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FF0000'>逍遥农家子</font>》完结
“翠儿,庆然真的不考虑其他人?你去说也不行?”丁氏脸色不是很好看,不死心地问道。
“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庆然的事我可做不了主。前头那么多人来说情,都给婆婆拒了,想来就算是他的外家,也不会是例外。”明氏也有些没面子,可这事她都习惯了,再难堪,也不会为了面子,就揽下不能揽的事。庆然小时候,她还会做做主,可一次两次碰壁之后,明氏要是还学不乖,那可真就蠢到没救了。
“不换人,那加个人成吗?”丁氏不想白来一趟。钟家发达了,她从明氏那也得了不少好处,可也没有一个月固定进账二两来得实在。家里几个儿子,可都还在地里刨食,当管事既体面,活又轻松,谁家不想啊。尽管工钱有些低,那也是对于管事一职来说,在农户心中,可不就成了香饽饽。
明氏一时愣住,她没想过这点,有些迟疑地说道:“娘,您稍坐,我去给您问问。”
明氏说是这么说,其实她并不抱多少期望。就那么一个小山头,用得着请两个管事吗?能管的就沈长贵一家四口人,难道还要两人分?
不出明氏所料,钟庆然想都没想就拒绝。
丁氏听了,也没辙,翠儿家哪个孩子都可以商量,偏偏是连女儿女婿都管不了的钟庆然,她这个当外婆的,就更没法管,童氏可还在钟庆然身后虎视眈眈盯着。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丁氏只得悻悻然回去,事没办成,她哪还有心思待在闺女家。
钟庆然虽然在逍山上撒了不少草药种子,却并没有破坏原先的植被,逍山依然是逍山,不会成为农田。不过有人常年活动,环境终归有所变化。
最明显的便是一条条人为踩出来的小径,还有就是果树和药草周围杂草稀疏,沈家每隔一段时间会去除草浇水,频率不高,没别的原因,人手不足罢了。
钟庆然觉得现在这样不错,他暂时还不想让逍山变成人工种植药园。野生草药,药效比人工培育出来的高,他目前这种做法,正好介于两者之间,不是特殊病症,一般来说,药效基本够用。
当然,这是在没有算福运珠被动加成的情况下,若是连这都算上,依照之前的情况来看,效用,甚至可能比同等品质野生药材还高。
这一天,沈长贵做完活,照例去巡山。这一查不要紧,他发现有片药草长了虫子,试着用手抓,结果抓完后,用不了多久,又还是老样子,甚至虫子影响范围还扩大了。他急得不行,只能去河湾村找钟庆然。
听了沈长贵的形容,钟庆然配了点杀虫药水,想了下,又回房拿上进山常备物品——驱虫粉。对于蛇虫鼠蚁,驱虫粉很管用,他就想着,肉眼能见的害虫也应该归类于此,先拿过去试试,不行再喷洒药水。
钟庆然已然去世的爷爷的确是个能人,他不仅会中医术,还擅长炮制药材,最让人无语的是,连药农的活都包了,这还不算,他还会土法配置各种草药病害药水,但凡药草相关问题,基本就没有他不会的。
钟爷爷教出来的孩子钟庆然,就要逊色许多,他除了药材炮制和草药种植有部分亲自动过手,其他,诸如中医术、病害防治,可就全流于表面,只记了一肚子知识。
目前,这些宝贵的资料,钟庆然全都抄录下来,裁制成册,珍藏在防虫的樟木箱内,不光如此,他还放了一包驱虫粉在内,双重保护之下,要还是被虫给蛀了,那他除了认命也没别的办法。
钟庆然觉得他挺厉害的,很多从没做过的事,只凭着记忆中的知识,就能照着原样做出来,由此可见,他的确继承了他爷爷的部分天赋。
最近,钟庆然时常去逍山走走,一次两次不觉得,次数一多,他就觉得老靠双脚走路太浪费时间,改天得去买一头牛。
钟家现在田地比原先多了至少一倍,牛车使用率很高,忙的时候,一头牛都不够用。牛这东西,怎么着也是个活物,不能使命用,把牛给累倒就不值当了。
钟庆然偶尔用一次还行,三天两头霸占,不用别人说,他自己都会觉得不好意思,没道理让牛放着活不干,反而给他充当座驾。
心里想着事情,时间就过得飞快。一晃神,钟庆然就来到逍山脚下。
在沈长贵带领下,两人很快到了地头,钟庆然便让沈长贵下山。
沈长贵半点迟疑都没有,他以为主家是要避着他做事,这在大周朝实在太过寻常。哪家有个独门技艺,还不都得捂好了,断没有白白教给别人的道理。
钟庆然倒是没想过这点,他不让人留下,是怕被沈长贵见到驱虫药的惊人异象。
他这次拿的是强效驱虫粉,即用药量没经过删减的原版。来时,钟庆然在香囊外面裹了一层油布,包得很严实,药粉味道不能散到空气中,自然没法发挥功效。
长虫子的药田,恰巧就是钟庆然最看重的三七。他蹲下身体,扳起一片叶子仔细查看。由于学得不甚到位,虫害有多种,钟庆然一时瞧不明白这到底是哪种,察看了好几株,依旧是这个结果。若没驱虫粉这个虫类克星,钟庆然就只能撒适用范围最广,功效却不强的大众药水,若这还不成,便只能一种药剂一种药剂尝试,这不仅让劳动量大增,而且还费钱。总不能因为自产自销,就把他配的药当作零成本看待。
瞧够了,钟庆然也不再费心琢磨。他把油纸撤掉,顿时,一股特别的味道飘散在四周。
钟庆然快速行动,先围着三七田边沿撒了一圈。他的目的不是驱赶,而是杀灭。逍山那么大,虫子挪个地方,还不是照样祸害他的药草。
等做好这些,看到搁在一边的喷壶,钟庆然心底猛然起了一个念头,驱虫粉要一株一株抹过去,这得费多少劲?还很可能漏株,不知道兑成药水,效果还在不在。
想到便做,钟庆然把驱虫粉融进喷壶中,挨株喷洒,没过多久,活便干完。
当下,不是成片种植的好处就显现出来。各种草药都分散开,同一种,也分好几处地方栽种,譬如眼前的三七,占地不大,目测也就一两分,处理起来非常容易,钟庆然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把驱虫粉当杀虫剂用,这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让他都忽视了药水刺鼻的味道。
等了一刻钟,钟庆然弯腰仔细查看叶面,由于没带手套,喷了药水后,他不好用手直接接触,就只能特意找一些正反面比较容易观看的叶子。
从他抽样的那几片叶子情况来看,驱虫药水功效还不错。为了得到更加全面的数据,钟庆然去附近找了跟枯枝,翻开叶面仔细探查。
成果很是喜人,那些虫子都死了。
扔掉枯枝,钟庆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土碎叶,有些可惜地看了眼浪费掉的那么多驱虫粉。谁让他一开始没有想到,把驱虫粉兑成药水的办法,总要付出点代价不是吗?
简明宇的管事职位,其实还真就是钟庆然,为了让他有个光明正大花钱的名目而立的。他平时也常来逍山,倒是没有天天光顾。
也由于此,逍山出事情,沈长贵都是找钟庆然解决。
钟庆然又等了会,见三七确实没事,便转身准备走,哪知竟见到简明宇上山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长贵说的?”
“嗯,情况如何?”简明宇说话的声调带出点忧色。
他也种了好几年庄稼,有些病害,时间赶得巧,正好在成熟前,减产不会严重,有些,则只能将病了的作物全株铲除,以避免传染给其他庄稼,好歹还能保住一些收成,还有些,则完全没救,一病就病一大片,这样的损失,对于农家来说可是极大打击。
“我看着没问题了,要不你再帮我检查一下。”
“好。”
“别用手碰。”钟庆然将扔在一边的枯枝递给简明宇。
走了一圈,简明宇得到的结果跟钟庆然完全一样。他早就看到撒在三七边沿的药粉,一闻就知道是驱虫粉。
简明宇看了眼地上的粉末,又闻了闻三七田中那浓郁刺鼻的味道,有些不解,却也没开口询问。
“走吧,天热,去泉池那坐坐。”钟庆然紧了紧头上的草帽,感受着身上的黏腻,开口提议道。
“你先去,我把这些用土掩下。”简明宇手指着撒在地上的药粉说道。话还没说完,他就开始行动。
钟庆然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显然又是一个艳阳天。近些日子,气温总算提上来,人稍微一动,就要出一身汗。他没带锄头,留下来也没啥用,就起身往山下走去:“一会你忙完了,先去山泉那,我去拿点东西。”
简明宇闻声抬头时,只瞧见钟庆然的一个背影,笑了笑,继续埋头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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