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寡欲
身旁微微的呼吸声,让她惊觉谢政还在。倾心不好意思地转头看他,却见他眼中明晦不定的眼波闪了又闪,还未等她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她已被他圈在了怀中,男xing的薄唇突兀地压在犹带笑意的樱唇上,辗转。
这样的行为,发生在一个第二次见面的陌生男人身上,不能不说十分猛làng。然而倾心对于男人的态度,不能以正常人来推测。她并未觉得受到了轻薄。当他放开她的时候,她只是平静地望着他,十分不解他为何会如此。
谢政第二日就去见了老妈,请求做倾心的男友。老妈当然美得合不拢嘴,举双手双脚地赞成。看着那一大一小在客厅里津津有味地谈论她从小到大的糗事,倾心仍未搞明白,她怎么突然多了个男朋友。她摇摇头,丢下那两人,自去了暗室将前几日采风的照片洗出来。
谢政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成了倾心的男友。下午接她下班,周末一起出游。带她出席各种各样的场合,从商界的豪华酒会,到朋友间的私人聚会。倾心其实很不适应这样的生活,但他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有时霸道得让她不知所措。
一次跟他的一些发小在一家私人会所见面时,谢政很自然地为倾心剥好桔子,一瓣一瓣清gān净,放到她面前的小盘子里,看着她漫不经心地拈起一瓣放入口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笑意。
跟他一起长大的安诚不敢置信似地瞪大眼,连连惊呼:“快来看啊,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
他的喊声引来众人的啧啧称奇,大家七嘴八舌地打趣谢政,谢政的脸上有些发红。倾心回过神来,难道是自己的举动不合时宜?听大家的意思,好像是从未有人吃过谢政剥的桔子,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禁忌?
她赶紧收回手来,考虑了一下,将盘子推到旁边一位一直盯着谢政的美女面前。美女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抓起一瓣桔子放入口中,朝谢政挑衅似地笑。
谢政就恼了,恨恨地瞪了倾心一眼,站起来就走了。众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地看着被扔下的倾心。
倾心实在搞不懂,谢政又是哪根筋不对了。对着担忧的众人,她讪讪地笑笑,站起身来告辞。谁知还未迈步,谢政又回来了,黑着脸攥住她的手,将她拖走。
面对这种qíng况,倾心真的从心底感到无力,也有些不耐烦。因此一路上,她微侧着头看着窗外,未发一言。她实在懒得去看谢政冷冷的脸,去想他为何突然发飚。
那次后,谢政有一两个月未来找她。起初,倾心也未注意。后来,老妈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并一再bī问她:是不是与谢政分手了?
分手了么?应该没有吧。分手不是应该告知一声么?
“心儿,你喜欢小政么?”老妈又问。
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喜欢,总之她不讨厌他。当然,她很少讨厌谁。
这些话她当然不会告诉老妈,又不是第一天当她的女儿,她会有什么反应,她清楚得很。可是她忘了,老妈也不是第一天当她的老妈,她的心思她又怎会看不明白。于是,从来大大咧咧,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妈突然嘤嘤哭泣起来。
不是以往吓唬她的那种gān嚎,而是货真价实地噼里叭啦地掉眼泪。倾心有些慌起来,记忆里她从未看见过老妈掉眼泪,即使很小的时候,老爸离开她们时,老妈也未掉一滴泪。
倾心赶紧抱住老妈安慰她。老妈哭了一阵,方才擤擤鼻子擦擦泪,语带哽咽地说:倾心,妈的宝贝儿,你一定要抓住谢政。老妈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会娶你的。就算为了老妈,你就不能努力一些?
说到后来,又开始掉泪。
“好的,好的,我会努力的。”倾心赶紧保证。可是,这种事努力就行了么?再说为什么一定要出嫁啊?没有男人,她过得一样很好,恩,不是,是更好。
“倾心,老妈说过多少次了,三十岁前你一定要嫁人,难道你希望看到老妈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妈哭到最后有些声色俱厉。
“可是,如果只为了嫁人,那就嫁呗,嫁谁不一样?”倾心小小声嘀咕。
“你懂什么?如果不爱对方,只是嫁给他,那一样没用!”老妈揪着倾心的耳朵大吼。
倾心灰溜溜地跑回自己屋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谢政突然又打电话约倾心吃饭时,她几乎是欣喜地答应了。那天谢政的心qíng貌似很好,一直浅笑着为她布菜,斟酒。倾心也乐得他不提那天的不快,愉快甚至调皮地和他对饮。饭后,他将她带回湾区的顶层公寓,眯着微醺的眼睛,亲吻她的嘴唇。喃喃地问:倾心,你也是想念我的,是么?
啊?倾心有些呆。身体本能地抗拒他的靠近。可是一想到老妈的泪弹功和狮子吼,她叹口气软了下来。甚至学着恶补的接吻十大技巧秘笈里讲的,生涩地回吻他。
谢政的呼吸急促起来,铁臂勒得她生疼。她十分不舒服地挣扎,却被他压倒在chuáng上。
有了肌肤之亲后,倾心倒没什么改变。谢政却变得yīn阳怪气起来。一下子天天粘着她,早晚接送她上下班,一下子又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连电话也不打一个。倾心知道他工作很忙,所以从不打电话打搅他。反正忙过这段时间,他又会来找她。
这样的关系维持了一年多多,谢政也没说要分手。倾心心里松了口气,今年她就三十岁了,年底前应该能够结婚吧。老妈早已经大张旗鼓地为她准备结婚用品了,能够消除她心里对于女儿三十岁的恐惧,倾心觉得还是值得的。
可是怎么就突然要分手呢?倾心看着飞机穿过洁白的云层,头痛地揉揉额角。今天早上,她起chuáng后突然想起,谢政十天前消失前说过,让她昨晚到他家里去。可是最近杂志社很忙,忙到她经常回家倒头就睡,自然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起chuáng后看到台历上的标注,她才想起来,可是已经晚了。
不管怎样,还是去趟吧,也不知他又有什么事。上班途中,倾心拐到了谢政的公寓。不知他是不是还在睡,倾心拿出钥匙开门时,心里突然有种非常诡异的感觉,这把钥匙他送给她好久了,但这还是第一次用,其实她还是不习惯这样进入别人家里,感觉有点怪怪的。
倾心笑自己,怎么还把谢政当别人呢,一边就推门进去。恰巧,谢政的卧室门打开,一位明艳的美女边穿外套边出来,两个女人隔着客厅,都有些意外地对视着。
美女大方地向她走来,明媚地笑着。倾心记起,她就是那个吃过谢政剥的桔子的女子。她也向她微笑致意。
美女明显有些愣怔,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回头冲着关上的卧室门喊:“亲爱的,我走了。”
里面传来一声模糊的“唔”声。美女笑着悄声对她说:还在睡。
倾心点点头,想了想也冲卧室说了句:我也走了。
她转身想跟在美女身后出门,却不妨听到一声大喝:“等等!”
旋即,卧室的门“砰”一声打开,谢政头发凌乱,只在下身围着一条白chuáng单出现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