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兰勾玉杏向晚
那三朵杏花,本是一株并蒂,杏花上有杏叶,下有杏果,是这副杏画的主景。向晚没想到三朵杏花的花芯竟褪了色。加之她刚才的不适、昏迷,昏迷中的混乱,钟离说的,镇什么灵玉。究竟是镇什么灵玉?
“小晚?”他看她费力地想着什么,眉头紧皱,微微担心,“有什么疑问,你一人想不明白,便告诉我一道想,两人总胜过一人,难道以我们现在的关系,还有什么事不能说?”
她闻声抬头,眼里一抹惊色未定。
他拥她入怀,摸了摸她的头,叹道:“我知你是杏花仙子被贬下凡。”
原来他一直知道,只是她不说,他便也不点破。
她看向他,眼神微乱:“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玉杏画有玄机。从它破碎开始,我就一直发怵,心慌得不行,刚才不知怎么的就吐了血。我其实没昏,躺在chuáng上的时候感觉很混乱,就像一刹那灵魂出窍,又像一刹那灵魂归位,我不知道谁是玉央,我也从未认识一个叫玉央的人……”
“没事……没事了……”他亲她的额头,给她平静下来的力量。一边细细思索,突然脑中灵光乍现,不由脱口而出:“灵玉镇三魂,宝珠定三界!”
她抬头看他,并不甚明白。
不可否认,她虽拥有前世记忆,以及杏花仙子的记忆,比起折兰勾玉,还是很弱。折兰勾玉真的是博闻qiáng记又见多识广,哪怕她这段时间翻了无数的书籍寻找关于灵玉的种种传说,却不如他的这一句脱口而出。
他却忽然谦虚了一下:“这段时间为了月见半魂,一直翻寻仙界古籍,便有看到这样的记载。”
“为何要用灵玉镇三魂?”
“传闻是为了惩罚仙神犯错。不过这一个比较严重,所以并不寻常,该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才会如此。”
“那什么宝珠可以定三界?”
“玉帝冠上的定央珠。”
“镇魂灵玉……定央珠……”向晚琢磨半晌,却是问道,“师父在翻阅那些仙界传闻时,可有找到关于玉帝外貌的相关记载或画像?”
他笑,摇了摇头:“画像没有,记载只道尊贵威仪、气度不凡。”
向晚怔怔看着他,一时不知该不该告诉他这个巧合。
或许,这并不是一个巧合?
第六卷第十二章
自从玉杏画这事之后,折兰勾玉常常陷入深思,又或者埋首在古籍中。
向晚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奇妙的变化。杏花封印鲜红依然,想着那句“不能破封印”,她现在都不敢尝试仙诀口令,只是感觉身体似乎有轻盈之感。想去证实,又害怕证实。
而陆羽雪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靠着此前莫前辈开的药方,虽一时没有根治顽疾,每日里也能勉qiáng下地行走一回,神色看起来倒是不错。
本来若是陆羽雪身体大好,陆家或许还会重新考虑这桩婚事。如今陆夫人一早忘了其实是陆羽雪的身子受不住莫前辈的治疗,又哪能冷静分析事qíng原委,只是将女儿不能如愿大好的责任统统推至向晚身上。陆羽雪又被妒忌冲昏了头,一心想着不能让表哥与向晚这么顺顺利利的踩她过河。本来还有个冷静的陆大人,不过他又怎么拗得过这对母女,在家说话向来没分量的他,劝解无效,也只能由着她们,再则女儿又失去救治的希望,也不知这一身病到底能拖多久,趁机尽快完婚,亦不为错,说不定一沾喜气,两新人都能大好。
两家想法一致,那便是——大婚!
折兰勾玉没想到,向晚对此竟是赞成。
“小晚……”他真是越来越不懂了,她难道真的不在乎他与别的女子大婚?
向晚微微一笑,忽又想起之前折兰夫人说的,“你劝莫前辈替小雪诊治,再劝他与小雪完婚”,她其实可以理解折兰夫人,也可以理解这一桩婚事。而且自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又遭遇玉杏画之变后,愈加明白她与折兰勾玉在一起,实在太难。她知道折兰勾玉的要求很是完美,正娶大婚,他想给她一切她该得的幸福与荣誉,可惜,现实不允许。
她不是不想介意,只是在她心里,孰轻孰重,她甚是分明。
“你真让我娶她?” 她不吃醋不妒忌不反对不难过也就罢了,竟然还支持,还主动说服他接受这桩婚事。折兰勾玉觉得自己有些受伤了。
她拉着他的手,细细把玩,浅浅笑:“兰陵虽不如金陵玉陵,不过它本就属于折兰家族,便该由你执掌管理。”
他的手反握住她,她继续娓娓道:“便当是你送给我们孩子的礼物。”话至此一顿,眨着眼睛,说不出的狡黠,“不过你身中月见半魂,做某些事会传染,所以,不能去害人哦!”
还是介意的,折兰勾玉想,而且她刚才的一番话,显然再了解他不过。
婚事紧锣密鼓的筹备了起来。
向晚就像是个局外人,安安静静的呆在主院,一种世外桃源的怡然心态。偶尔身体也会有不适反应,不过莫前辈就前脚后脚的跟在她身边,总是唠叨那么几句话:“话说我行医几十载,倒第一次照顾孕妇,也从未替人接生过孩子。”
每当这种时候,向晚总是笑:“那到时候便麻烦前辈了。”
她是无妨的,前世的记忆搁在角落里,这样的时候总会发挥作用。她无妨,自然有人有妨,有妨的人非折兰勾玉莫属。
“接生的事,就不劳前辈了。”
莫前辈老脸一红,争一句:“胡小子,你师父一点也没说错你,什么事都比人想得复杂。”
向晚轻笑出声,只得安慰道:“前辈莫要理他。你方才不是说我若生的是儿子,你便收他为徒么?”
“对啊对啊,我的衣钵就全看你肚子争不争气了。”一说这事,莫前辈便兴奋了,满脸红光。
向晚又笑:“若生的是闺女呢?”
“这……”
“不能这或那的,是闺女你也得收她为徒,不然我可不依。”她笑,拿莫前辈调侃,“前辈是不是觉得像我这样的女子,根本不配当前辈的徒弟?”
莫前辈一怔,慌忙摆手否认:“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既如此,我便当前辈答应了。”向晚眉眼盈盈,偎在折兰勾玉怀里,说不出的柔美温婉。
主院花园里chūn阳暖暖,空气中已有chūn天的味道。不知不觉已是二月天了,钟离开始去学堂上学,而微生澈,自从她怀孕之后便再没看到过他。一如他来的时候,来时无通知,去时亦无告别。
或许他只是没与她告别。
他自是不会与她告别。
大婚定在三月三。
二月末的时候,乐正礼急匆匆赶来玉陵。他当然要来参加婚宴,不过这一次过来,又多了份逃避,所以来得早了几天。
恰折兰勾玉与向晚出府去杏林坡,乐正礼晚了一步,闻此便在侍卫的指引下,也急吼吼的赶去杏林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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