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翻身记
“这一鞭,是替金婀姐姐打的!”火姈说道。
云墨衣嘴角微微一抽,额间隐有冷汗流下,却是未吭一声。
该死的,多少年了,何曾受过这种酷刑!
又一阵破空声传来,娇然的身子上又添一道新痕。
“这一鞭,是替水姬姐姐打的!”火姈又说道。
该死的洛魂,该死的火姈,可别落在我手里,否则定要你们生不如死!
痛的时候,只有靠诅咒与恨意来磨灭痛意。
“骨头还挺硬!”两鞭下去,见她还是没有一丝动静,火姈停了鞭子,冷笑一声,朝外大喊:“来人啊,提一桶盐水来!”
云墨衣心中微微一颤,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想用盐水浸了鞭子抽她!
又暗叹一声:自己来的时候不是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么?只要能换的出师兄,就算死在这里又何妨?
火姈浸了鞭子,举在手上,靠近她的脸,冷笑道:“怎样?这回可好玩了,不过呢,只要你开口求饶一声,我可以考虑要不要饶过你这一回哦?”看她还能傲到几时?这浸了盐水的鞭子一旦落下去,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就连教中好些男人也承受不住,更何况她一个女人!
不过呢,就算她求饶,她也不会饶过她的,她犯的罪,岂是两鞭子便能解决的!
云墨衣依旧闭着眼睛,仿佛她在跟空气说话。
心里跟明镜似的,她求饶,她就能放过她?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她只不过是想进一步羞rǔ她而已。
“好,很好。”火姈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注了内力在鞭子上,狠狠一扬,鞭子便落在她的身上。
这回的痛,比前两次痛了不止千百倍,绽开的伤口,裹了盐水,就像千百根针在狠狠地刺一般,又像成千上万只虫子在吞噬她的血ròu。
云墨衣攥紧了拳头,指尖几乎陷进掌心,极力制止自己yù要出口的痛呼声。
额间的汗,似开了水龙头一般,大滴大滴地顺着脸颊流下来,浸湿了她的发。
身上痛出来的汗水,流在伤口上,更引得她一阵战栗。
火姈似疯了似的,再不问她,一鞭接着一鞭,往她的身上狠狠招呼。
云墨衣只觉自己似乎灵魂快要出窍了,隐隐地影像中,似乎看到了好多的影子,好多人在朝她挥手呼喊,又渐渐地远去,最后,她似乎看到了那一抹红色的背影,转过头来,笑意吟吟地冲她喊道:“夏儿——”
该死的,云墨衣低低咒了一声,意识渐渐模糊,自己竟然看到太子了,该不会是要去见阎王了吧?
最后,终于陷入了黑暗。
“不好玩!”火姈似乎是打累了,甩了鞭子,看了看陷入昏迷的云墨衣,记起教主吩咐过不许弄死了,于是大声喊道:“来人啊,拿水来泼醒她。”
凉水哗啦啦地浇到她的身上,云墨衣一个激灵,悠悠从昏迷中醒转过来,只觉全身锥心的痛,似乎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了。
“不如,我们来换个玩法?”火姈眼珠一转,嘴边露出一抹令人生寒的笑。
掀开衣摆,从靴子里掏出来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手上把玩一番,比在她汗浸浸的小脸上,邪笑一声道:“不知道,若是在这张妖脸刻上两个字,会是什么效果呢?”
云墨衣呼吸沉重,却仍是没有睁开眼来看她一眼,似乎什么威胁也动摇不了她的意志。
“好吧,既然你坚持,咱们就不如刻上‘贱人’两个字!”火姈眼中焕发出一阵凶光,似乎还有万分期待,期待她脸上被刻字的样子。
“刻在哪里好呢?”森寒的刀尖在额头和脸颊比了又比,故意不刻下去,似乎在摧毁她的意志。
“还是刻在脸颊好了,左右两边,一边一个字,好看些。这边呢,先刻个‘贱’字。”手起刀落,刀尖在她右脸上一落,一个沁红的血点便渗了出来。
脸上锥心的痛,云墨衣禁不住微微抖了一抖,头上传来火姈恶狠狠的声音:“可别乱动哦,刻歪了可不关我的事!”
云墨衣不禁心中大恨,却感到十分无力,孤单一人,又没有武功的她,除了任人宰割,还能有什么办法?
只在心里又将洛魂和火姈诅咒了千百遍。
“住手!”一道好听的男声大喝道,紧接着一阵破空声传来,打落了火姈手中的匕首。
云墨衣浑身一震,终于睁开了被汗水遮住的双眼,模糊中,一道冰蓝色的身影急急向她而来,伸出手,解开她的束缚,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白……”云墨衣无力地扬起一只手,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容,终于有人来救她了,再也坚持不住,昏倒在他的怀里。
他的怀抱,竟然前所未有的舒适与安心。
“衣儿!”林白心头一抽,痛呼一声。
在他的印象中,衣儿总是清冷卓然,高高在上的,似乎什么样的yīn谋,什么样的伤害,都湮灭在她的运筹帷幄和令人胆寒的武功中,她,什么时候这么láng狈,这般令人心疼过!
“副,副教主,你怎么起来了?”火姈揉着自己发麻的虎口,异常震惊地道。
“你真当我是废的么?”林白冷冷地锥了她一眼,抱起云墨衣yù走,她现在的qíng况令他十分担忧,必须一刻不停地替她疗伤。
“你不能带她走。这是教主吩咐由我处置的。”火姈拦住他的去路。
“洛魂那里,我自会去jiāo代。”林白绕过她,急急地往牢房外走,外面的守卫也不敢栏他。
“林白,她是害死金婀姐姐的凶手!”火姈气结,又替金婀不值,她那么爱他,爱到不顾一切,他倒好,偏要救杀害她的凶手。
“是她自找的。”林白顿了一步,只留下一句话,便翩然而去。
“你!”火姈气得跺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人带走,自己管不到他,自有人管他,想了想,往洛魂的房间走去。
痛,很痛,非常痛,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这是云墨衣醒来前的感觉,痛得她连眼睛也没有力气睁开。
“衣儿,醒了么?”一道好听的男声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他的温柔,令她的痛楚似乎减轻了一些,她努了努力,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一双温柔的眸子,映在她的眼前,那眼中,除了温柔,还有一层雾气。
“白……”她张开嘴唤了一声,却只有嘴形没有声音。
“衣儿,快别说话了,你现在很虚弱。”林白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身子的颤抖泄露了他的害怕,差一点,衣儿就救不回来了。
他拼尽了全力与阎王夺命,才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现在想来便好后怕,若是没有救回来,他这辈子该活在怎样的悲痛中?
“衣儿,要喝水么?”起身至桌旁倒了一杯茶,掩去眼中几yù出来的水汽,温柔地坐在她的身侧,轻轻地将她微抬起来,清甜的茶水缓缓地流入她的口中,滋润了她gān涸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