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堂前武开阳
“徒儿明白。”
“后来,白虎堂传到第三任时,堂主是一位专善暗器奇门、五行遁甲的先辈,他留下了一个后任堂主口口相传的谶语——‘白虎亡于二十三’——相传那意思是,白虎堂将在第二十三任堂主手里灭亡。”
“师父……”
“你知道,为师就是第二十三任堂主。”镇北天看着武开阳,“我刚接位时年轻,不信这个。我心想,这说是谶语,可也不过是排五行算出来的,跟街头算命的又有什么分别?便没有放在心上。可在我接任堂主之后不久,发生了一件事,倒让为师对这个谶语有几分信了。”
“是什么事?”武开阳问。
“那时候,武将军的军队,又称武家军,不受朝廷节制,皇上十分忌惮。再加上皇上当年还做王爷的时候,与武将军也有过一些私怨。为此,刖公公曾拿着白虎令,来千仞山亲自见我,要白虎堂出手,暗中除掉武将军。我没有答应,当时我说,白虎堂与太.祖爷约法二十三,不管朝中事,只除北狗,武将军这件事,是朝廷自己的事,白虎堂是不能cha手的。刖公公便灰头土脸地被我赶了回去,现在想起来,朝廷怕是那个时候,就对白虎堂不满了。这事后来过了十年,武将军才出了事。我早年沉迷武学,对天下事漠不关心,否则该早有所察觉才是。也是后来我才想明白,‘白虎亡于二十三’,或许不是说白虎堂亡于我镇北天,而是有另一层意思,那便是白虎堂可能会亡于曾经与太.祖爷的二十三章约法,因为白虎堂不愿为朝廷gān脏活,只愿为收复北地出力。总有一日,朝廷会因此容不下白虎堂。”
“原来如此……”
镇北天微微一笑,眉目间却有傲气:“外面人都说,白虎堂是朝廷鹰犬。可是我镇北天可以在这里说一句,白虎堂不是。白虎堂是心怀天下的武林人,是为了收复河山,归附朝廷的忠勇之士。”说着镇北天一顿,“可是朝廷里,刖公公觊觎白虎堂,想把白虎堂变成真正的朝廷走狗,时日也不短了。毕竟他手下的太监,gān脏活儿显眼得紧。这么多年,他多次想把白虎堂收服了,一直在找机会。这一次,他们连北人都能勾结,可见是彻底忘了太.祖爷的训诫了,也不想要故土了。今上为子孙而不孝,刖公公为奴而不忠,可我白虎堂是堂堂正正,是忠于太.祖爷遗志的。白虎令,是太.祖爷的诏令,如今他们心里没了太.祖爷,便也不配有白虎令了。”
“是。”
“为师自从心里疑了刖公公,便越发对‘白虎亡于二十三’这句谶语在意了。那时我还没有收开山大弟子,”镇北天看着武开阳,“我那时便想,我要收一个什么样的徒弟呢?他天资是不是那么高不重要,可是他要有执着,明事理,他要会变通懂机谋,能识破朝廷的手段,他要敢闯敢做,心志坚韧,永不放弃,能带着白虎堂披风斩月,闯出一条生路。我见到你的那一刻,你为了武将军,跋山涉水来到千仞山,千难万阻都难不倒你,我便收了你做我的开山大弟子。这么多年,他们都说,我要把白虎堂主之位,传给淳儿。”镇北天摇了摇头:“开阳啊,从一开始,你才是我继承人的人选,从未变过。”
“师父……”武开阳膝行上前一步,泪水滚落在面颊。
“只是你执念太深,我又何尝不怕你走火入魔,”镇北天慈爱地摸了摸武开阳的头:“所以我又收了淳儿,万一有一日烽火燎原,白虎堂跟着你陪了葬,白虎堂四散的弟子,还能在封家镖局,找一口饭吃。”
“师父……”
“你呀……为师为你cao碎了心,开阳,你抬头给为师看一看!”
武开阳抬起脸,双眸泪水模糊了,只感觉镇北天枯老的手擦着自己的泪水:“你是我等了十多年,才等来的大徒弟。我死以后,你就是白虎堂的堂主,你要记住,你要争气!”
第 24 章
武开阳泪流满面,只得颔首。
“嘿嘿……”镇北天怆然地笑了一声,道:“白虎堂历任堂主,临终前都会把自己的内力,灌入下一任堂主体中。白虎堂之所以百年来立于南国武林之巅,无人能及,内力代代累积相传,便是要因之一。刖公公这次用夺魂针,便是想断了白虎堂的传承,不仅仅是对我镇北天,而是对白虎堂,动了杀心了。这几日,我把毒都bī到了心脉,四肢经脉中的毒,都集中在了这里,”镇北天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为师之所以这样做,便是想问一问你,反正你也每天吃药,活不了多久,老夫这四肢经脉中的内力,你要不要?”
“我要!”武开阳道。
“你想清楚了,”镇北天笑道:“我虽是把剧毒都聚拢在心口,可我四肢中的真气,究竟还是带了些毒的,gān净不了,若是你要了,怕是活不过十年。”
“求师父传我内力。”武开阳一头叩在地板上。
“好!”镇北天道,“你要,我就给!”
镇北天伸手抵住了武开阳胸前大xué,武开阳闭上了眼睛,瞬时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一股力量钻入了经脉中,带着许多古老气息,好似从蛮荒而来,如洪钟巨流一般,席卷着他的内息。——这是镇北天五十年的修为,和无数无数白虎堂的前辈们的力量,它们在一次又一次的传输中流失了许多,但是仍然掩不去那巨大无比的体量。它们撞开了武开阳的要xué,窜流重整于他周身的经脉中,本派功法毫无阻碍地和武开阳的内力合二为一。
半个时辰之后,武开阳缓缓地睁开眼,只见镇北天坐在自己身前,如一株枯老的树木般,皮肤gān如脱皮之木,气息微弱已得难以察觉。而武开阳自己除了全身隐隐作痛外,则感觉耳聪目明,他内功本就深厚,天下难有人企及,如今更是接受了镇北天的大半,整整上了一个大台阶。斗室之中,不过一瞬,他已不是从前的武开阳了。足下那被废了的脚,原本该需一颗钢钉撑住力量,可现在却不用了。武开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体内的真气在足踝骨里,将伤处包裹起来,缠绕建了一道内力之护。即使上了战场,只要对方内力没有自己qiáng,敌人便无法伤到自己足下半分。武开阳明白,有了这股内力,今后天下,怕是难有他的敌手了。
“师父……”武开阳轻轻地唤了一声。
镇北天闭着眼睛,枯老的声音响起:“叫淳儿,和敏儿进来罢。”
武开阳从刚才接受了镇北天的内力后,封淳等在门外的呼吸声,便清晰入耳了。站在封淳身边的,还有镇敏。武开阳点点头,转身去开了白虎正堂的门,对门外久候的两人道:“进来罢,师父叫你们。”
三人一齐来到镇北天面前跪下了。
镇北天道:“我白虎堂,有两件宝物。你们可知,是哪两件?”
镇敏这几日哭得多,声音都是哑的,她答道:“白虎堂的两件宝物,一件是白虎堂先辈们留下来的无数武林秘籍,还有一件,就是白虎令。”
镇北天点了点头,“正是。我这两个宝贝徒儿,都是我悉心教导的。今日,我就把这两件宝物,分别jiāo给你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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