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可为妻》完结
“让我问,那可是有代价的。”陈笒微笑,笑的十分和煦。“为什么来我府中?”一个明知答案的问题,六人谁也没看见陈笒手中已经扣上了一个半个手掌大的匕首。话音落下,手臂一挥,刚刚被他问话的那人只感觉到肩膀处一痛,随即整个左臂脱落。
明明没有说话的机会,却依旧动刑。断臂之人咬紧牙关,不做言语。陈笒点头,一边的郑管家低头捡起地上的手臂,捆到了一边空置的那个十字木架上左臂的位置。
大厅内的人都知道那两个空置的刑具是要做什么的了,已经被绑上的六个人冷汗渐起。“我再问一遍,为何来我府中?”陈笒还是问的刚才那人,“自然是杀你!”旁边一人回答,陈笒扭头,目光如刀“多嘴!”一条右臂落下,依旧被郑管家捆到了那个木桩上。陈笒回到第一人的位置,“为何来我府中?”
“杀了你,和燕王君。”那人被陈笒死死的盯着,嘴角不住的颤抖。陈笒满意了,点点头“不错。”手臂再次一动,那人的右臂也被斩下。“这么晚过来,大年下的也没有顿年夜饭,多可惜。我府中的锅子不错,一会儿好好尝尝。”双臂被斩,郑管家适时在第一人的脖子上围了一个绳子,以免他倒下,王爷不喜欢地面上血淋淋的。一边的侍从拿起地上的手臂,手中持着一把剔骨尖刀,走到锅子前,竟是一片片的削起肉片来。肉片落入汤锅,溅起点点白色的汤底,从颜色上看,确实是高汤。
陈笒看着神色僵硬的第二个,微笑“你只有一个胳膊了,所以,不用你的胳膊,我只问一次,为什么杀我?”第二人眼睛瞪大,这个问题比起刚才的有些意义但是和正题比起来又实在是不值一提。“我见你刚才抢着回答,看来是个会说话的,这样,我多给你点时间,慢慢来,我说了,只问一遍。”话落,一条大腿落在地上。陈笒抬头“但是我没说不会受罚。”
这次不用郑管家了,自然有人将那条腿绑在刑架上。断腿比起断胳膊还要疼上百倍,第二人冷汗直冒,浸湿了身上的衣服。“因为,有人看不惯你。想要除之而后快。”这个答案显然并不能让陈笒满意。因为很快,第二条腿就已经落下。
而此时,那个锅子里煮的肉片也已经熟了,被剃干净的骨架已经上了另一个空置的刑架。顾云悰拿起自己面前的蘸料,“别这么端过去,多没滋味。”将蘸料浇上,还加上了一点香葱,并上一勺汤。“那位壮士手臂已经没了,你们去喂他吧。”指指一边的两个侍女,这些侍女从刚才就面不改色,可见并非常人。
听见后面的动静,陈笒回头赞许“还是王君想的周到。”顾云悰轻笑“自然。”和刚才的两个字不同,这个自然说的甚是轻柔,却让被绑着的人一阵寒颤。看看被端过来的大碗,陈笒摇摇头“本打算让你们分食,看来这为壮士的胃口倒好,不过没关系,我们这还有的是肉。”踢踢地上那条腿,“拿去后厨处理一下再端过来。这么大的一块,吃起来多堵心。”
侍女们卸下第一人的下巴,将肉片用勺子喂进他的嘴巴。看看那人满脸痛苦的样子,陈笒抬眼,问第三人“可是觉得那肉不新鲜?你看他吃的一脸痛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府中的厨子手艺不精呢。”
“不,不,是,是,新鲜的很。”陈笒冷笑“我可是听说,有一道活羊汤,是将羊的内腹破开,从口中灌入高汤,五脏六腑被慢慢烫熟,切下来为片,浇上刚才的汤,那滋味。”第三人身下突然传出恶臭,竟是被吓得失禁,脸上亦是泪涕横流,已经是崩溃了。
“啧啧,真脏。”陈笒厌恶的退了两步,挥手“带下去洗干净。顺便做上一锅新汤。”第三人大叫“燕王饶命,我说!我说!”
“说什么说,我还没问你呢。带下去。”转瞬之间,已经审问过半,却是一个有用的问题都没问道。剩下的三人就算再傻也知道燕王的重点不在审问上。
陈笒看看第四个,“谁派你们来的?”第四个愣住了,刚以为任务无法完成,就遇到燕王这个这么正常的问题,“是,是二皇子。”
“二皇子?”陈笒挑眉,“真的是他?”那人猛点头,却不防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他脖子下面的匕首,噗嘶一声,血液涌出,陈笒摇摇头“你说,你着什么急。”说完,在那人身上擦擦手,顺便卸下他一条腿“你看,本来你可以不用死的。”
“就剩下你们俩了,我那刑架上,还缺一个身子,一个头。”陈笒指指那个已经被拼凑的差不多的刑架,“你们说,这身子是连着头好看呢,还是和头分开好看?”
没等两人回答,陈笒自己就摇头“问你们你们也不懂,这样吧,咱们换个问题。”
“是不是太子叫你们来的?顺便嫁祸给老二?”陈笒用擦干净的匕首点点下巴,“我现在动不了二皇子,所以就算你们失败了也没关系,要是你们成功了,皇上更动不了二皇子,所以太子不光可以除掉我,还能抓一个所谓二皇子的把柄在。对不对?”
两个刺客此时已经崩溃了,但是死死的守着牙关不能彻底崩,要不然就被拉下去做汤了。陈笒敲敲脑袋,“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们说的,对不对?”
顾云悰上前,将记录好的口供拿过来“自然。”两人见顾云悰过来,想起他刚才说那句自然的时候是什么情状,双股不住的颤抖,陈笒一个眼神瞪过去,两人干脆的选择晕倒,至少死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
将昏死的人摁上手印,陈笒点点头,跟郑管家吩咐“把礼物做好,明晚送到国公爷府上。”郑管家躬身应诺,周围的侍从默契的抬走刑架上的人和残肢,后面有人端着一桶桶热水过来清理地面。
而那个煮了人肉的锅子,自然也被带了下去。换上了一口新的,浓郁的香味渐渐盖住大厅内的血腥气。冷风灌入,桌子上的锅子依然在冒着热气。
“顾庄主胆识过人。”陈笒站在窗前,呼吸着冷冽的寒风,将胸中的杀意减弱,身上的味道也被渐渐冲散。顾云悰擦净双手,刚才他尽管没有动手,但是依旧觉得手上沾上了血气。“王爷还是早点休息吧。”
“休息?”陈笒看着忙碌的后厨烟气,“云悰,陪我出去喝酒如何?”
“好。”顾云悰愣了愣,这是燕王头一次在私下叫他名字。
而大厅内,陈轩看着已经昏厥的祖母,叫来两个侍女将她扶下去休息,自己则走到书房,今夜,他是不可能睡着了。
第60章 第 60 章
当夜,陈笒和顾云悰出府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看见,足以证明管家大人的善后工作有多尽职。而深夜,自然不可能有还在经营的酒馆,至于陈笒要去哪,在京中首选的地方也就只有司空翔经常光顾的杏花坊了。
从库房潜入,顾云悰看着陈笒熟练的将还在尽职的看门狗打晕,然后掀开角门。看样子并不是第一次来。陈笒进入酒窖,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珠子放到一个酒坛里,玉珠内部显然是有些空心的,因为一直在酒坛中好久才沉入坛底。
抬头,见顾云悰从一边的酒柜中拿出一套酒具,正是配花酿最好的藤杯。拎起酒坛,轻身跃上房梁。“这边。”拿着酒杯,自然不好施展游龙,顾云悰脚尖轻点,一个旋身上了房梁。“看来王爷是这杏花坊的常客啊。”
晃晃酒坛,一阵玲珑的流水声传出,仿佛酒坛中有一汪不断喷涌的清泉。陈笒微微松了一口气,将顾云悰递过来的酒杯斟满“我入京不过两年,怎么也算不上常客。只是这杏花坊的酒窖,倒是每每有闲暇的时候必会过来。旁人都喜欢经年的陈酿,我却偏爱这刚出锅的新酒。因为它比陈酿便宜,哈哈。”
“便是新酒,配上你的药玉也堪比陈酿般浓醇。”顾云悰轻声“你这分明是化零为整,一点也不节省。”
陈笒将酒坛倒置,酒水如同清泉一般从细小的出口流出。直直的倒入手中的藤杯中,草木的清香混着花酿的淡雅,加上药玉在其中将味道稍稍沉淀包裹,一坛酒已经脱胎换骨。
“今天的泄恨,你可想好了后果?”陈笒一愣,他倒是没看出来顾云悰看出来了。摇摇头“这不是泄恨,泄恨毫无准备,而为了今天他们的行动,我已经等了三日了。”过了药玉的酒,醇香浓厚,说起来这药玉是道士们炼丹熬药的时候为了凝结丹丸,锁住药性才精制而成,用来凝练酒水,真是有些大材小用。
“从任明泽出现开始,你的计划就被打乱。”顾云悰看看陈笒眼白的红丝“你若是不压着恨,今天也不会让惠妃观刑。”陈笒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感悟,这又是他没想到的一点,只见顾云悰清冷的声音还在继续,陈笒明明听不见,却又字字听在心里“你又何苦折磨她?”
“这不是折磨,这是惩罚。”陈笒将酒坛再次举起,这次没有对着那青藤杯而是直直倒入嘴中。“那你又为何过来饮酒?”你若是不抱有希望,又怎会如此,惩罚的究竟是惠妃,还是你自己?顾云悰剩下的话并没有问出,对于燕王,他不会干预许多,就像燕王明知他中过毒却也并未询问一样。
“府中生气太重,且让冷风吹一夜。”陈笒擦擦嘴边的酒渍然后将酒坛扔回原位,空空的落地声,玉珠弹起,陈笒手指微动,复又停住。待玉珠再次落入坛中的时候伸臂跃下房梁,腾跃团身,手臂下点,将玉珠收回,顺势在角门处一点借力转折。
回到房梁,顾云悰扭头“鹞子翻身,王爷怎么也会这等江湖把戏?”陈笒脸色微红,竟是刚才的一番动作让酒气上涌。捏着手中的药玉“自然是窃玉偷香之用。”
顾云悰朗笑,倒是惊动了杏花坊的守卫。嘈杂声传来,陈笒双手一转,两个酒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至于那个酒壶,他看着不错,便用上一用。将一个金弹子放在入门处,陈笒和顾云悰飘身出门。
“倒是让我扰了王爷的兴致了。”顾云悰虽是如此说,眼角眉梢却没有一点展现。陈笒摇摇头“无妨,只是眼下确实回府不得。”先不说那边的布置,单说府中的气味也足够让他头疼的了。
“此时夜游,怕是违反京城宵禁啊。”此时已经接近三更,看似在杏花坊中没有带多长时间但是算起来也浅饮了数杯。陈笒沉吟片刻“不如去司空家,他家珍藏的好酒是京城闻名,只是司空老元帅护得紧,不好到手就是。”
陈笒今夜许是因为酒气上头的缘故,行事间放松了许多。顾云悰却是有些看透,今夜的事一过,无论背后之人是不是太子,燕王都得到了些许缓和的时间,且不说这时间在现在这个时候有多宝贵,但是初八过后的第一道圣旨,就是他的缓和之机。
如果说在年前,陈笒,燕王一直处于劣势,那年后,就是给其他人那个渐渐合围的圈套撕开一个裂口的时候。
“那顾某今日就舍命陪王爷了。”陈笒见顾云悰态度,嘴角慢慢勾起,一个跃起上了一边的房顶。此时陈笒身上穿的还是审讯的时候穿的黑袍,一身衣物夜行倒也适宜只要忽略这袍子本来是一件朝服的事实。
司空元帅府,陈笒伸手拦住后面的顾云悰,两人看着那个从府门悄悄出去的身影,竟是往燕王府的方向去了。
“司空翔这么晚不在府中,往你那里去做什么?”顾云悰并不知道沈青和司空翔的事,故有此问,而陈笒则是觉得这个话题似乎不是很合适。抿唇“他是去找沈侍卫了。”
“他和沈侍卫,感情倒好。”这年节的时候,谁人不是陪着……顾云悰思绪一顿,手指无意识的捻着袖口。手腕处突然传来的刺痛让他一惊,明明最近没有断药,为何还会发作?“司空出府,咱们要想找那酒窖的钥匙怕是不太好找了吧。”
“无妨,那酒窖的钥匙并不在司空身上。”陈笒挥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