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兰勾玉杏向晚
向晚莫名,亦不回答。微生澈显然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蓦地凑近,冰泠的唇便贴上了她的。
向晚大惊,瞪大眼睛却动弹不得。只是他的唇只在她唇上停留一秒钟的时间便又抽回身。再看,还是那个清清冷冷的人,却分明有些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向晚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就是一种感觉。伸手直觉捂住嘴,才蓦然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被解了xué。
“趁我改变主意前,赶紧消失。”他背过身,看一眼昏睡的杏香,下chuáng穿衣。
向晚惊跳下chuáng,几步逃出房。冬夜冰冷的空气,扑至她滚烫的脸颊,她靠在一侧墙上,大口喘气,待得心qíng平复,方回房。
“去哪了?”
向晚的手才一碰到门,未及用力,门便由里打开,下一秒,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么大的院子忽然属于我了,于是各处走走。”她将脸埋在他胸口,反复磨蹭。
他轻笑,胸腔有让她安心的起伏震动:“怎么各处都找不到你?”
她也笑,嘴巴在他衣服上蹭了个gān净,才仰起脸来:“看来师父要努力了,才这么个院子就找不到我,那出了门我走丢了就更找不回了。”
她本是无心开的玩笑,却让他想起了她三年的失踪。加之刚才找她,确实没找到,心里蓦地一阵翻腾,嘴里一股腥甜,好不容易压下,神色还是微微一变。
“师父?”向晚一慌,赶紧扶了他回chuáng边,心里一阵害怕,“没事吧?没事吧?”
他摇头,只紧紧攥着她的手,太过用力,骨节分明,一时开不得口。
向晚心里难受极了,另一手反握住他用力抓着他的手,一叠声道:“不会走丢,不会走丢……就算走丢,也会自己回来,再不行循着杏花的线索,师父肯定也找得到我,哪的杏花最早开,我就在那等师父来……”
他神色一缓,终于展颜。
恰外头有鞭pào声响起,该是子时,正是jiāo岁,新的一年很快来临。向晚听着外面的鞭pào声,将脸贴着他的手背,暖暖道:“师父,很爱很爱师父,我要为师父生儿育女,师父也要答应我与我白头偕老。”
“好。”这一刻,他心里的感动其实亦无法用言语表达。
他的向晚,他知道自己从未爱错人。
第六卷第七章
新年未过完,折兰勾玉就高调收徒了。
收徒仪式隆重而正式,由潘先生作为见证人,并在玉陵酒楼设宴。受邀的皆是玉陵城有名有望的人士,此外,还有很多风闻这消息的百姓围观。
折兰勾玉前几日就回了折兰府,微生澈自然跟着消失。而杏香,则是初一一大早便失了踪影,该是又被微生澈命人送了回去。
这日钟离换了身湖色长袍,眉目清朗,先是拜见向晚,然后两人一道赶去玉陵酒楼。
而折兰勾玉是直接从折兰府出发的。
折兰府的马车到得玉陵酒楼时,酒楼已是宾客满盈,围观的百姓甚至将道路两侧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马车在酒楼前停下,车帘一掀,那一身玉白长袍、手执折扇的欣长身影,顿时成了 焦点。
“是城主大人……”
“真的是城主大人么?”
“我们的城主大人真是天生人中龙凤……”
……
周围的百姓开始骚动、qíng绪高涨。
向晚与钟离闻骚动出酒楼,只见折兰勾玉悠哉哉走过来,至她身前停下,暖暖笑着,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一句:“我们进去吧。”
向晚不动,低头看着jiāo握的手,感觉到自己成了焦点,一时无措。
收徒仪式还未正式开始,他就已经这么肆无忌惮了?
而本来激动无比的围观百姓,看到这一幕,有人不敢置信的惊呼,有人接受不了的昏倒,有人捂着嘴呆在原地……天呐,他们敬仰爱戴有加的城主大人,他们风度翩翩才貌双全的城主大人,难道真的与他的女学生有私qíng?
几人入得酒楼,早有人备妥了一切。酒楼里应邀的达官贵人,看到折兰勾玉与向晚揩手进来,个个惊得失声,稍顷才回过神来,又纷纷向折兰勾玉行礼。潘先生与小彦最是镇定,传闻亦真亦假,谁也不敢下定论,他俩人却是心里明白的。
潘先生作为此次拜师收徒的见证人,主持了仪式,并在仪式中特别申明钟离是折兰公子正式收的第一位学生。
众人哗然,jiāo头接耳、窃窃私语,或者心里揣摩。
于是潘先生解释,折兰公子当初还曾让他收向晚为学生,不过自己并未同意,后这事也没再被提及,不过闲时折兰公子会从旁稍加指点向晚,但两人从未正式拜师收徒,当日他一时口快,让大家一误会就是七年。
众人再次哗然。
潘先生再加一句,他当时口误,不过没想到折兰公子不曾出面澄清否认。说完又加一句,其实以折兰公子的身份,又何需累赘解释?
向晚站在一侧,只是静静看着潘先生。仪式完毕,潘先生转过身,看着向晚,笑道:“潘某当日眼拙,若是向晚姑娘愿意,潘某甚想有你这样一位学生。”
向晚笑,看了眼一旁的小彦,淡淡道:“只怕有我这样一个师妹,小彦会觉得丢脸。”
重要的是,折兰勾玉不能屈辈。潘先生尚可,可是折兰勾玉的身份不能跌至小彦的师妹夫吧。
小彦脸色一黑,撇过头不说话。
钟离左右看看,半晌方小心拉了拉向晚的衣袖,轻轻道:“该是巴不得的事,怎么会丢脸?”
话音刚落,一群人都笑了。小彦的脸难得的微微一红,钟离眨了眨圆圆的眼睛,不知大家笑什么,小圆脸上也是一抹红。
拜师收徒一时成为街头巷尾的热议。向晚的身份,七年来在百姓的心中打下了深刻的印象,一段时间的议论纷纷,终也有部分人开始转变态度。
那天折兰勾玉的一个牵手,其实已经坐实了此前师徒大不伦的传闻。只是随着向晚身份的一个转变,这一段感qíng便也不是大不伦了。顶多不过是门不当户不对。
相比那一段延迟三年还见不到好消息的婚约,城主大人终于有了动心的对象,这个认知一下子又让百姓兴奋起来。按风俗来说,折兰勾玉早已过了大婚的年龄,他又一直不肯收偏纳妾,满城的百姓都在等啊盼啊,这一次忽然有了希望与眉目。
在他们看来,以向晚的身份,哪怕是个妾室,其实也是高攀的。但不管是偏房,还是妾室,百姓心里至少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向晚长得美,而且有才,又久居折兰府,日久生qíng亦是人之常qíng。
包括陆家,也只能这样妥协。陆夫人与陆羽雪虽心有不甘,但向晚的身份一下子正了过来,在这个社会,男子三妻四妾很是寻常,陆羽雪的身体迟迟不见好,折兰勾玉说起来也是等了几年,从未提过退婚之事,此番若是借机纳妾,她们也没立场反对。
转念一想,向晚娘家无权无势,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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