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FF0000'>逍遥农家子</font>》完结
这是钟庆然突然间冒出的想法,他虽然手头有余钱,但不可能买粮囤在家里。一者是没必要,钟家去年收的粮食,除去不好存放的,其他一粒都没卖,另一个则是买了也没处放。
买粮动静大,很难处理,自个山头种上一些,则不存在这个问题。由于山上就沈长贵一家人,还要负责照看其他事物,种的量不大,收获之后,仅有的屋子应该能放得下。
逍山没有水源,种的自然都是耐旱作物。因着劳力不太足,便没有精耕细作,估计亩产会比一般田地低上一些。
没多久,沈长贵就匆匆而来,恭敬地立在钟庆然面前。
钟庆然早就习惯了,也不纠正他的做法,直接问道:“逍山附近有没有竹子?”
沈长贵皱起眉头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有是有,就是不大,不知对您是否有用。”说完,还用手比划了下大小。
钟庆然看着沈长贵的手势,明白那是小细竹,于他无用,便放弃原先的打算,打算改用另一样材料:“这个太小,用不了。你去山背上看看,那里有个大坑,捡些合适用来砌池子的石头,搁在边上就行,别的不用你管。”
沈长贵领命而去,钟庆然走出山门,来到水渠前仔细擦洗脸和头发,等弄得差不多,才回房换了套衣服。
亏得他偶尔会在逍山夜宿,房内放有几套备用衣服,不然带着浑身泥印子进村,就该被人围观了。把脏衣服留在这边,钟庆然没再停留,朝家走去。
竹子是最方便的接水工具,不用费多少力,可惜了,麓山这一带很少见到竹子的踪影,就连小细竹,也不是随便一座山头就能有。
他现在有两种办法,一是采用陶管之类,二是用木料挖成中空或者直接像做水桶那样,用木板搭建一个管道。
到底哪种合用,钟庆然并不清楚,他准备回去找钟老爷子商量商量。
挖了一上午坑,钟庆然双手都有些脱力,休息好一会,才缓过来。他到家时,已经过了饭点,童氏亲自下了碗鸡蛋肉丝面给他。
钟庆然吃得稀里哗啦,他是真饿了。才干了一上午活,就这副饿虎似的模样,可以想象,那些一天到晚都在地里忙活的汉子,食量得有多大。
钟家伙食改善非常明显,有油水垫肚,钟家人饭量都有不同程度减少。钟庆然倒没太大感觉,他刚来大周朝时,正巧赶上伤病,吃食不错。伤好后,紧接着钟家就有大笔银子进账,来到这里一年多,他可说是没有吃过半点苦。
尽管钟庆然已经仔细清理过,童氏还是发现了端倪,见他放下碗,便关心地问道:“庆然,你去哪里了,头发都湿了。”
说起这个,钟庆然脸上的喜悦之色掩都掩不住,神采飞扬地说道:“阿奶,没事,我在山上挖到一口山泉,被溅了一身泥水才弄成这样。”
“真的?那太好了。我还在想,那个山头没水源,种东西都不方便。要不是山前不远就有沟渠通过,你爷爷是不会同意你买的。”童氏打心底里为三孙子高兴。这下子,山上草木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稀稀落落,每年收获也能多一些。
“阿奶,爷爷呢?”
“他啊,中午被人请去喝酒了,到现在还没回。”童氏声音里带着丝埋怨,脸上却挂着笑容,还露出骄傲神色,“现在家里日子好过,找他的人多了,都想着拉关系呢。”
钟庆然了然,不光是钟老爷子,找爹娘叔婶闲谈的人也不少,连带家里丫头小子,小伙伴也变多了。这很正常,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可是大多数人们真实的写照,没必要就因此看轻他们。
“阿奶,一会爷爷回来,要是没喝醉,您就叫我一声,我找爷爷有点事。”
“好,灶房里热水不是很够,你先去洗,我再给你烧点。”
钟庆然摸了摸他的头发,很乖觉地提了桶热水进房洗澡。
因等会童氏还要送热水,门就没锁,钟庆然将钟庆涵提溜到门前看着,以防妹妹们无意间闯进来。
钟庆涵坐在门槛上,头一点一点,看来是犯困了。也是,现在已经是夏天,气温逐渐上来,午后,人很容易迷迷瞪瞪。小孩子精力旺盛,不睡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前提是要有事干,这样闲闲没事做,可不就被周公逮住了空子?
童氏见到的就是这副,钟庆涵小猫打盹的样子,好笑地拍了拍他的头,让他赶紧回房睡觉去。
钟庆涵一激灵,见是奶奶,忙笑着跑开。
童氏推开房门,把水桶放在屏风背后:“庆然,热水好了,一会你自己拿,房门我先给你看着,等下别忘了拴上。”
这天气,本就让人昏昏欲睡,泡在温热的水中,这种感觉更甚,钟庆然差点就靠在澡桶边上舒服地睡过去。
洗完澡,钟庆然一身清爽,只是头发湿答答的,他用棉布巾擦了好久,才不往下滴水。要说大周朝最让钟庆然诟病的,除了茅厕,便是头发和着装。前者,钟家早就改过,不说有多好,至少看起来让人不那么难受,后者,他适应了很长时间才习惯。
长发看着飘逸,打理起来实在太过繁琐,而衣衫,冬天无所谓,夏天就遭罪了。要是谁敢穿着汗衫短裤出去见人,被人指指点点都是轻的,搞不好,会被人认为他们脑子有病,被人逮到家里让家人严加看管。这也就罢了,不就长袖长裤吗,现代也不是没人这么穿,让他侧目的是,穿一层不够,精简再精简,也至少得穿两层。
还好,农家不讲究的大有人在,露点手腕脚腕没人会揪着不放,少穿一层也问题不大,只要不把身体曲线露出来就成。
头发还没干彻底,上炕是不成,钟庆然索性搬了把躺椅到廊檐下,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状。
不知不觉,钟庆然就着微风睡着了。
钟老爷子到家时,钟庆然睡得正酣。听童氏说起庆然找他有事,看着睡得香甜的三孙子,钟老爷子决定不打搅他的美梦,等他睡醒再说。何况,他酒喝多了,有点上头,他还是先睡一觉,醒醒神再说。
钟庆然这一觉睡得很舒服,今年气温貌似没去年高,只要不被阳光晒到,不动弹的时候,就不大容易出汗。他洗了一把脸,见上房门半掩着,便神清气爽地敲门进去。
这事不用避讳,钟庆然便没有锁门,直接把事情原委跟钟老爷子说了一遍,末了问道:“爷爷,就是这么回事,您看哪种方案比较可行?”
“陶管比较牢固,但不好烧,价钱也高,这个基本不作考虑,至于剩下两个方案……”钟老爷子迟疑了一下,最终做出决定,“先搁着,我听你说大毛竹最省事,我去问问村里有没有谁见到过,若没有,再考虑用木料。”
钟庆然没有意见,他第一个想法也是用最省事的竹子。见钟老爷子都准备这么做,他自然更不能闲着,不光他自己,他还发动弟妹去问小伙伴,谁要是提供消息,就奖励他一些糖果。
别小看孩子们的能量,一传二二传三的,很快,整个河湾村的小孩,包括部分大人,都知道钟家找毛竹的消息。
这种情况下,除非村子附近一带确实没有毛竹存在,不然,很难逃过众人的眼睛。
最终领取奖励的是一对姐弟,倒不是两人有发现,毕竟孩子不可能进入深山,而是他们的爹是一个猎户,常在人们不常去的地方打转。他也没太过深入,就在麓山外围一带打转,只是光顾的范围很广。
麓山是一座山脉,绵延好几百公里,自然外围也很多。村民常去的是离河湾村最近的那一片山头,那个猎户却是在更远些的山峰打猎,他指点的地方,离逍山并不太远,往里再走十几座山头便是。
找到地方就好办,钟老爷子在逍山监督工人,让他们照着钟庆然画的简略示意图砌池子,钟庆然则带着一批人跟随猎户进山。
毛竹比树要轻许多,一个壮劳力至少能扛一捆。钟庆然不清楚铺遍整个山头需要多少,他就尽可能多挖一些,省得下次还要走这么远的路过来砍伐。
将毛竹扛出山之后,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许多。先将竹子剖成两半,把里面的竹节给打掉,再首尾相连,通到院子水缸里。水缸满了之后,把竹管移到旁边的排水渠上即可。这一条管道最先铺成,其他的也陆续完工,只是平时不通水,想要浇灌的时候,把竹管连通山泉就行。
就这么一个小变化,便为沈长贵一家节省下许多劳力。他们再也不用挑水吃,也不用在阳光太晒的时候提水灌溉。虽然钟庆然秉持的是让草药和果树野生野长,但也不能全然不顾不是?
钟庆然挖出来的是冷泉,他有那么点可惜,心里想着要是温泉就好了,到时候在旁边再砌一个池子,将水引过去,盖上一个四面皆有帘子遮挡的亭子,一边泡澡,一边看风景,别提有多美。这个念头也就一闪而过,人不能那么贪心,能找到山泉,就已经是非常幸运之事,再奢求就有些过了。
钟庆然这么想,也是基于事实无法改变,要是能弄个温泉,他是定然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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