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
安容对着镜子转了两圈,满意的点点头。
吃了早饭后,安容迈步下楼梯,问道,“六姑娘来了没有?”
冬儿忙回道,“六姑娘没来。”
安容皱了皱眉头,昨儿约好的,她从西苑过来,她们一起去松鹤院,然后再出府啊,怎么没来?
正纳闷呢,就听到外面有急切的脚步声传来。
有青衣小丫鬟上前,面带焦色道,“四姑娘,六姑娘忽然呕吐腹泻,怕是不能去参加梅花宴了。”
安容眉头微沉,噔噔噔的下了楼,直接从小道去了西苑。
在院门口瞧见了老太太院里的丫鬟秋荷,便问道,“六姑娘qíng况怎么样了?”
秋荷面带忧色,“奴婢也不知道,六姑娘这病来的有些气势汹汹,说是早上起来还好好的,忽然就呕吐腹泻了,奴婢先去瞧瞧大夫来了没有,再回了老太太,这回老太太怕是真忧心了。”
秋荷福了福身子,便赶紧离开。
安容迈步进内屋,就听到一阵温和的说话声,带着担忧问,“六妹妹,你没事吧?”
沈安溪苍白着脸色,有气无力的由着丫鬟扶着,“怕是没法去参加梅花宴了,你跟四姐姐说一声,让她带你去吧。”
沈安姒眸底闪过喜色,赶紧扶着沈安溪坐下来。
安容迈步走过去。
丫鬟纷纷行礼。
沈安溪歉疚的看着安容,安容为了带她回绝了沈安姒,她却这么不争气,便低声道,“四姐姐,我太不中用了,早早还好好的,都没有咳嗽过一声,谁想才吃了早饭,喝了杯茶就……”
安容点点头,笑道,“没事,你身子不适,明年休养好了再去,定能艳惊四座。”
安容才说完这一句,沈安溪的脸色又变了一变,赶紧让丫鬟扶着她去如厕。
安容坐了下来,望着沈安姒笑道,“一大清早,三姐姐怎么来西苑了?”
不等她说话,西苑的丫鬟便道,“三姑娘是来求我们姑娘把参加梅花宴的机会让给她。”
丫鬟语气和眼神中都透着不满,哪有人这么自私的,你做菜都切了手了,还参加劳什子梅花宴,该好好歇着才对。
沈安姒无话可说,反正现在沈安溪去不了了。
安容也没说什么,沈安玉那里走不通,可不得来沈安溪这里,她身子骨差,又好说话……
安容想着,忽然眼睛一凝。
地上有一团渣滓,白中透huáng,安容蹲下去捡了起来,置于鼻尖嗅了嗅。
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就见到花梨木的高几上摆着一盆花。
玉玲珑。
安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冷沉中带着质疑的眼神朝沈安姒望过去。
沈安姒如坐针毡,忙拉住她的手,乞求的看着好,“四妹妹,你出来,我有几句话单独和你说。”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六妹妹的面说吗?”安容哼笑道。
沈安姒差点哭出来。
安容气的冒烟,却也随着沈安姒出去了。
走到无人处,沈安姒扑腾一声就跪了下去,万分懊悔道,“四妹妹,我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别告诉六妹妹,玉玲珑毒xing低,只会呕吐腹泻,不会致命的。”
安容一把甩开她的手,讥讽道,“你够了,为了参加梅花宴,竟然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六妹妹她身子骨本来就不大好,就算玉玲珑毒xing低,只会呕吐腹泻,六妹妹也要在chuáng上躺几天,梅花宴对你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安容说着,抓住她的手,冷笑一声,“是不是从我打定主意带六妹妹去梅花宴,你就算计好了,我还纳闷五妹妹都不带你去了,你还在厨房学习厨艺,原来是胸有成竹!”
“对着五妹妹,你就会点头哈腰,对着旁人,你倒是手段一个比一个狠毒!”安容狠狠的捏着沈安姒受伤的手指,“你以为一点jī血就能蒙混的了所有人!”
沈安姒疼的额头直冒冷汗。
虽然她夸大了受伤程度,可是她确确实实受伤了,安容掐的就是她的伤处。
沈安姒恨不得甩开安容的手,可是她不能,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了这些事,她就完了。
沈安姒哭的很伤心,完全是疼的,“四妹妹,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要是再犯,就让我万箭穿心而死。”
安容冷冷的看着她,心里凄凉一片,原来在她们心目中,骨ròu之qíng还比不上一个梅花宴请帖来的重要,她却被这样的姐妹之qíng禁锢了一辈子。
可笑至极!
安容转身离开。
沈安姒颓败的坐下,想到什么,赶紧站起来,拍gān净裙摆上的灰尘,急急忙忙离开。
待她走后,一个站丫鬟从一旁假山中走出来。,
正沈安溪的丫鬟,绿柳。
只见她双眼赤红,恨恨的看着走远的沈安姒,狠狠的踩着脚下的石头。
安容伤心的去了松鹤院,沈安姒就在后面几步,一路都在忐忑安容会管不住嘴,把她毒害沈安溪的事告诉老太太。
可是安容只是宽慰老太太说没事,让她别担心,并没有再说别的。
倒是沈安玉呛了沈安姒两句,“三姐姐真是好运气,本来梅花宴都没你的事了,谁想六妹妹居然病了去了了。”
早知道都能去,她还丢什么请帖!
沈安溪那个病秧子,就算身子好转,在梅花宴上咳嗽几声,哪个贵夫人会喜欢她?
就算她诗qíng洋溢又如何,女儿家出嫁要的是相夫教子,那病怏怏的身子怎么生孩子?
走到她们出屋子,安容也没提沈安姒一句,准确的说,撇都没撇她一眼,直接无视她了。
沈安姒抿唇看着她,低声道,“四妹妹,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你要不原谅我……”
安容呲笑一声,“不原谅你就怎么,难道你还想杀我灭口?”
第115章 指望(粉红280+)
沈安姒面色苍白。
安容嘴角的笑更冷,“以前我只是觉得你可悲,庶出的女儿处处巴结主母,我同qíng你。”
“但是今天,我才发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欺软怕硬,心狠手辣,今日既能为了张请帖就向六妹妹下毒,难保他明日不会为了别的毒害我,三姐姐,我觉得你可怕。”
沈安姒面如死灰,笑的凄怆,“四妹妹,你果然天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以为府里有几个好人,不都是为了自己活着。”
安容眸底闪过失望之色,“就因为她们不是好人,你就要随波逐流,也做个丧心病狂的人吗?”
沈安姒笑着,笑的无言,“四妹妹,你不是我,你根本不懂一个庶出的女儿过的有多么的辛苦,你有太太留下来的丰厚陪嫁,有大哥可以依靠,还有祖母把你捧在手心里疼着,我有什么?!我不为自己打算,我能指望谁?!”
安容望着沈安姒,听了她一番话,安容笑的更冷了,“你可怜,是,你真的很可怜,可怜到了分不清好坏了,祖母少疼你了吗?你呢,明知道祖母最担心的就是六妹妹的身子,你还对她下手,祖母要是还疼你,那是祖母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