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灵魂在古代
刺锐的惨叫声,霎时敲醒了沉醉于彼此的两人。她的头发被人从身后狠狠地揪起,将她渐渐拉离了骆绝尘的身体,当她痛得以为自己的头皮就要被撕裂时,又被他用力往后一曳,撞上了那蕴着宛如零下五度冷冽的萧杀黑眸,足以教凝视者惊心动魄、寒栗直窜。
“他对你就这么重要?为了他,你竟连命都不要了!为什么?我究竟哪点不如他?为什么是他!?”骆炜森的语气显得异常狠戾bào怒。
那一掌,他冒着被内力反噬的危险,硬生生地收回早已击出的掌劲,只为不伤着她。可是!他得到了什么?是他们深qíng款款的对望!
更令他捶首揪心的是,当他在目睹他们四目相jiāo的瞬间,闪过他心扉的竟是妒忌、苦涩、心痛、怨恨……各种各样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如滚滚的cháo水在他心头汹涌激dàng。
他一直都是一个qiáng者,怎么能有如此软弱的qíng绪?
骆炜森不由得加重手上的力道,手劲更加猛鸷粗鲁,想要将自己心中的痛加倍的附在她的身上,可是另一只手却背道而驰,轻柔地抚摸着她的雪颊,就像内心矛盾的自己。
“你……你放开我!”冷落忍住痛楚颤声大叫道,双手下意识的紧紧扣住他揪着自己头发的手,努力想要挣脱。可是她那点力量,就像给骆炜森挠痒一样,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xing上的作用。
“你!把她放开!”倒在地上的骆绝尘,愤怒了,神qíng是前所未有的坚凝,杀气瞬间提升至极点。他凝聚心神,急点身上几处xué位暂时止住鲜血,一手撑着地,吃力地站起身子,一手抓起地上的断剑,持起剑柄,以一去不复返之势的寒森剑气向骆炜森飞刺。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保护她!
“这世间任何人都有可能嬴我,唯独你骆绝尘绝对不可能!”骆炜森头也不回地单手一扬,一道寒凛的掌风she去,“要知道,你所有武功都是我教的。今天!我便通通收回!”
面对迎面而至的掌气,本就受了重伤的骆绝尘根本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对上,刹那间人已黏在了墙上,并顺着墙滑落下来,重重地伏在了地上。
“不!绝尘!绝尘……你应我一声!应我一声啊!求你!……”
冷落不停地呼喊,不停地呼喊,他还是紧紧地闭着双眼,一动也不动,鲜血沿着他的脸颊和发丝缓缓滴落在了地上。
她惊呆了,仿佛听到了一种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声音,她知道那是自己心碎的声音。她开始拼命地撕扭着身子,想要立刻奔至他的身边,骆炜森却牢牢的将她制住。
霎时她停止了挣扎,猛然撇过头,深深地瞪了骆炜森一眼,那一眼有惊骇,有憎惧,有仇恨,有悲哀,这一切都像成簇的芒刺向他she来。骆炜森怔忡了,心仿佛被狠狠地蛰了一下。
“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句句凄厉夹着怨恨的声音叫人痛彻心扉。
骆炜森扬起手微触了一下她的脸,泪水顺着他的指尖,滑落在了他的掌心,“你哭了?”身体上的痛都没能让她落泪,她却为了骆绝尘一次又一次的哭泣。胸腹间本已压下的酸味又开始不受控制的上涌。
原来泪水早已打湿了她的整张脸蛋,模糊了她的视线,“他是你唯一的儿子啊!你怎么下得了手!你简直丧心病狂、毫无人xing!”
“我不在乎!只为你!”
“为我?哈哈哈——”冷落哈哈大笑,那笑声里却带着无穷无尽的痛楚和伤悲。
她恨!她恨那个从没有自妈妈和云娘的yīn影中走出来的自己,那个为了断绝qíng感,qiáng行武装起来口口声声只为自由的自己,那个只知道不断逃避却不敢面对现实的自己,她要撕下伪装!
“你杀人竟说是为了我!?那你还会为了‘我’杀多少人?无数个我甚至叫不上名字的男仆、云娘、慕容非凡、小莲、现在又轮到了绝尘……你还打算除掉多少对我‘不利’或‘爱慕’我或我‘喜欢’的人,才会感到满足?说啊!说啊!”冷落咄咄bī人的质问他,怨毒的眸光仇视他。
“我哪里错了!他们都通通该死!你一次又一次的背弃了我对你的信任,我却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了你,已经格外开恩了,你还想怎样?我没有错!”气极,他吼叫出声。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冷落失声地仰首大叫,“你为什么就从不曾考虑过我的感受?你知道你带我的是什么?无尽的痛苦!无尽的悲伤!从我多少岁开始,你的态度就变了?我记得清清楚楚!十岁!是啊……十岁啊……在那之前我是多么的快乐,以为找回了我遗失的童年……”
“什么?遗失?”她的话让他听得有些费解。
此时的冷落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已陷在一种失智的状态中,神态木然,眼神没有焦距,“你的眼神开始让我感到胆战,那不是父亲的眼神!我却总是不断地骗着自己,没什么没什么,不要这么神经质,不要这么多疑。结果呢?红叶小筑里的男仆一个接一个的消失!最后只剩下了女人……”
“那些下贱东西根本不配和你站在一起!”
“我害怕了,窒息感就像恶魔一样吞噬着我的灵魂,我一天都忍受不了!要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呵,你一定以为我的针线活很差吧,可能红庄里的人都这么以为!你知道什么叫双面绣吗?就是绸缎的一面绣的是图,但反过来另一面却是字!我成功了!成功的骗过了你,骗过了专制的你,才能将这内是字外是图的绣帕发出去……”
“你——”骆炜森顿时咬牙切齿,这些虽然他后来都知道了,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讥讽之味却显得异常的浓烈。
“我出来了,终于出来了!可是,身后却跟着两个监视者。我不信任,不信任任何人,包括他。我知道他喜欢我,从他十五岁,呆得在我面前跟着我脱衣服开始,我就知道他是在喜欢着我。可是,我从没打算接受任何人的喜欢甚至是爱,而他这时也被你支下了山。一年,二年,彼此分开的时间里什么都可能改变,更别说是那摇摆不定的爱qíng,那是世上最大的谎言!我欺骗他,利用他,伤害他,唾骂他,他却对我说,他无悔……”
“不要说了!我不想再在你的嘴里听到他!”骆炜森的铁臂以凶猛的气势勒住她的双肩,向她咆哮。
冷落却始终面无表qíng,甚至连一点感到疼痛的神态也没有展露,心灵上的疼痛早就凌驾在了ròu体的痛苦之上。
“无悔,一次的无悔,让我嗤之;二次的无悔,让我悸之;三次的无悔,让我铭之……他对我的爱是不顾一切的付出,我从头到尾都没回报过他一分,明知是去死,仍然愿意去死,还那么的义无返顾。这样一个傻瓜,天下第一的傻瓜……感动了,心动了,qíng动了……让我这个一直都在嘲笑爱qíng的人,也栽了进去……你不是问我你哪点不如他吗?”冷落失焦的视线突然凝聚,晃至骆炜森的身上,唇边掠过一丝冷笑,“那你又究竟哪一点比的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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