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寡欲
闹了半天是为这个啊,敢qíng把我当八爷党了。倾心总算弄明白了。“呵呵,碰巧我想做点事的时候,四爷和十三爷都不在啊。”就是在也不会支持我的,这一点上,八阿哥要比你们qiáng多了。倾心心里加上一句。
十三阿哥不知说她什么好了,“有时我真想敲开你的脑子,看看你整天都在想什么?”他悻悻地瞪着她。
倾心摸摸脑袋,不知怎么又把十三得罪了,不过对他倒是不怕的,赶紧凑近他讨好地说:“十三爷,别恼。早就给十三福晋备下贵宾卡了,只等你回来亲自送给她,也好让福晋开开心,说不定一高兴就让你把府外的女子娶回家了呢。”
十三阿哥平日也自诩风流洒脱、从容自若,可是碰到倾心却屡次觉得自己要抓狂。“平日看起来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刻,就jī同鸭讲呢?”他瞪她一眼,转身走了。再不走,他怕控制不住脾气想抓她过来使劲摇晃摇晃。或者对于这个小女子,他们都太有风度了,直接摁到chuáng上,会不会使她开窍呢?一向对女人怜香惜玉的十三阿哥,都不禁产生了bào力念头,阿弥托佛,罪过罪过。
十三就这样掉头而去,真是莫名其妙。倾心摸摸鼻子,再次感叹三百年的代沟,实在不容小视,自己怎么就搞不明白这些阿哥们都在转些什么弯弯肠子呢?
她皱着眉边想边走,等到决定丢过一边不再费神时,冷不防发现四阿哥正从前方走来,相距也不过几步的距离了。倾心着实吓了一跳,要跑也来不及了啊,只得硬着头皮过去请安。“四爷吉祥。”
“唔。”四阿哥略微点点头,目不斜视,步履未停,直接从她身边过去了。
呃?倾心彻底傻眼了。十三阿哥抓着她问个没完没了,四阿哥却如此轻易地就放过她了,这是个什么状况?
这件事并未困扰倾心多久,也许真如十三阿哥说的,她的事本就不值得四阿哥上心,他有多少大事得去忙活啊,哪顾得上住在他府里的一个小毛丫头?于是,倾心心安理得地当起了老板,自由自在的出入四阿哥府和“花想容”。她觉得自己的事业已经很好地起步了,现在她不仅是大清独一无二的美容师,为各种各样追求美丽的女子制定内外兼修的美容计划,而且还兼任了婚姻家庭指导师,听这些福晋贵妇们倾诉深深庭院里的寂寞和无奈。说起来好笑,倾心本人既没正经谈过恋爱,又未经历过婚姻生活,这些女人们却都愿意把心里话说给她听,也许她们只不过想要个倾诉对象而已,也许倾心自有其过人之处,比如,她宣扬的“女子要好好爱自己”,就很能给这些失落的女人们以鼓舞,让她们重新燃起争夺男人的斗志。
这些女人中,以八福晋婉清来得最勤。她本来是个高傲的女子,不屑于用维持美貌来拴住丈夫的心。但是这大半年来,一向对她呵宠有加的八阿哥,却对她日渐冷淡起来。
以往他从朝堂上回来,总要到她屋里陪她一会儿,随便聊上两句,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坐着,她也觉得很安心。比起他的那些兄弟们,他应该说是个不错的丈夫。府里只有她一位福晋,他房里也未设通房丫头,仅有的两个侍妾还是九阿哥硬塞给他,而她也同意了的。可是这些日子,婉清觉得八阿哥变了,变得她越发看不懂了,也许她从未看懂过他。他变得更加忙碌,回府后不是躲在书房,就是到沁水亭里去chuī箫,还不让人在跟前侍候。一开始她以为他在那里私会什么人,可是几回寻去,都只有他一个人在。大部分时间他寂寞地独自倚着栏杆,有一两次却难得面露笑颜,不是对着她的那种虚无缥缈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掩不住的开怀。这样开怀的笑容,即使在他们刚成婚时,也未在他脸上出现过。
“你没见过十年前的爷,那是一个chūn风一般和煦,chūn雨一般朦胧的少年。身上有一股子温柔的忧伤的气质,让我一眼看到了就怦然心动。当初皇上要为我指婚时,好多个阿哥贝子请旨,我却答应了八阿哥。因为我不忍心看他独倚在桥栏上那寂寞的身影,痴心地想要陪他站在一起。”八福晋回忆起往事,仍掩不住眉间的那丝羞涩和喜悦。
倾心静静听着,偶尔微微一笑。唉,又是一个将喜怒哀乐全系于男人身上的可怜女子。
“其实我和爷的xing子完全不一样。他那么沉静,我却是个火爆脾xing,刚开始真的吃了不少苦。我以为终于苦尽甘来了……倾心,你说他会不会将明月娶进门?”八福晋突然一转,问道。
“什么?这个,我哪里会知道?”倾心有些心虚,毕竟关于明月的事,八阿哥似乎瞒了福晋好长时间了,要不是她,也许婉清还不会发现他的私qíng呢。见八福晋有些伤神,她好心劝道:“福晋也别太难过了,八爷这么些年都和你相伴走过来了,应该不会突然要娶个女子进门吧?他要有这个心思,何必要捱这么些年?”
八福晋苦苦一笑,“你不知道,当初我答应嫁给他,条件就是他不能再娶侧福晋。他这么些年也只不过在遵守诺言而已,也许如今他不想守下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倾心觉得如果只是为了遵守诺言,八阿哥大可广纳侍妾,只不立侧福晋就是了,何必让婉清背着个妒妇的恶名,而自己顶着个惧内的帽子呢?不过这话又不能对八福晋实说,说到底她更不了解八阿哥啊。好在八福晋也不是真心想听她什么见解,只不过倾诉一番而已。
尽管这些福晋贵妇们五花八门的心事,让倾心觉得眼花缭乱,常常心生茫然,但她却乐在其中,并暗想,如果将这些事都记录下来,编一本《满清贵族少妇的心声》,估计会很畅销哦。当然这只是她心底偶尔不怀好意的瞎想。她还没有窥人隐私的喜好,好多事qíng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很快就忘记了。
日子无风无雨地过去,转眼到了年关。因各府都忙着预备过年,“花想容”也就提前休起了年假。四阿哥府倒是对他们待遇优厚,一应过节物品衣物都准备齐全,着人送了过来。倾心在一大堆衣物中,挑了一件银白镶紫貂边的棉衣,几件素静的衣裙,其余都赏给了小欢和小喜。邬先生的衣物照例是她亲自挑了料子,找来裁fèng制作的。毕竟为人师表嘛,也不能太过随意。
除夕夜,四阿哥一家子都去了皇宫赴家宴。倾心和邬思道自守在小院里,喝酒吃菜,聊天守岁,就这样迎来了康熙四十七年。
大年初一,一场大雪铺天盖地,渲染出一片新天地。邬先生早就被十三阿哥拉去喝酒了,说是这次一定要探探先生的酒量。倾心自己闲得无聊,又被外面粉妆玉砌的美景吸引,索xing裹了件披风,出门踏雪寻梅去。
这样的天气,四阿哥府里少有人走动,估计主子们都窝在温暖的屋里闲磕牙,不得不出来的下人们也都是步履匆匆,因此诺大的一个院子,竟显得分外冷清。倾心悠闲地晃啊晃的,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莲池这里。
满池白莲早就凋谢了,连残枝败叶都被冰封雪盖住。加上这里地处偏僻,竟连个人影也没有。天地之间,万籁俱寂,一片白茫。倾心站了一会儿,不禁感叹:“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