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寡欲
秦柱儿见她态度淡淡的,完全没有得了爷赏的欢喜,不禁清了清嗓子,道:“爷还有话说。”
送个桃子还有什么说的?倾心有些不以为然。“还有什么话?”
“爷说府里虽是勤俭持家,但桃子还供得起,姑娘不必抢着吃。”爷的心思,秦柱儿还是能猜出一些的,一下午就见他时不时地对着书案上的一只桃子发呆。只是普通一个桃子,可能鲜红一些,却也不是什么稀罕物,爷什么没见过,还不是因为那桃子是倾心姑娘送给十三爷的?
倾心恍然大悟,“敢qíng四爷以为我和先生在抢桃子吃啊,呵呵,不是的,我们只是在闹着玩呢。”
秦柱儿有些瞠目结舌,这倾心姑娘看着挺机伶的,怎么心眼这么直啊。就是知道你们在闹着玩,才有些……这要是搁内府的那几位主子身上,指不定得高兴成啥样呢?可这位却像根本没领会,唉,爷的心思,唉……秦柱儿止不住连连叹息。
倾心在灯下将记忆中玫瑰jīng油的提取方法记录下来,还没睡意,索xing加了件外衣,走出房门伸展一下四肢。正屋仍是一片漆黑,看来邬先生还未回来,也不知什么事就忙成这样?
遥望苍穹,但见明月皓然,夜星寥落,轻柔的风儿chuī来淡淡的花香。唉,也不知老妈现在如何?乡愁刚一露头,倾心赶紧转开思绪,多想无益的事qíng,想它作甚?
夜风中突然传来一阵如泣如诉的箫声。倾心仔细辨了辨,声音从西面而来,一时兴起,何不踏月访仙音?于是纵身跃上屋脊,朝西方飞掠而去。掠过四贝勒府高高的院墙,落到邻居家墙内的一棵大树上,箫音越发的清晰起来。倾心极目看去,明朗的月光下,不远处有水波盈盈,波心中筑有一座小亭,箫声正从那里发出。
倾心挑选了几株茂盛的大树,小心地靠近,最后停在亭边不远处一棵古老的柳树上。待舒服地坐好,往亭中看去,见其中只点一灯笼,一位身着月白色锦袍的男子,正独自chuī箫。月华洒落他身上,huáng白的光芒隐隐四she。
看到这人月下chuī箫的样子,倾心突然明白了一个词的由来——玉箫。“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chuī箫。”
“谁?”男子停下,仰头望来。眼中的迷离温润一瞬间变成利刃。倾心缩了缩头,深更半夜跑到人家家里来偷窃,如果被抓到不知会定什么罪。
男子停了一下,突然一纵身跃上树来。倾心被唬了一跳,想遁去已是不及。男子站在一枝摇摇晃晃地细枝上,突然问道:“姑娘,是你么?”说罢已跃了过来。
倾心就着月光一看,这不是那日在玫瑰园中见到的男子么?遂笑道:“真巧啊。”
男子也微笑起来,那笑容中甚至透出了几分惊喜。“姑娘每次出现都出人意料啊。”
倾心有些郝然,“今夜月色真好,呵呵。”
月色?男子一怔,复又失笑。“姑娘怎么会在这里?”男子在倾心身边坐下。
倾心指了指隔壁的四贝勒府,道:“我住在那里。”
“四哥府上?”男子的眉头微皱了皱,“怎么以前未见过你?”
“刚搬来的。这么说你也是四爷的弟弟?”难怪身上也有那种不经意间流露的贵气。
“在下胤禩。”
“原来是八爷。我叫徐倾心,目前借住在四爷府上。以后与八爷可是比邻而居啦。”在树上也不方便行礼,况且这位八爷应该不是像四爷那样在乎规矩礼仪的人,倾心于是随意地打过招呼,。
“倾心?不错,倾城倾国比不上倾心。”胤禩含笑看着她。
倾心觉得他的目光异常闪亮,qíng不自禁地别过眼去,就看到了他手上的箫,“你刚刚chuī的什么曲子,听着可是十分幽怨啊。”
“你想听,我再chuī一曲如何?”倾心点点头,胤禩将箫凑到唇边chuī奏起来。箫声一会儿轻快悠扬,一会儿婉转低沉,更有激扬澎湃,渐渐地一切声音全都沉寂,仿若消失于沉静酣然的水中。倾心不觉沉溺于其中,一曲既毕,仍静静回不了神。
“这曲子叫《chūn江花月夜》,倾心可喜欢?”胤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嗯,很喜欢。”倾心喃喃回他。
胤禩低笑一声,又chuī了一个欢快无忧的曲子。两人就这样坐在树上,chuī一会儿曲子,聊一会儿天,都觉得这样的夜晚甚是惬意悠闲。
远远的更鼓响过了三声。一队迤逦的灯光缓缓向这边行来,当前一位衣着艳丽的女子边走边叫:“八爷,你在么?”
倾心低头一看,哎呀,别是人家老婆寻来了吧,急忙站起身,匆匆向胤禩低语:“我走了,晚安。”也不待他回答,足尖用力,借着柳枝的弹力,如一只轻灵的鸟儿般飞掠而去。
“倾心——”身后传来胤禩的低呼。倾心朝后摆摆手,苗条的身影转瞬间就隐入了八贝勒府和四贝勒府重重的屋脊间。
第六章 眼镜版四阿哥
更新时间2008-5-16 13:49:07 字数:3808
四阿哥一下子送来这么多桃子,吃又吃不了,不吃又怕白白坏掉。倾心反正闲着无事,就教小欢小喜做桃子罐头吃。将桃子洗gān净,削去皮,挖去核,切成大块,然后放在冰糖水里煮几分钟,取出后迅速放入冷水中冷却,然后盛到小瓷坛里就好了。倾心尝了尝,味道清慡甜美,夏日食来非常可口。
倾心让小欢去小书房打听了一下,四阿哥尚未回府,邬先生正让小阿哥们课间休息。遂让小欢和小喜留下吃罐头,自己在食盒里放了一小坛罐头并几个jīng致的小瓷碗,提着施施然往小书房而来。这么好吃的东西,一定要让先生尝一尝,也好解解暑气。
四阿哥的子嗣不多,这时也只有弘昀和弘时两个小阿哥,加上每人两三个伴当,邬先生的学生也就这么些。倾心到时,邬先生正在书房外的树荫下,悠闲地摇着扇子。倾心盛了一碗冰糖桃子端给他,眼巴巴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口吃下。
“味道不错。”邬先生看她分明等着夸奖的小样,不禁笑起来,“吃喝玩乐你是很在行。”
倾心白了他一眼,“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不就是吃喝玩乐么?”
说罢不再理他,自盛了两碗给弘昀和弘时。话说四阿哥治府确实严格,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极守规矩,明明馋得直吧嗒嘴,却并不乱动。倾心招手让他们过来,包括那些个小伴当,每人分了一碗,孩子们这才叽叽喳喳地边吃边夸起来。
倾心还是第一次来小书房,好奇地东晃晃西瞅瞅。见书案上放着一张肖像画,眉眼酷似四阿哥,只不过那柔和的眼神,嘴角微微含着的一丝笑,让倾心觉得很陌生。
弘昀见她对着自己画的阿玛的画像,又是皱眉又是摇头,忍不住问:“怎么?我画得不好么?”
“五官都很像四爷,只是神韵不对。四爷何时这么温柔过?恐怕你梦中想像的吧?”倾心打趣他。七八岁的少年微微红了脸,想要辩驳,却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