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嫡秀
肖睿好像并未放在心上,淡淡地问:“接着说。”
“那人名叫张天越,据说文韬武略,还jīng通天文地理略。”
天文地理无所不通是兵家必备,文韬武略烂熟于心也是谋士的基本,这就可以称得上国士无双了?
“要如此说得话,天底下无双国士那就多如牛毛了。”果然听肖睿略带嘲讽地说了句。
蒋和方听了这话,脸色有些古怪,怕是很少听见肖睿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谢朝华抬眼瞧过去,冷不防肖睿此时也抬眸瞧了她一眼,心一突,深沉而带着探究的目光让人心惊,有什么问题吗?
本以为肖睿会说些什么,却见他将适才写着的一份东西递给了蒋和方,“麻烦先生了。”
蒋和方与肖睿对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可谢朝华的直觉告诉她,他们两个对视的一眼中jiāo流了太多她看不清的东西。
“和方告退。”蒋和方起身一揖,便退了出去。
谢朝华心里突然有些慌,默默地静立着,一动未动。
“你怎么看?”肖睿突然问。
啊?什么?谢朝华一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疑惑地看向他。
“郗大人都教了你些什么?”肖睿轻柔的语气却让谢朝华陡然警惕了起来。
她微微抬头,见肖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暗吸了口气,道:“在建水的时候,见面的时间也不多。”
“哦?”
“不过也会偶尔聊到一些朝堂天下的事qíng。”她赶忙补充道,虽然其实郗道函在建水根本从来不与她谈论天下大事,甚至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只是这样说,肖睿必定不会相信,何况今后又如何解释自己知道很多事qíng呢?
“都讲了些什么天下大事呢?”过了会儿,肖睿才淡淡地问,十分随意的口气。
可谢朝华明白,面对肖睿,一时半刻都不能松懈。
眼下他问得这问题,既不能说得太深让他忌惮,又不能说得太浅了,让他疑心且也显不出自己的重要xing,如何把握这尺度可真是头疼。
“他老人家曾提过北边匈奴同南面楼南的事qíng,也讲到过关于各地封疆大吏的一些事qíng。”
“哦?”肖睿仿佛有了些兴趣,“说说看。”
“外祖父说当今天下,有人说姓肖,也有人说……说姓贾,”她顿了顿,毕竟这话在肖睿这个姓肖的人面前说,还是有些惶恐,何况这肖氏天下也有他一份,谢朝华看了看肖睿平静无波的脸,接着道:“可他老人家那时候就说,当今圣上百年之后,得天下者却是姓‘忍’。”
这话说得,可以说是直白却也可说十分隐晦,其实端看每个人自己的理解。不过谢朝华想,应该是足够应付肖睿了。
“怎么说?”却没料到肖睿竟追根问底,目光锐利而细密,让人无所遁形。
谢朝华暗暗咬牙,果然青年的肖睿与记忆中还是有些不同,不过都一样深沉地让人看不透。
***
啊~~这章怎么还在船上啊……
我发誓,下章一定要入京!风云篇,自然应该是风云突变才对嘛
☆、第五章 主动
第五章 主动
谢朝华没想到这么快就面临与肖睿直剖局势的时候,不过既然到了这步,她就要镇定应对,好在之前她已经有所准备。
定了定神,谢朝华不慌不忙地迎上肖睿的视线。
“贾氏扶植肖旻为太子,明眼人都知道他日即便登基也定是无力驾驭政局。皇上在位时,时局已岌岌可危,不但匈奴时常滋扰,三王叛乱在后,虽平定下来,可到底伤了元气,藩王割据的弊端渐渐显露。一旦肖旻登基……”
肖睿突然开口打断谢朝华,“郗大人认为会是肖旻登基?”
谢朝华看了他一眼,肖睿这话什么意思?
“不管其它,京都现在至少是在贾氏掌控之中。”谢朝华说的是事实,所以无论肖旻是否名正言顺,有多少人反对,登基可以说是毫无悬念的,只看这皇位能做多久罢了……
“接着说。”肖睿没有表示,“那个忍字怎么解?”
怎么解?都说到这个份上,谢朝华不信,肖睿他会不明白?
只不过眼下形势不明,而对于肖睿,她好说也相识多年,还是有些了解的,若是现在与他说得太透彻,倘若有一天,肖睿如前世一样登基做了皇帝,考虑到她微妙的身份,肖睿怕是不会容下她的,谢朝华沉吟了一会儿,恭敬却又有些随意地说:“不外乎藏锋敛颖这四个字。”
之前在太子人选上各方势力已经进行了一场残酷的暗斗,而肖旻的即位将进一步将矛盾激烈化,此刻上上策就是尽量避免卷入这险恶的斗争漩涡。
肖睿显然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正要开口,外头福姐儿轻声道:“王爷。该用膳了。”
谢朝华从未这么高兴在这时候听见福姐儿的声音,既然肖睿要用饭。那她自然就可以离开了。
“送进来吧。”肖睿吩咐。
“那朝华先告退了。”谢朝华起身告辞,等了半天却没听见肖睿的回应,不由得抬头,见他正盯着自己,忙低下头,心里却暗骂几句。
“到了京城,你随我一起入城。”肖睿突然开口。
谢朝华抬头,明白地表露出疑惑。
肖睿这次很好心地为她解释了一句,“不是说要藏锋敛颖吗?所以本王打算此次京都。就不让蒋先生与何将军一起跟着了,而京都谢小姐应该甚为熟悉,就劳烦你了。”
谢朝华有些目瞪口呆,怎……怎么会这样?藏锋敛颖是没错,可她说这话的意思原也有意让肖睿顾及一下谢家而将自己留在京都外。
可现在她连反对的借口都没有,何况肖睿虽然这话看似说得随意,但她明白他一向言出必行,绝无更改的。
她在肖睿的示意下,有些郁闷地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船舱里犹自想着适才的事qíng。她突然意识到,肖睿只怕是早就有这样打算,并不是因为自己的那番话……
东平城,兰月坊。
轻歌曼舞。红袖绿裳,无论外面的世界怎样,销金窟中一掷千金的豪客永远存在。
月上柳梢。兰月坊里又来了两位客人。
走在前头长得十分讨喜,英俊的面容。带笑的眉眼,在加上锦衣华服。这样的客人,即便在眼界甚高的兰月坊姑娘眼里也是难得的。
他的身旁走着一个穿着略微朴素的男子,不过这身平凡到极致的衣服却并未让人小看他,雍容清贵的气度在他举手投足之间尽显。
走在前头的男子虽也是百里挑一的俊秀,可众人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飘向那名静静跟在他身边的男子身上。虽然从一进门,他一直尽量低着头,刻意保持低调。
“这样的人,哪怕让我只听他说话就够了。”二楼纱帘之后,绿珠姑娘与其他姐妹说,她一边说眼睛仍然一眨不眨地盯着后面那个男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