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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物》完结

作者:薇诺拉 时间:2020-02-15 04:30:05 标签:强强

叶千琅不愿与这些老和尚废话,飞身就斥一剑,逼得三僧自佛座上跃起,大悲阁内刀光剑影卷作一片,怕是一只活鸟儿也飞不出去。

虽说无论人数还是功夫,三僧皆占上风,目下对敌也未留一份余力,但寇叶二人如同时与百人搏击,与万人争斗,却越斗越是投合默契,以己之长补彼之短,即使已被三僧伤了几处,一时倒也难分胜负。

叶千琅心道这么打下去只怕天亮也完不了事,于是自露一处破绽,有意引来三僧对他夹攻。

果不其然,方才是以二对三,现在却是以一敌二,不顾自己左支右绌渐难支持,扬声道:“去取舍利。”

无需对方提醒,寇边城业已感到围绕自己的长索破出一角,于是趁此空隙,一面以溯冥刀对阵一僧的长索,一面跃于舍利塔前,一掌将其击碎——

一回眸,却见叶千琅持剑的手臂正被一条铁索牢牢缠住,而另一僧已挥索攻来,再不可能凭空生出一条胳膊来抵挡。

索头直逼头颅,这一击必要他当场殒命不可,千钧一发之际,寇边城挺身而去,一刀斩向那条缚住叶千琅的长索,又横刀轻扫,将对方自这致命一击下推开。

正所谓风云变幻只须臾,他原先正与人对敌,此刻露出身后大片空隙,自不会被人放过,三道长索齐齐施来,瞬间将他五花大绑于索阵之中。

一道缠于左臂,一道缠于右臂,一道缠于腰间胸口,寇边城调运全身真气,欲挣脱铁索,但三僧岂容网中鱼轻易脱身,突地念经出声,长索上黑气弥漫,亦如活物般瞬间收拢绞紧,索阵中的溯冥刀竟被绞成几段。

百炼钢都能须臾折断,又何况血肉之躯,寇边城只听见几声似松枝折断的脆响,便觉两臂与胸口一阵入骨之痛,方才晓得那响动是肱骨与肋骨齐齐折断的声音。

眼见三僧欲将自己生生扯裂,寇边城额前汗水滚落不止,却仍对叶千琅轻笑一声道:“你先走。”

“好,你自保重。”当弃则弃,如此缠斗下去两人今日都得葬身于此地,叶指挥使一念毕便毫不扭捏,当下就朝着窗口提气一跃,似要跃出大悲阁——

岂知半个身子方才出去又杀了个回马枪,挺剑刺向其中一僧。

眼下双方皆呈骑虎之势,那老僧也未料到这人会去而复返,再出手相拒已稍迟一步,更不消说叶千琅这一剑求的就是舍己成仁,只守不攻,去势极其悲壮猛烈,如此便一击得手,刺中了老僧的眼睛。

老僧痛喝一声,松开铁索,一掌拍向来人——叶千琅虽早准备得手后即拔身回撤,奈何受此刚猛招式所限,心有余而力不逮,仅不虚不实地着了他一记掌风,便被一股海啸山崩也似的力道震出丈远。

吐出大口鲜血,顾不得全身剧痛,提起剑,将寇边城架上肩膀,与他双双跃出窗外。

也不知那老僧是死是活,只听见明来寺佛钟大作,一众僧人提着法棒追杀而来,两人方才与三神僧恶斗一场,业已力竭,一时再无余力使出轻功奔命,眼见即将被武僧们追上,寇边城步下一滑,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成心,竟拉着叶千琅一同坠下一个枯井。

虽说双双跌入井中,倒也因祸得福,明来寺的僧人一个也没察觉井下还有乾坤,纷杂的脚步声渐渐去得远了。

只不过井深若干丈,几日细雨令井壁上霉苔遍生,十分湿滑,两人皆受伤不轻,眼下进得来却未必马上出得去。

辨出追击之人尽皆远去,叶千琅自行盘腿调息。老僧掌力之强天下罕见,五脏六腑皆受损伤,所幸一时也无性命之虞,闭目休整片刻,复又睁眼望向寇边城,却见他并不运功疗伤,只是倚靠于井壁之上,眼眸微阖,全身大汗,胸膛径自剧烈起伏,想是正逢一场苦熬。

叶千琅倾身过去探了探寇边城的脉息,才知方才为救自己,他被三僧绞断了肱骨肋骨与几处重要经脉,若无大红莲华经护体,怕是早就死了。

摇了摇头,语声中也听不出一丝关切抑或责怪:“你已与鹿临川大方归还了法王舍利,佛门诸派即便不肯听你施令,也必不会与你为难,你又何必非要再夺它不可。”

抬眼见得一张冷冽面孔,凉如水的月华泻入井底,更衬得面色十分惨烈。寇边城轻轻一勾嘴角,只这一笑便牵动受损的心脉,逼出一口鲜血,他似也不在意,自解了轻软乌黑的长袍,露出一片被汗水浸湿的健美胸膛,柔声道:“阿琅,你靠过来。”

叶千琅面无表情说了声“你都要死了”,心道这人临了时候竟还想寻个快活,不料寇边城只是微微一笑,咳了两声道:“我抱着你,我怕你冷。”

寒毒虽除了大半,畏冷却是天性,井中蓄着一些雨水,湿冷气息直钻入毛髓,到底令人颇不舒服。叶千琅倾身投入寇边城怀里,觉出一只烧得滚烫的手掌自后脊滑下,囫囵将自己抱紧,便也不觉用力抱住对方,两人皆拖着一副半死不活的残躯,额头抵着颈窝轻轻摩蹭,如一双困兽互舐伤口,一派抵死缠绵的情状。

“有些话再不与你说,怕就迟了。”

“寇兄的遗训,叶某定当记得。”

全身骸骨怕是折了一半有余,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得翻眼蹬腿一命呜呼,寇边城沉吟一晌,虽未珍而重之地说出那声“喜欢”,倒难得坦荡直言,他说自己将如何赈灾救民,通商惠民,又将如何裁撤冗官,查抄赃款,将如何布置蓟辽边防,对峙后金,又将如何循古鉴前,振兴帝业……

叶千琅眼眸不瞬,将他的爱憎、胸襟与抱负,一字一字听进耳里。

“若大明要亡,十之七八亡于言官,而非阉党……而今汉人江山岌岌欲倒,亟需揽权独断的强主,而非那些身死社稷的腐儒,揽权独断就必行赏罚拷掠……这些都离不开厂卫,自然也离不开你。”

这一言既是示好也是许诺,叶千琅也不领情,淡淡道:“不过是朝廷鹰犬,人人可为。”

寇边城摇头,轻笑:“还是那一声,我不信别人,独独信你。”

垂下头,适逢叶千琅仰起脸,正对上那双墨画的眉睫。

许是折断的肋骨扎穿了肺叶,寇边城突地心口一疼,强咽下泛上喉口的一口血沫,摇头自嘲道偏是这双眼睛,这个人,为他动念不悔,为他受苦亦不悔。

吻了吻这双眼睛,又欲寻上那薄似刃的双唇,偏偏不知为何愈近又止,转而落在他的颊上,反是叶千琅主动将唇送了上去,这厢轻轻一触,那厢顿如火燎原,强蛮地以舌撬开对方齿列,又直送向喉口深处,一下下冲撞舔弄。

舌与舌交兵正酣,叶千琅亦不示弱,连撕带咬回吻过去,合着满嘴的血腥味深深吮吸。

长吻之后,又细细舔尽对方不及咽下的津液,静静偎了片刻,确信外头再无追兵,寇边城道:“阿琅,我送你上去。”

叶千琅不假思索:“好,我先上去,再想法子救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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