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灵魂在古代
骆绝尘面无表qíng,眼中没有任何光芒,可搁在身侧缓缓收紧的双拳,却曝露了他的qíng绪。“你妹妹”这刺耳的三个字,仿佛是骆炜森有意在qiáng调,提醒着他,让他内心汹涌澎湃,无法自制。
“你一直都知道我在红庄里?”
“我可是一直都在等着你行动,当你一发现红庄的守卫最‘薄弱’、‘易攻’的就在南门时,是不是很高兴呀?啧!没想到你这么不经忍。”骆炜森对骆绝尘是嘲笑了又嘲笑,讥讽后再讥讽,冷酷的眼中透着蔑视,好像打击他就会让自己快乐,故意对酸涩的心qíng视之如无物。
“那,又为何不马上拆穿我,将我抓起来?”尽管骆绝尘努力维持声音的平静,一丝颤抖还是泄露了他的愤怒。自己竟一直在他的掌中被他戏耍着却不自知!
啊!就是这个!骆绝尘的话犹如铁锤般重重击了一下冷落的脑袋,终于知道什么地方让她一直觉得不妥了。为什么骆炜森明知道她脚上的“玲珑锁”已无任何作用了,却不将它摘下?为什么红枫会对自己知无不言,甚至告诉她“玲珑锁”传音的方法?又为什么他明知骆绝尘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抓他甚至杀他简直轻而易举,却要佯装不知直至今日?他明明早已dòng悉了一切……
冷落心底一寒,唇畔因为恐惧害怕而微微在颤抖。她错了!全是她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当时的自己被“玲珑锁”给蒙住了,太过担心骆绝尘的安危而失了冷静。骆炜森从头到尾都不是为了测试骆绝尘对自己的忠心,一个早就背叛了他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再给他一次机会,除了……除了她自己!?他是为了测试她!?
“记住!这是最后一次,若再犯,我不会手下留qíng!”
冷落的脑中浮现出骆炜森离开前撂下的话,那既是警告又是暗示……
他太可怕了!好像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样一个可怕的人,竟然曾上过自己的两次当,还杀了慕容非凡,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是险中求胜,让人难以置信!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呢?”骆炜森嘴角上扬,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但那笑意和愉快、惬意全沾不上边,反倒透着一丝诡异、不屑、冷淡与无qíng的意味。“你,不配知道!我根本从没把你放在眼里。”
骆炜森侧过头深深望住了冷落,眼中夹杂着某种复杂的qíng绪,又很快移开,眸光回到骆绝尘的脸上,霍然变得寒冰。“你不是答应了‘你妹妹’要回我这儿当一条‘狗’吗?那还等什么!过来呀!”
登时,屈rǔ和愤怒塞满他的胸腔,骆绝尘下颚咬得死紧,紧握的双拳早因用力过度,指甲深深陷入了ròu中,掌心已经浸出了血,而他却浑然不觉,仍极力的控制着自己想要不顾一切以剑发泄愤怒qíng绪的冲动。
这样屈rǔ的活着还不如让他去死!可是……可是……
可是他不能!他曾答应了她要活下去,或许她早已经忘记……
“……我要的是一个活着的骆绝尘,不是一个死人,你还要保护我不是吗?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我会等着你,如果最后你我都还活着,我们就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视若珍宝,就算通通都是谎言,他也认了,就当是自己骗自己,他早已无法自拔地陷了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骆绝尘忍受着极大的屈rǔ,挪动脚步,每一步有如千斤重,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极慢地朝骆炜森走去……
两道清泪从冷落眼角慢慢滑落,滴在了冰冷的地上,一抹悲伤瞬间自胸臆间泛滥。她知道,这是骆炜森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只要自己不阻止……
她的眸光随即一转,投向靠在墙边的骆炜森,希望能从他的举止动作中揣摩出他的意图。不期然地,骆炜森浑身骤现一股嗜血的杀气,她惶急地嘶喊:“不要——绝尘!危险!”
这一声惊惧的叫喊,唤醒了骆绝尘早已涣散的神智,本能的身形一闪,躲过了骆炜森致命的一掌。
“还是出声了……她还是出声了……”一向睿智沉稳的骆炜森神qíng骤然变得慌乱,他瞪大眼睛,不自觉得低语。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如万蚁钻蚀,嚼咬他的心。
须臾,骆炜森的双眼里开始凝聚风bàoyīn影,四周空气仿佛也随之一变,一种yīn沉的气息逐渐散播开。那深层的怨恨、狂作的bào怒、凶戾的血腥、还有那意图毁灭一切事物的无上杀气,一古脑儿全席卷上了他的心。
“骆!绝!尘!我要你死!”
骆炜森的手掌突地泛起砭人冻气,电光火石间,人已经移到了骆绝尘身前,扬手一掌击向他的前胸,骆绝尘被他qiáng势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连连闪躲后退。伴着几声巨响,红木雕琢的桌椅一个个接连化为一堆碎片,支离破碎,房中满目疮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战火始终没有波及到梳妆台那儿——冷落所站的区域。
只能作壁上花的冷落紧紧盯着骆炜森和骆绝尘,骆炜森的每一次攻击都令她揪心,惟恐绝尘会中招。男人打架,女人一向cha不了手,更何况是武林高手之间的对决,自己如果莽撞冲进去,只会徒增绝尘的负担。
骆炜森连发数掌,而且每一招快如闪电,每一式都毫不留qíng,láng狈闪扑的骆绝尘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少顷,一个翻滚,他抓住转身的一个空挡,化被动为主动,趁机抽出腰际间的软剑,出其不意,迅快而凶猛的朝骆炜森的咽喉刺去。
可骆炜森好似早就知道了他的攻击路线,剑尖在离他一寸之时,掌中一紧,就被他稳稳地捏住。
铿锵一声!软剑在刹那间竟被骆炜森折成两段。骆炜森含着凛冽杀气的眸中闪过一抹怨恨之色,就在骆绝尘一惊之间,掌中半截断剑,狠狠扎进了他的胸膛。
“啊!不——”
伴随着女xing尖锐凄厉的嘶叫声,骆绝尘闷哼了一声,随即感到一股痛彻胸臆的剧痛蔓延周身,鲜血就像喷泉一样喷涌了出来,顺着伤口向外流淌,染红了白净的衣衫。一个踉跄,他不支地向后倒去,一头栽倒在地,浑身虚软无力。
骆炜森犹有不甘,yù补上最后致命的一掌,身受重伤无法动弹的骆绝尘毫不畏怯地瞪视着他。就在骆绝尘以为自己将命丧在骆炜森掌下,千钧一发之际,只觉眼前一黑,有人不顾一切的扑在了他的身上,几滴温热的水珠落在了他苍白的脸上。
覆在骆绝尘身上的冷落此时脑中一片空白,闭上双眼,等待疼痛的降临。但,等了半晌却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她张开紧闭的双瞳,不经意地,对上了那双像琉璃一样清凉剔透的深郁眼眸,那眸里不单单只有自己的映像,更多的是无怨无悔的爱意,令她无法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时间仿佛停止在了这一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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