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嫡秀
不过皇上现在的举棋不定决对谢朝华而言,总是好事qíng。毕竟事qíng一天没定,她就多一分机会,只是这几日却是比她想象中平静了些……
丫鬟这时候走了过来,轻轻给谢朝华肩上披上了一件披肩,幽幽地叹了口气,“姑娘一日大似一日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谢朝华拉回思绪,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这丫头怎么今日有些多愁善感起来了。
可翠儿还是不发一语,眉宇间却是笼罩着愁云。
谢朝华心中有些纳闷,“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嫌弃我,不乐意伺候了?”
翠儿却是有些赌气似的不发一语,将谢朝华放在一旁的冷掉的茶端起,转身就走了。
谢朝华惊讶地看着远去的翠儿,想了想。还是起身跟着她走入屋里,走到翠儿身后,几乎有些讨好地开口,“什么事生这么大得气呢?是我说话得罪你了?如今你这脾气倒是越发大了。一句都说不得了?”说到后来,她故意用着抱怨地口气。
“听说,这次楼南使臣是来求亲的。”翠儿低声道。
“好像是这样的。”谢朝华点头。拉了拉她的胳膊,让她转身面对自己。有些莫名,“你就为这事qíng生气?”
翠儿抿着嘴。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下人们都在议论,说姑娘是最适合的人选。”
谢朝华低声道,“你放心,若我真的要远嫁楼南国,也不会让你跟着我去的。”
“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翠儿有些激动,“我生气,是因为姑娘有心事都不同我说。枉费我平日里一直为姑娘cao心,可姑娘……”
她说不下去了,别过头,眼里闪着泪花,“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奴婢想多了。”
谢朝华怔了怔,扳过了翠儿的肩,直视她的眼睛,这眼前丫鬟眼里的闪烁的晶莹泪花,在她眼里却宛若稀世珍珠,谢朝华柔声道,“这事qíng还没有定论,我不同你说只是不希望你瞎cao心。这府里上下,我自是明白翠儿你待我是最好的。”
翠儿抬起头,眼里光芒闪动,“姑娘如今也不小了,这终身大事虽说自己做不了主,可也该是上心了。岂能就这么无所谓,难道就任凭被随随便便嫁了不成?好歹要多用点心才是。”
谢朝华轻轻拍着她的手,无声地安慰着。
她也不是没有担心过翠儿说得事qíng,濮阳郡公,肖旻,然后汝阳王,一个结束又来一个,可即便她再不qíng愿,如今弱小的她也不过是别人棋盘里的小小棋子,任由命运摆布罢了。她能做到的,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过得了一关是一关。
主仆二人正默默站立着,各自想着心事,外面却突然走入一个下人,对着谢朝华道:“大小姐,族长夫人来人请您去亭侯府一趟。”
谢朝华有些讶异,如今她是时常去李氏那里,而且她刚刚去过,怎么又差人来让她过去呢?不及多想,连忙出府而去。
谢朝华刚刚步入李氏日常起居的内堂,就感觉到今日的气氛有些诡异。
才想抬头打量,却听李氏厉声喝道:“跪下!”
☆、第六十五章 局内人
正殿的门缓缓从里打开,终于散朝了。
何元吉站立在大殿之外,今日朝堂之上,为了和亲楼南国之事,大臣们争论激烈,各执一词,连一直守在殿外的他都听得分明。
和亲楼南国……
他不由得想起那日为楼南国使臣接风宴上,她在水榭之中,衣衫飘飘,盛装抚琴,不知何意。从之前的言谈之间,他知道她是不想去和亲的,只是这样一番举动,却又令何元吉委实感到有些疑惑不解。
而她高举酒杯遥敬自己那刻,却又带着说不尽的潇洒,道不尽的妩媚……
何元吉想得有些入神,忽然感到面前匆匆走来一人,定睛一看却是谢焕,只见他站在殿外伸长脖子正左顾右盼打量着鱼贯而出的朝臣们,然后一个箭步上前,朝着一个刚刚迈出殿门的人招手,“琼叔!”
原来他是来找谢琼的。
何元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知出了什么要紧的事qíng,让谢焕如此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只见他凑在谢琼耳边说着些什么,却是一句也听不见。
两人边走边说着经过何元吉所站立的地方,忽然“朝华”二字飘入何元吉的耳中,他不禁凝神细听,除了“福茂茶馆……麻烦……”几个字外却是再也听不清什么来。
何元吉脑海里闪过谢朝华那对清亮的眸子,心里陡然有些不安起来,却没忽略了从他身边缓步而过的谢琼朝他投去的玩味目光。
微凉的秋风轻轻拂过何元吉的面庞,他适才听得谢琼与谢焕之间的只字片语后。换岗之后就急匆匆赶到了谢府,而此时站在谢府门口。他却有些踌躇起来。
他这样莫名地跑来谢家实在是太过突兀了,可就此离去心中又委实不放心。想他战场之上杀伐决断,真是从未有过如此犹豫难决的时候。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有人轻声唤道:“何公子。”转头望去,却见一旁侧边角门上站着一个丫鬟,左右看看,知道是她在唤自己,这才走了过去,“敢问姐姐唤在下何事?”
“是我让她叫何护卫过来的。”角门后面走出一个袅娜少女,却是谢朝容。“姐姐去了侯府好些时候了,阿容有些担心,见何护卫在外,不禁就想找人商量商量,却是鲁莽了,还望何护卫莫怪罪。”她此刻秀眉深蹙,一副担忧的样子。
何元吉心中一动,“不知所为何事担忧?”
谢朝容瞟了眼何元吉,低着头。yù言又止,吞吞吐吐,“听说,外面有谣言……”她言辞闪烁。好像有难言之隐,“是与姐姐有关的……”
“谣言?什么谣言?”
“听说是从福茂茶馆传出来的,说是看见姐姐曾经与一男子在雅间待了很久。姐姐不是这样的人!”她小脸泛红,说完又有些迟疑。“就算真有此事的话,想来也是有原因的。”
“福茂茶馆……”何元吉眉头深锁。却不再言语。
谢朝容看见何元吉yīn沉的声色,嘴角却是泛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来。
侯府内堂,檀香袅袅,寂静异常,而屋内只有两人。
谢朝华此刻端正地跪在内堂中央,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而李氏是坐在正位上,手里端过案几上的茶,好似悠然的品着,只是微微有些发抖的双手,泄露了她心中的不平。
“啪!”李氏猛地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茶水四溅,有几块碎瓷片落在谢朝华身旁,谢朝华眸子闪了闪,却是目不斜视,仍然纹丝未动,人依然笔直地跪着,低垂的头让人更加是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色。
李氏却是又静默许久才开了口,声音略显低沉的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请伯祖母明示,朝华不知究竟所犯何错。”语气十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