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龙附凤
作者:knightflower
时间:2023-01-05 02:07:46
标签:爽文 NP 宫廷侯爵
有这么哄人的吗?!白青崖狠剜了他一眼,不及开口,外头突然传来二总管的声音:"殿下,时候不早了,该启程了。"
褚容璋温柔含笑的神色蓦然淡了下来:"知道了,你先去罢。"
他略略正色,低头看向白青崖:"好了,这些日子你自个儿当心,无事不要出府,若有要紧事非要亲自办,记得叫檀霭跟着,知道吗?"
"……是。"
眼前一暗,是褚容璋又吻了下来。厚朴的沉水香气一触即分,白青崖听到他说:“我在外行军多有不便,还望王妃怜惜我,莫要吝惜鸿雁尺素才好。”
*
褚容璋走后,白青崖不知为何没直接回缣风院,反倒在朝曛馆枯坐起来。
一旁的檀霭耐着性子等了半日,终于忍不住隐晦地问道:“朝曛馆还未烧地龙,长史出来这么久,身子受得住吗?”
这几日一听他说“身子”如何,白青崖便浑身不舒服,这次竟破天荒没发火,反倒朝檀霭招了招手。
只见他扭捏了一会儿才从怀中掏出个皱皱巴巴的信封,吞吞吐吐地道:“这封信,能不能帮我送给勇毅侯府的卫小侯爷?”
--------------------
女人,你们的评论愈发少了。我因为缘更被你们打入冷宫了吗?
第41章 不巧
白青崖也是考虑再三,才决定让檀霭来送这信。他在皇子府孤立无援,无论怎么做都逃不过褚容璋的眼睛,既然如此,何不大大方方地叫他手底下的人送?横竖褚容璋已经启程了,总不能因这么一件小事置皇命于不顾罢。
况且檀霭想必是心里念着他自己助纣为虐的错处,这两天一直予取予求,他要趁着檀霭这点微末的良心还热乎着,赶紧把这事办了。
白青崖想得很好,不料檀霭沉默片刻,说:“此事属下办不了。”
“什么?”白青崖提高了声音,“送个信而已,有什么办不了?”
檀霭看着他:“长史心中有数,何苦再来问我呢?”
白青崖被气了个倒仰。
褚容璋嘴上说的是将檀霭留下照顾他,但究竟是“照顾”还是“监视”,他们三人心中都有数。可无论如何,名义上檀霭都是他的下属,被手底下的人这样下面子,白青崖气得指着他说不出话:“你……”
檀霭其实也无意惹他不高兴,只是他自舌头长出来的那日起便没说过软乎话,斟酌再三却还是将白青崖气得这样,他有心想宽慰几句,却又怕火上浇油,只得再度缄默。
而在白青崖看来,便是他有意捅破了窗户纸叫自个儿下不来台,还要跟个木桩子似的板着一张如丧考妣的脸戳在那儿。
白青崖冷笑一声,好啊,让他不痛快,那就谁都别想痛快了。他将手中的信往旁边的檀香木漆桌上一拍,学着往日檀霭阴阳怪气的腔调说:“自然了,我是什么东西,我心中有数,只是尊卑上下,主仆有别的道理,不知檀大人您有没有数呢?”
檀霭暗叹一声,又来了。
檀霭近来正心乱如麻,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日究竟何故在褚容璋面前做出那番举动,简直鬼迷心窍似的!
白青崖那时失去意识并没瞧见,但他却总存了几分心虚,面对白青崖时也再没了往日的理直气壮,是以任他呼来喝去,权当是补了这亏心。
身心俱疲自不必提,今早还受了褚容璋的敲打。
在下属面前,褚容璋向来端着明主的架子,喜怒不形于色,相比之下,今早那几句简直可以称之为告诫了。檀霭百口莫辩,有心想说我对您的小情儿确无非分之想,但这解释却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再看白青崖起的这高调,檀霭便知他是又要发作了。他暗叹一声,拿出个垂首听训的样子来:“请长史教诲。”他如今才知道睡鸦的难处,这差事,当真是难办呐!
“主人就是主人,仆人就是仆人。一个下仆,即便因着他跟了个高贵的主子耍狠抖威风,也是狗仗人势,不得长久;主子哪怕一时不得势,也永远比下仆尊贵,由不得奴才僭越。主子之间即便有什么龃龉,也轮不到下仆来说三道四,檀大人,您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白青崖拿出了看家本领,自觉将话说得尖酸无比,檀霭心高气傲,教人指着鼻子说是“奴才”还不能反驳,想必此时心里正气得血流成河罢!
可惜檀霭出身市井,后又到了男人堆里摸爬滚打,因自己那副容貌,什么龌龊话没听过?与之相比,白青崖这两句宛如过耳清风,没在他心里留下一丝涟漪。不过檀霭也明白白青崖想看什么,于是配合着露出一副屈辱中带着怒火的神情,权当哄他快消停点罢。
白青崖果然怒火稍减,可惜没如檀霭所愿,他尤嫌不足,又趾高气昂道:“和檀大人歪缠了这么半天,我身上又觉得没力气,不如劳烦您把我送回缣风院罢?”
檀霭千依百顺道:“我为您传步辇。”
“不,”白青崖好整以暇,“抬步辇的奴才手脚粗笨,哪里比得上檀大人呢?我要你背我回去。”他早看出来了檀霭心里看不上他攀龙附凤,一有机会便离他八丈远,那他就偏要跟他贴在一起,存心恶心他。
果然檀霭的面色变了:“长史,这不合规矩。”
白青崖正等着他这一句呢,立刻接道:“信送不了,檀大人言说是殿下吩咐,怎么我身体不适回不了院子,檀大人也推三阻四不愿帮忙?别不是殿下有令是假,檀大人瞧不上我,心里不服是真罢?”
他越提褚容璋,檀霭越是忌讳。
檀霭并不惧怕褚容璋,也谈不上忠诚。对于他来说,跟着褚容璋不过是一份差事,既然到哪里都要干这份差事,何不挑一个最能成事的人跟着?这许多年来他冷眼旁观,众多皇子中,论手腕城府,褚容璋皆属魁首。檀霭虽没什么建功立业的抱负,可也不想因跟错了人落得个不明不白身首异处的下场。
睡鸦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白青崖、褚容璋、沈三钱三人也已足够热闹,他可不想卷进他们的一团乱麻中去,毁了自己这些年的道行。
见檀霭又摆出了那张死人脸,白青崖也学会了见招拆招。他起身整了整衣服,不忘把那送不出去的信揣上,迈出一步便做作地叫了一声,往檀霭身上倒去。
檀霭惊了一跳,手比意识快,忙接了个满怀,简直不知说什么好:“白青崖,你!”
“呦,檀霭大人,直呼长官其名,不大合规矩罢?”
檀霭焦头烂额地试图将他扶起来站直,怎奈白青崖没骨头一般软在他怀里,他只觉摸到的哪里都如云絮般绵软,馥郁的甜香直往鼻端冲,不得不狼狈地低声下气道:“长史、长史恕罪……我答应你……属下背您回去,你先站起来,好吗?”
白青崖终于拿住他出了口恶气,正是得意之时,哪里肯如他的愿,笑意盈盈地回说:“大人见谅,正因您方才的推拒,我才强站起来扭了脚,眼下疼痛难忍,实在是使不上力气,不若就这么着,劳烦大人抱我回去罢?”
这般纠缠下去,不知白青崖还有什么奇招在等着他,若再让外人瞧见,真正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檀霭无计可施,牵过白青崖的手臂揽在自己脖颈上,轻轻一抄将他抱了起来,嘴上终于忍不住刺道:“待回了缣风院,得宣个御医给长史瞧瞧才好。崴脚倒是小事,只是方迈出一步就崴得动弹不得,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症候啊?”
得了这么一句带刺的暗讽,白青崖反倒笑得更开怀了似的。檀霭越是要占嘴上的便宜,心中必定越生气,而只有见了他不高兴,他自己心中的憋闷才能好些。
白青崖仰在他怀中挑衅似的晃了晃脚,笑道:“多谢檀大人美意,近来我确是有五内郁结,气血瘀滞之感,我自己想着,病根正在于肺腑之中存有怒气。若不是总是有不长眼的狗奴才惹我生气,想必我这病势也不至如此来势汹汹。”
檀霭叫他噎得不轻,他一面抱着白青崖迅速穿过竹林旁的曲觞流水,一面在心中郁闷地想,以前怎么没发觉他这么牙尖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