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劫
话音才一落下,朝堂上便全是不满之声。
“皇上不可啊,楚郢曾犯下重罪,险些谋反,此时给予三军,难不准,将来他会突生变故啊。”
“皇上,楚郢并没有多少带军经验,怕是无法胜任啊。”
这样嘈杂的反对声,令阮寻寒着的脸更冷了两分,“朕相信他,请诸位也相信,退朝!”
“皇上……”
阮寻不理诸位大臣着急的神色,在张公公的搀扶下离开了朝阳殿。
此时正值初夏,整个大陆,看着勃勃生机,只是战争总能轻而易举的将这样的生机夷为平地。
阮寻挥去肩舆,步行走在这片红墙绿瓦中,瞧着上空慢慢挂起的太阳,他不禁在想,如果萧阮离还在,是不是这个皇帝当的会比自己好。
答案,是的。
阮寻不可否认,萧阮离是个天生的帝王,他有谋略,懂政治,会高瞻远瞩,而自己,除了杀人和弹琴以外,其余的,几乎都不会。
有时候,阮寻真想萧阮离还活着,然后再把这个皇位还给他,自己就只要踏踏实实的在暗处保护楚郢就好,自己的心愿,从头到尾,都只有保护楚郢一个而已。
“公公,我想楚郢了。”
阳光直she而下,打在阮寻白皙jīng致的脸蛋上,洒着暖暖的微光,只是这微光,无论如何都抹不去那上面的忧伤。
“皇上,老奴不懂这些,老奴只知道,若教主再不出现,您的蛊毒就要发作了啊。”张公公瞧着四下无人,这才带着颤音提醒道。
阮寻却不如张公公那般着急,只是掀起自己的右手腕,看着上方那颗小小的红痣,其实,这并不是红痣,这是隐卫们种下蛊毒后,在身体上出现的标志,隐卫的标志。
“放心吧,该出现的时候,他自然就会出现了。”
阮寻淡淡道,张公公不懂,阮寻止步,转头道:“幻月教虽灭,但幻月教的隐卫和死士们是会一直追随教主的,幻月教灭的,可能只是一个房子而已,玉龙煌大概正在找新窝,找到了,就会出现了。”
张公公一愣,突然发现,这世上最了解教主的,肯定是皇上。
阮寻不再与其说这个,和楚郢比起来,好似自己的一切都不重要一般,“虎牙关,离京都远么?”
张公公心头一紧,有些忐忑的问道:“皇上,您想做什么?”
阮寻不语,只是抬起头,对着那阳光暖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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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牙关大峡谷与江都不同,前进和退后都只有一条大路,周边皆是曲折小道,将整个峡谷联合了起来,四周全是高山,除开那条大路,其余的地方,极不适合前进和作战,所以,楚郢的大军来此三日,一直停滞不前。
现下,双方在这虎牙关峡谷陷入了僵持,楚郢带军,在峡谷外,南宫桀带军在关内,中间隔着一条峡谷,只一条大道互通,若要作战,双方的局势,怕都不利。
“将军,咱现在该如何?”袁言急的抓耳挠腮,行军打仗,最忌停滞不前,一来会削弱粮糙,给国库造成负担,二来,将士们的士气会因为这样的瓶颈而一日日的削减下去。
楚郢身着铠甲,腰间挂着佩剑,那张俊朗如日光的脸庞,由于经历了些风chuī日晒,显得愈加成熟和大气,一双眼眸极其有力,盯着面前的地图时,那从骨子里透出的威严与凛气,能震慑众人。
“虎牙关大峡谷之后,是江都城,呵!”
袁言不懂楚郢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见他将指尖扫在地图的一隅,脸带戾气的说道。
“将军,什么意思?”
“我现在知道,当年楚国先祖为什么要向玄宇帝提出,两国以江都为界划分,而不是以虎牙关峡谷为界。”
袁言听了,盯着桌上的地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啊,以虎牙关为界,还可多得江都,怎的会以江都为界呢?”
楚郢徐徐道:“袁大哥,我保证,若我们冒险攻进虎牙关大峡谷,那么必会成为楚国的瓮中之鳖,当年楚国先祖或许就已料到,楚国和大周终有分裂的一天,若要开战,虎牙关大峡谷就会是楚国最好的屏障。”
袁言一听,恍然大悟般的看着楚郢。
楚郢径直指着桌上的地图道:“你看,这条峡谷的造势,若我们进去,那路和山道便会越来越窄,而他们出来,就会越来越宽,这样的局势,对我们而言,进退两难,对他们而言,就是攻守皆宜。”
言罢,楚郢将地图上标志的那个红点猛地戳了一下。
袁言一拍脑门,道:“我明白了,这么些天了,他们不动声色,就是等着我们攻进去,虎牙关峡谷背后就是江都,他们有的是物资补给,而我们不同,我们的身后是尽是大山,最快的物资补给过来也要十天半月。”
“南宫桀之所以不出来,就是想让我们弹尽粮绝,或者送上门去,给正从西南方向而来的蜀国和东夏制造机会,我想,他们是想在大峡谷集合,然后合三国之力直抵京都,如果是这样,qíng况就不妙了。”
袁言听了,拍了把桌子,怒道:“这小子真够yīn狠的。”
楚郢眼眸深沉,眉头拧的更紧,这样的瓶颈和危急,他从未遇到过,而且,他也没有想到,阮寻会那样信任他,恐怕,阮寻颁下圣旨的那一刻,已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对。
“袁大哥,我们来这儿多久了?”楚郢突然问道。
袁言盯着地图,随口答道:“三天了。”
“不,是我们离开京都多久了?”
听楚郢这样问,袁言才抬起头来,见楚郢有些胡茬的脸上透着丝淡淡的神伤,心下微叹了口气,“四个多月了。”
楚郢一听,嘴角挑起一个淡笑,“才四个多月么。”
袁言虽一直愣头愣脑,但楚郢与皇上的事,他也已经知了一个大概,现下见楚郢如此,心下不忍,咳嗽了声,往前几步道:“将军,现下误会已消,jian佞已除,您和皇上,何苦…那日离开京都时,皇上一直站在城门看着您呐。”
楚郢微微笑笑,像没听到袁言的话一般,眼眸转了转,道:“袁大哥,现在士气低落,晚上烫些酒,我们与将士们一起大醉一场。”
“将军?”袁言不明所以,就算楚郢心头不是滋味,可这全军大醉,怕不是什么好事。
看出袁言的踟蹰,楚郢拍着他的肩,安慰道:“袁大哥,照我说的做。”言罢,极有力度的握了握袁言的肩。
那是信任的力道,不管楚郢是为什么要这样做,袁言仍是应下,抱拳一礼后,退出了营帐。
当帐内再无一人,楚郢才将腰间的银魂冷剑拔了出来。
越是靠近江都,他的脑子里就会控制不住的浮现出与阮寻一起待在江都的日子,浮现出在雪山里,自己找到阮寻,用冷剑救了他,拥他入怀的时刻。
那时候,阮寻对他说的那句‘楚郢,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楚郢后来回想起来,不知怎的,竟会觉的心疼,那心疼让他极其厌恶和带着深深的负罪,尤其是,当午夜梦回时,看到阿离满身是血的躺在自己怀里的时候,更为深刻。
阮寻夺走了阿离的身份和阿离的一切,成了九五之尊,那么自己,就是阿离的唯一了,这样的唯一,绝对不能再被阮寻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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