳如泰山的冷峻和霸气。
此时,这男子正坐在大厅内,细细的品藏着才泡出来的清茶。
茶杯举到鼻翼处嗅了嗅,满意的正要饮,便忽觉门外起了一阵风,紧接着客栈大门便被人推开,一袭红的刺眼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只是那一身的红上搭着的却是一头雪白长发。
“来了,茶已备好,尝尝我的手艺。”男子抬头,浅笑了下,那笑容如泰山山顶的绿竹开了花一般,十分罕见。
面前的红衣男子睨了他一眼,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嘴角还留着血丝,但却不是自己的血,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妖异般迷人的美,尤其,他的声音很是空灵,“茶就不必了,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来了就能阻挡我的步伐。”
男子一笑,眉宇间仍是一派和睦之色,“金刚经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你何必执着呢。”
那红衣男子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在晕huáng的油灯下闪砾着寒人的白芒,“你打不过我,我也不能杀你,所以,不要多管闲事,不过你要管,我也没办法,我们就各自较量谁能走到最后吧。”
“楚郢是无辜的。”那红衣男子转身yù走,却听这男子捧着茶杯盯着里头的茶水如飘着的茶渍那般,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他无辜,他无辜你们还会让他掺和进来?呵,冠冕堂皇,楚郢,可是故事里最jīng彩的人物,不是么,呵呵。”
冷笑过后,那红衣男子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独留那人手持一杯清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闭上眼平复着自己心里不断波动的qíng绪。
☆、哀求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雨天了怎么办, 我好想你~~~~~
秋风萧索,孤影沉寂,楚郢一动不动的站在当下,那团黑色的人影也不曾移动,二人无声的陷入冷峙中。
楚郢只是想进宫再一探,因为他认为没有人会想到自己还有这个胆子回宫查探,可是现下,楚郢却在距离宫门几里开外的地方便被人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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