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嫡秀
到了那边,早有当地的官员迎了出来:“谢小姐,有失远迎……”
谢朝华行礼后忙问:“韩大人怎么样?”
那人连忙道:“小姐放心,韩大人一切安好。当下韩大人一受伤,下官便立刻快马请来了远近闻名的接骨好手李大夫来为韩大人整治,那人可是出了门的……”
“谢小姐!”一名家丁这时候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到了近前,谢朝华认出来这是韩琅文的近身小厮,韩兴。
谢朝华庆幸他来的真是时候,连忙与那官员告辞后虽韩兴走了。
“你家公子现如今怎么样?”谢朝华与他熟稔,说话就随便一些了。
谢朝华不问还好,才一开口韩兴就抱怨起来:“小姐啊,你问起这个来,小的就一肚子不痛快。今天见到小姐可真是不吐不快了。你说我们公子,如今好歹也是四品的京官了。可还跟以前那么不要命的吃苦cao劳的。小的看别的官员都好吃好喝,就他还是一个劲地喜欢往工地上跑。如今好歹是个大使了吧,却还不消停,你说那石头落就落呗,他却偏偏要去推那民夫一把,结果害得自己脚给砸到了。”
谢朝华皱眉,“你也不好好看顾着点你们家公子。”她自己都不察觉语气里多了些怨气。
韩兴立刻叫起来:“哎呦小姐,这可怪不到小人头上。小的也是天天劝公子少cao劳一些,多注意身子,可是我们家公子哪次肯听小人的。”
谢朝华忍不住笑了笑。轻声说:“我信,你们家公子他就是这脾气。”
见到韩琅文时,他正埋头看图,听见有人进来,头也没抬,说:“再点盏灯过来,有些暗。”
谢朝华暗笑,默默拿了盏灯过去,韩琅文感觉有些异样。抬起头,看见她,瞪大眼睛:“这么晚了,你怎么跑过来了?”惊讶之下。说话便少了白天的拘束。
谢朝华瞟了一眼他绑的严严实实的腿,心里不由得有些怨气上来,道:“我不能来吗?”
在这远离京都的夜里。好像很多东西都被搁在了一旁,而两人之前的隔阂一时间好似也被江风chuī淡了不少。
“就是一点小伤。定是下人们将事qíng夸大了。”韩琅文讪讪一笑。
谢朝华在一旁坐下,“你也太不小心了。眼下什么qíng况。这要是给圣上知道了,还不知怎么治你一个擅离职守的罪呢。”
韩琅文正要说话,翠儿这会儿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韩大人,我们小姐可是一得知你受了伤,立马就赶了过来。”
谢朝华暗暗瞪了翠儿一眼,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
韩琅文冲谢朝华一笑,“让你担心了。”
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明明清冷的嗓音却令谢朝华听着不由得耳根有些发热,她故意板起脸道:“眼下你受了伤,之后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路上再不许随便离开去gān这些事qíng了。”
韩琅文听了这话似乎有些不以为然,可看谢朝华一脸的固执,便退让了,道:“好吧,一切都听小姐安排。”
这回答照说谢朝华听了应该满意,可她心却突突直跳,脸颊不由得就觉得燥热起来,她站起身故意显得很自然一般的转过身,背对着韩琅文,对着翠儿韩兴一本正经地吩咐着:“翠儿,你先把这chuáng上的图纸都给收拾了。病人就该有养病的样子,明天问过大夫注意事项之后就回船上去。韩兴,你吩咐下去,让人准备准备。”
翠儿神色古怪地瞅了眼谢朝华,然后立马就开始收拾那些图纸,韩琅文抬了抬手却又放了下去,只是在一旁苦笑地看着。他有些哭笑不得:“我如今知道你赶过来原是因为逮到机会可以整治我一番的,是不是?我此番真是错了还不行吗?”
“你这腿到底是怎么搞的?别人不知道你此番重任在身,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吗?”谢朝华没好气地说。
原来如此。
“韩兴,要你多嘴。”韩琅文冷着脸道。
韩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喃喃道:“本来就是,公子也不为自己想想,何况我看那民夫转过头也不记得公子的好来。”
韩琅文听了这话有些不悦:“韩兴,我早说过了,做人不能这么斤斤计较。”
“好了。”谢朝华打断他们主仆,“韩兴,快去准备吧。”她转而扬声,颇有些拿腔拿调地道:“韩公子,你把药喝了,也该睡了。”
“呃……我还不太困。”韩琅文说的犹豫。
“不困也要睡,病人需要多休息。”谢朝华的语气没有一丝回转的余地。
韩琅文只能投降,“是,遵命。”
谢朝华一时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转身出去亲自监督去了。
韩琅文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倩影,嘴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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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波未平
第十五章一波未平
次日谢朝华与韩琅文便动身回到船上,一路上尽管做了许多安排,到底路上还是颠簸,韩琅文疼得昏睡过去。
谢朝华看了心里有些焦急。
一回到船上便让随行的太医给韩琅文看伤,太医看完后,私下对谢朝华说:“韩大人的伤势到不重,只是这次骨头碎裂得厉害,虽然是接好了,可接下来几日最好不要动,不然只怕将来行走还是会有点影响。”
谢朝华听了低头沉思,汜水可没有一路修到楼南国,再过几日他们就要改行陆路了,“那还有什么法子好好调养一下吗?”她问。
韩琅文还这样年轻,丰神俊朗,四体健全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成了跛子啊。
太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喜道:“下官想起来了,江湖上有位神医张德芳,相传是药王的嫡传弟子,医术高明,可以向他求医,若得他妙手回chūn,韩大人的脚定能恢复如初。而他平日悬壶济世的蓟州说起来倒也算顺路,只是那里已经靠近边境,怕是不太方便……”
谢朝华挥了挥手,“这就不用您cao心了,我自有安排。就请大人这几日好生看着韩大人便是,医我来负责去求便是。”
谢朝华在给皇帝的密折里写道:“臣女日日生恐有负圣上临授安危之计,只有竭尽所能,为为上分忧。多日旁观,唯觉韩侍郎心念苍生,贤德盛茂。岂碌碌庸臣所能匹及,如今国家于危难之际。犹当推广贤德,巩固大统……”
写着写着就又惦记起韩琅文的伤势来。心中当下便有了计较,于是提笔又写了封信,盖上印叠好,扬声唤翠儿进来。
抬眼看见这个清丽的女孩踏进来的时候,突然便改了主意,她随意吩咐道:“船上寒气湿气都更加重,韩大人这几日腿上关节隐隐作痛,你去关照太医再给开个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