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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龙附凤

作者:knightflower 时间:2023-01-05 02:07:46 标签:爽文 NP 宫廷侯爵

  他就枯坐在窗边这么乱七八糟地想着,天光渐暗,一忽儿到了掌灯时分。
  白日不见踪影的殷琅如施施然前来,不知他发什么疯,明知已经漏了馅儿,依旧穿了一身女装,不仅如此,还打扮得极其华美。
  与初见那日清寒如洛水神女的妆扮不同,今夜他穿了一身织金蜀锦裁成的曳地长裙,朱红的对襟上绣满花鸟,裙摆上的穿行在牡丹花间的凤鸟口中衔着圆润的东珠,盘着偏梳髻,乌油油的发间插有四把玉石梳篦、金叶银花,长眉入鬓,额间一枚玉兰花钿,与耳边单只的蛇形耳坠相映成辉,端的是丰姿艳质、顾盼倾城。
  白青崖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连他身后跟着的四名侍女捧着的盒子里装的什么都忘了探究。
  殷琅如款步走到他面前,轻轻一笑,刹那间令人如置蜂飞蝶舞的春日里:“果然,小公子还是更中意‘妹妹’呀。”
  白青崖如梦初醒,狼狈地别开了眼——当日琼花宴上他为“殷小姐”所迷,固然有颠倒蛊作祟之故,但同样无可辩驳的是,殷琅如的美确有倾城之相。
  他心知自己险些出丑,却慑于殷琅如早前展现出的毒辣手段,不敢表达出不满,只得不着痕迹地垂下双目,恭维道:“圣师风姿卓然,怎样妆扮都是好的。”
  “这话不老实。”
  殷琅如携住他的手轻轻一拉,立时白青崖的四肢都不再听自己的使唤,反抗不能地顺着站了起来,靠在他身上往床榻那儿走去。
  细说起来白青崖开荤还不足半年,但由于经历奇诡,竟也能称得上是饱经风月——这等光景他何其熟悉?
  当下便是一惊,随即心念电转:俗话说虱子多了不怕咬,他跟男人睡觉早已是轻车熟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沈三钱那样的他都应付得来,难道动手比不过,床笫之间还收拾不了他吗?
  再者说,若只是这档子事,却比喂蛊虫强得多了——这么想着,白青崖倒觉出几分诡异的心安。
  正想着,人已经倒在了榻上,衣带松开,剥出一身玉雕也似的皮肉来。
  华服“丽人”刀锋般的目光一寸寸逡巡过去,颔首道:“果真有祸水之相——小公子,长夜漫漫呐,不如我们来做个博戏罢?”
  白青崖心里门儿清,面上故作不知:“什么博戏?”
  只见殷琅如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两枚骰子:“很简单,比大小。小公子若是赢了我,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是我赢了嘛——”殷琅如一指散落在大床里侧的匣子,“小公子便从那些东西中选一样儿穿戴在身上,如何?”
  白青崖朝他指的地方一看,三个精致的嵌珍珠贝母漆器盒开着盖子:左边装着几片鱼肚白的鲛纱,轻薄得几近透明;
  中间那个盒子里头宝光灿烂,乍一看像首饰,其实都是些模样稀奇的淫具——鸡卵大小的青玉串珠、表面粗糙花纹繁复的纯金缅铃,甚至是细如牛毛的银针……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个成年人巴掌大的鎏金蝴蝶面具,灿金的双翼展开,刚好能将半张脸包裹住,几对栩栩如生的触肢环抱着一根粗大的玉石阳具——其用途真是一瞧便知;
  最后一个盒子最古怪,只孤零零地搁了一把匕首。
  白青崖咽了口唾沫,张口欲道这不公平,殷琅如猜出他心中所想,主动退了一步:“玩到什么时候小公子说了算,你说停,咱们就歇下,这总可以了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白青崖还能答什么?他那点难得一见的硬骨头早被殷琅如吓软,情知现下这敬酒不吃,殷琅如便要喂他罚酒了,于是嗫嚅半晌,最后说:“这……这其他的也便罢了,怎的还动起刀子来了?”
  殷琅如并腿坐在白青崖对面,大家闺秀似的:“小公子不必害怕,你这么个雪团儿似的人,教人怎么忍心在你身上开刀呢?”他嘴里这么说着,目光却暧昧地停留在白青崖双腿之间。
  隔着亵裤,白青崖却觉得腿根处被褚容璋烙下的那方刺青烫了一下,连忙不自然地夹紧了腿。
  “——这匕首,却是用在我身上的。莫说我待你不好,今日吓到了你,待会儿你若是输得延挨不住,尽可在我身上划一刀,权当我的赔罪了——冤家,盼你别那么狠心选它呀。”
  ……
  闲话说完,好戏开场。
  白青崖在发现自己能够自如活动后,第一时间聊胜于无地拢起衣襟,也学着殷琅如的样子盘腿坐了起来。
  朦胧的烛火中,殷琅如彬彬有礼地说道:“小公子先请罢?”
  说来实在憋屈,以白青崖在家中时的窘迫境况,吃喝嫖赌中最费资财的“赌”之一字,自然是白青崖从未接触过的。他听说赌术精湛的老江湖不仅能够控制摇出来的点数,甚至能够听声辨骰,不等盖子揭开就能知道庄家摇出了几点——既然殷琅如主动提出要玩这个,想必是十分精通了。
  事已至此,他只能安慰自己,即便输了,至多只是被淫亵一番,拜沈三钱所赐,这些劳什子他现下都熟悉得很。既然让他自己选,他倒是可以挑出几件轻松些的,好歹敷衍过今晚。
  白青崖难掩忐忑地握住那两枚骰子掷了出去——这骰子仿佛比寻常见到的格外大些,握在手中也觉不出凉意,反而温温的,不知是什么材质。
  乱七八糟地瞎想着,骰子已然落了地:两个六点!
  白青崖大喜,心道,难道我于此道这么有天分?!
  见他喜形于色,殷琅如也不见恼意,反而笑得愈发灿烂:“唔,小公子厉害呀。”
  说着也是随手一投,一个三点一个四点,自然是输了。
  白青崖原本没料到能赢,自然也没有提前想好问题,但他心中的疑惑却一点不少。这是探听白莲教情报的大好机会,若能有些收获,日后也好在褚容璋跟前讨个赏赐。
  只是,虽则殷琅如提前说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深刻领略过此人喜怒无常的白青崖也没敢问什么敏感的问题,冥思苦想之后问道:“我母亲嫁与父亲,是贵教安排的吗?”
  此问在白青崖心中萦绕许久,却不知向谁寻求答案。在得知母亲的身份后,在为家族安危悬心之外,更有深深的茫然和惶恐——他对亲情、爱情的概念全部来自于幼年的父母,假如连这些都是假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此外,如果殷琅如当真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难免要涉及白莲教二十年前在京城的布置,而若是殷琅如察觉到他的打探之意道恼,他也可以推说是缅怀母亲。
  可惜白青崖好不容易开动了一回脑筋,辛勤布置是白费了——殷琅如答得很干脆:“一开始不是——你娘根本不是什么圣女,那不过是为了师出有名胡诌的。当年白莲教被姓梁的打得元气大伤,留守京城的一部分细作无人管辖,有的隐姓埋名逃亡塞北,还有的就是像你娘一样,抛却前尘,嫁人生子了。”
  “后来可能是你爹干了什么对不起你娘的事,你娘又与教中恢复了联系,递来了一条攸关性命的消息。”殷琅如说着便显出了几分幸灾乐祸,“自古大多数男人看不起女人,觉得身处后宅的小小女子,即便有决绝之意,也不过哀叹两句,写两首酸诗顾影自怜,辜负了她们也没什么大不了。你爹就这么一步踏错,当年意气风发的白翰林担惊受怕了一辈子——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怕肠子都悔青了罢?”
  时下讲究为亲者讳,听殷琅如这么大剌剌地讲自己尊长的闲话,白青崖一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殷琅如注意到了他的不自在,面上讥诮之色霎时一收,抱怨道:“良辰美景,小公子问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做什么?当真是不解风情。”
  白青崖干笑道:“是我鲁莽了。”又轮到他,再一掷,十一点!
  这下白青崖真是喜不自胜,都说刚上手的人手气好,果不其然——照这么下去,今夜他不仅能探听到许多消息,说不得再赢两回合,败了殷琅如的兴致,他的屁股还能免于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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