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妃侧》完结
“蠢,为何以前没发现你除了烦人还很蠢。”玉棠举手投足都故意散发着公子之姿,女子身份做了十几年若不是有意为之,玉棠还真是男女不辨,“她们真的看的是我,看来我长得还真是美貌。”
“啧啧,还不是落在我手里了,当初知道你嫁给毓恒,我恨不得提剑杀了他,现在放心多了,反正你也不喜女子,一般男子又不敢对你下手,不然我可有的忙,单是君晟对你的纵容就能为你准备几十个男宠,还不气死我。”
“行了,烦人精,吃你的花生。”玉棠托着腮将几个花生壳子丢过去,巧笑迷人,梵敬人也就不说话了,慢悠悠的喝着一杯茶,然后将腹中的怨气长长的吐出来,好似着迷的看着玉棠暗暗发笑,得一人足以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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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相见
? 之前说着还未注意过,不过这几日玉棠还真是觉出自己长得君子玉容,独有风姿。若是遥知向前路,掷果定盈车,玉棠想的夸张,依他之貌怎么妄比潘岳。立在酒馆门前,享受着四处投来的爱慕,若不是天寒地冻玉棠定要拿一把扇子好一个装模作样。
“你别站在这,真怕你被那些女人直接抢回去,一个个如狼似虎,还不将你生吞活剥,那我岂不是太惨了。”梵敬人端着一碗清粥躲到玉棠身后,昨夜他们二人不曾睡在一屋,玉棠起身时也并未喊他一同起身,他现在嘶嘶喝粥吃的正自在。
“之前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有一结发妻,是春眉。”
“我知道,那丫头自你小就照顾你,你给她一个名分我当然不会计较,反正你要嫁给我,嘿嘿。”梵敬人厚着脸皮将脑袋凑到玉棠耳边,低声说着,生怕被别人听了去,玉棠听得脸色发红,抬脚踩下去,“哎呀,疼。”
“哼,这还是轻的,以后少说些轻佻的话,不然有你好打!”玉棠挥挥拳头,眯着眼寒光冷聚威胁他,“昨夜你是不是出去过,你去找谁了?”
“谁,我忘了,我先去喝粥。”这家伙倒是死活不承认,跛着脚一瘸一拐的坐回到桌子旁,夹着一碟酱萝卜吃的津津有味,玉棠才不相信他没出去过,纵然他轻手轻脚在门口听了听才出去,玉棠可是听得真真的,今日他有些反常,看来是受了别人的指点,看来此人一定不简单。
因为十五已过,街上都冷冷清清的,花灯的颜色还未尽数消逝,迎春也冒出零星的蜡黄色花苞,玉棠手握银色长剑在街上来回溜达,引得娘子们面露绯红,也引得梵敬人来回逃窜,扯着一块青灰色薄纱盖在玉棠的头上,“你在外面逛到几时?”
玉棠捏着头上的薄纱,轻轻一扯便将它拉下来,阴阳怪气的说道:“几时,那要看看阁下何时能将您的好友介绍给我认识,既然能够教你那些不入流的东西,何不也让我学一学?”
“够了够了,别再冲那些女人傻笑了,我带你去。”梵敬人简直想把玉棠用布包裹的严严实实,明明是以女人养大,从何处学的这等魅惑女人的动作,“不过见了她你可不能生气,她已经出嫁,我也不想让你多想,你若是想见,我带你去就是。”
“柳姑娘嫁人了?”
“恩,我也是不久前才遇到,他的夫君并不知她的过往,昨夜去拜访也是有点私事。更何况你的身份,我着实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我会做出任何出格之举,只不过也有些私事罢了,况且我也想去拜访一下故人。”并非是为了寻仇或是往日的恩怨,有点很小的事情要询问一下,很私人。玉棠既得了他的应允,自然也就不做这些奇怪的傻事,将薄纱搭在头上好似农妇一样包裹着脑袋,只不过梳着发髻看起来像个菩萨。
“哈哈,哈哈,这个头巾,哈哈。”
玉棠停下来,将剑放在胸前怀抱着,低声问道:“阁下有何异议?”
“呵呵,没有,有幸有你。”梵敬人腆着脸皮用肩膀蹭蹭玉棠的手臂,惊得玉棠身上浮起一层小疙瘩,连忙将梵敬人从身上推开,“柳姑娘就教了你这些吗,看来你还是要多请教请教。”
“她倒是教了很多,只不过,怕你难以接受才并未做任何事。”
“你想做什么,哼,下流胚子。”玉棠哼哼的发笑,透着一股不屑的味道,他不过是要气一气梵敬人而已,玉棠裹着头巾拿着长剑立刻转身,“下,流,胚,子。”
“玉棠!”梵敬人气的大声喊叫,好似突然被石头砸了脚,叫的惊天动地。玉棠心烦的摇摇脖子,不耐烦的抱怨,“吵死了。”
烦人精就是烦人精,无论什么时候就是烦人精,从小到大本心不该,这算是一件好事吧,玉棠倒是希望这些人谁都不变,可已经无法挽回和佑之死,但愿君晟还如玉棠想的一样丝毫不改善心。
晌午未至,玉棠买了胭脂布料香料还有点心,布料和胭脂都是很素雅的,就算是嫁作他人妇也未必不爱脂粉绫罗,仓促上门,不得无礼,送礼的是玉棠拿东西的是梵敬人,“玉棠,会不会太隆重了,柳姑娘会不会苦恼?”
“会嘛?”玉棠只让他说的那句话顺着风飞走,路过巷口之时,玉棠买了两大枝子红梅,含苞待放,放入水中能开放很久,一夜盛放香气靡靡,色彩耀眼。能够得一良人嫁人算是勾栏院里的姐妹们最大的心愿吧,玉棠自是知道些东西,就算风尘之中,清高之人不在少数,这红梅也算是应景。
犹犹豫豫走到门口,玉棠却不敢提手敲门,“都到了这里还犹豫什么,不是你闹着要来看她的,男男女女都得防着,累不累。”
“你还是我?”玉棠卟哧一笑,敲敲门一脚踏进去,小院子收拾的很干净,积雪堆在墙角冻结了,散养着的几只走地老母鸡,在鸡舍旁撒了些棒子粒和谷糠,晒了几日还冻得邦邦硬的男子外衫,玉棠一转头,柳音音青布盘发手持笸箩从门口走出来。玉棠突然到访让她吓坏了,幸好玉棠面容未改让她才松了一口气,“早该想着您要来,没想到今日就来了,正赶上吃午饭,快进来坐。”
“娘子,谁来了?”
“郎君,是梵大人来了。”柳音音将笸箩随手放在架子上,利落的将手上的水渍擦干,曾经的阆苑头牌如今已经看不出任何风尘气,玉棠摆摆手示意梵敬人将带的东西放进去,自己到很自然的打量着从书案旁站起来的男子。
若说样貌自是比不上梵敬人的,倒是恭谦有礼,见了玉棠虽有疑虑却还是拱手附身,“既然是娘子的旧友,就先请坐,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不必客气,明日我们便要起身走了,今日来得仓促,多有打扰还请先生别见怪才是。”
“两位大人可是要去何处,为何不多留几日?”
“郎君莫要看他男子装束,他可是不折不扣的女子,今日见你们一同来算是了了音音的一桩心事。”柳音音提着一壶新茶从外面走进来,身姿绰约顾盼生辉,一手拉着玉棠坐下,面露窃笑,“您穿这一身还真得将我吓了一跳,离开临安之时远远地看过大皇子,方才还当是大皇子来了,尝尝这茶如何?”
“柳姐姐见过君晟哥,那他可好?”
“自然是受了很多非议,大皇子可是一般人,公主自是不必担忧。”柳音音添上三杯浓茶,茶色混红应当是最适合做奶茶,不过玉棠也没有那么挑。
“原来是公主殿下,真是多有得罪。”柳家郎君慌张起身,就要前来请罪,本就无任何得罪之处,玉檀自然觉得拘束,却又碍于柳音音的面子不知所措。
“郎君,你不必太过拘礼,玉棠公主是个随性之人,你若太过规矩,她可不自在呢。”柳音音浅浅笑着,自然透出来的风情不减当年,她只捉着玉棠的手拉起来,“公主可能陪我去外厨帮帮忙?”
“恩,自然好,只不过会给你添乱就是了。”
“呵呵。”柳音音拉着玉棠往外面的庖厨走,玉棠面对她的热情竟然有些不习惯,只匆忙着脚步随着她走进去,可一入庖厨,柳音音就将玉棠的手松开,十分干脆。玉棠不知道她闹得是哪一出,不禁皱着眉问道:“柳姑娘?”
“公主,今日你不单单是来看望友人的吧,当初我不过是帮梵公子气气你罢了,如今你们能不计前嫌又何必来坏人好事。”
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玉棠竟然笑出声来,然后脸色突然停下来,再无半分亲热,“柳姑娘想多了,本来就是想拜访旧人而已,既然柳姑娘如此多心,那玉棠也就不多做打搅。”本是想问些事情,既是这样,玉棠也就没了兴趣。
“并非我多想,只是,我脱身不易,着实不想因为公主的到来毁掉所有心血。”
“此番前来的确有些仓促,明日我们便要起身北上,若说再见不知何时,你我虽有一面之缘,便觉得应该要来道别。”玉棠不再多话,因为缺失感竟然连柳音音也放进朋友的划分中,果然还是太莽撞了。
说玉棠无知也好,莽撞也好,倒不如说他有些天真,在为数不多的人里玉棠只能擅自珍惜,连连说了几句抱歉,不等柳音音再说什么玉棠就已经先一步走出去,“梵敬人走了。”
“公主不多坐一会吗?”
“既然已经探访过好友,就不再久留,希望先生好生对待娘子,就此别过。”如此说,玉棠的确是心存怨恨的,自己小心眼就算了,还如此无礼的离开,玉棠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如何成为君子!
“玉棠,玉棠,她是不是欺负你了?”梵敬人跑出来挡在玉棠的身前,让玉棠停下来,不禁难为情的说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