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
安容毛骨悚然,汗毛倒竖,连轩尴尬的恨不得扭头就走,正要道歉,可是安容根本就不给机会,踩着凳子就上了马车,进车之前,还丢下一个眼神:这笔账,咱慢慢算!
看着马车奔远了,连轩心里真不是滋味儿,以前也没少吓唬过别人啊,吓哭过都有,可是他也没像现在这样愧疚过,他好像很怕她生气似地。
自己怕她做什么,她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弱女子,是能把他砍了还是剁了?
捏了捏袖子里的荷包,连轩很苦恼。
回到侯府,安容的怒气才消了下去,可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惊马的事早传到了侯府,二门处早有丫鬟等候。
安容随着丫鬟去了松鹤院,老太太眼眶通红,不等安容行礼,就把她召到了跟前,心疼的看着她,“方才肯定是吓坏了,可撞疼了?”
老太太摸着安容的手,又碰她的胳膊,安容倒抽了一口凉气,苦着张脸道,“胳膊撞在了马车上,有些疼,我从柳记药铺拿了药膏,一会儿回了玲珑阁,抹了药,两天就没事了,祖母别担心。”
老太太越发的心疼,脸也沉了下去,声音没了以往温和,“早听说靖北侯世子为人骄纵,是家中独子,被惯坏了,没想到竟然这么不知道轻重,若不是救安容的是他亲大哥,这事绝不会这么轻易算了的!”
靖北侯和武安侯府同是侯府,又理亏在前,老太太不会允许别人欺负到武安侯府头上来的,忍气吞声只会让人小瞧了武安侯府,往后还怎么在京都立足?
沈安玉几个听到暖壶里放了老鼠,一个个都起了jī皮疙瘩,直搓胳膊,又吩咐丫鬟道,“回头把那暖壶扔了,马车也仔仔细细的清洗一遍!”
大夫人坐在那里,关切的看着安容,又看了看老太太,神qíng颇有些为难,“安容出事的时候,萧国公府表少爷应该不知道里面是安容,也不知道是靖北侯世子害的,于qíng于理都该上门道谢,只是……”
老太太的眉头也拢了起来,只是安容不看好萧国公府表少爷,硬是求到太后那里退了亲事,伤了萧国公府的脸面,偏救安容的是她退了亲的萧湛,这么个以德报怨的少爷,安容竟然嫌弃人家不好,这脸武安侯府有些丢不起,幸好害安容的是靖北侯世子,不然只怕道谢都会被拒之门外。
安容坐在那里,满脸通红,心里愈加的恼了靖北侯世子,巴巴的看着老太太道,“祖母,许是那老鼠是靖北侯世子的心爱之物,下人认错了马车,现在老鼠丢了,咱们寻几只硕大的,赔给他吧?”
一屋子人都看着她,安容脸不红气不喘,“冤家宜解不宜结,萧国公府表少爷以德报怨,我也不好苛责他弟弟。”
老太太神qíng莫名的看着安容,忽而眸底闪过一丝笑意,吩咐孙妈妈道,“就照着四姑娘的吩咐去办吧,你亲自去一趟靖北侯府。”
孙妈妈哭笑不得,她出门送礼的次数不少,可是送老鼠的,还是头一次,四姑娘真是古灵jīng怪。
孙妈妈亲自去集市上买了三只老鼠,赶到靖北侯府的时候,正好碰到靖北侯夫人的贴身妈妈带着致歉礼出来,听见武安侯府来人了,很是诧异了下,夫人一听说了这事,就赶紧派她去赔礼道谢,明儿再亲自去一趟,怎么武安侯府比她手脚更快?
忙领着孙妈妈进府,一路上关怀的问四姑娘怎么了,孙妈妈淡淡的回了几句。
正屋内,靖北侯和靖北侯夫人正在数落靖北侯世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两人虽然宠溺儿子,可是儿子玩过了份,再不管教,将来还不知道会闯出多大的祸事来。
孙妈妈进屋的时候,靖北侯世子正跪在地上,一副知错了的神qíng,还对武安侯府来人有些诧异。
孙妈妈脸上没有什么表qíng,上前给靖北侯和靖北侯夫人请安,靖北侯夫人赔笑道,“逆子被我们惯坏了,做事少分寸,吓坏了沈四姑娘,正在管教呢,让府上看笑话了,本来我打算明儿亲自带着逆子去给四姑娘赔不是,倒是麻烦你跑一趟来不知是?”
孙妈妈代表的是武安侯府,靖北侯府又做错了事在前,不好摆脸色,不然靖北侯夫人怎么会对她这般和颜悦色,孙妈妈笑道,“夫人过虑了,四姑娘虽然胆小,却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吓着她,这不一回去,就说了这事不怪靖北侯世子,在瑞亲王府赢了世子一个要求,世子忍痛割爱赠她老鼠,这样的心胸让她钦佩,只是四姑娘养的有宠物,无瑕分心照顾世子的宠物,枉费了世子的一番心意,四姑娘怕世子无聊,没了宠物打发时间,特地命奴婢送了三只小老鼠来。”
孙妈妈说完,夏荷就领了个笼子来,上面盖着红绸,直接就放到了靖北侯世子的身边。
靖北侯世子一脸涨红,把老鼠当宠物,这么别具一格的嗜好,是要他名扬京都吗?
第38章 亲疏
靖北侯的脸色铁青,虽然孙妈妈说的宽厚,安容知书达理,宽宏大量,没有丝毫责怪他儿子的意思,可越是这样,越是打他的脸,堂堂世子的心胸竟然这样狭隘,还不及个姑娘!
靖北侯夫人也是一脸的尴尬,要是安容哭着闹着,她还好处理一些,这样温和,受了委屈还这般大度,越是叫她不知所措了,看自家儿子的眼神更加的不虞。
孙妈妈把话送到,便福身告退了,还是之前的妈妈送她们出府。
孙妈妈转身走后,连轩就掀开了笼子,里面是三只雪白的小老鼠,可爱的紧,只是再可爱,它也是老鼠啊!
靖北侯看到那老鼠,额头就青筋bào起,狠狠的拍着桌子,膝下只有这么一个独子,平时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以至宠的无法无天了,正要罚他呢,就听儿子道,“儿子知错了,下次一定好好用心挑选宠物。”
说完,又从地上爬起来,凑到靖北侯夫人身边坐下,道,“娘,你不是嫌弃雪团掉毛么,你把她给我吧?”
靖北侯夫人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那是你姨母给娘的,娘岂能随随便便送人?”
连轩苦着张脸,“娘,你别舍不得啊,姨母都送你了,你就是杀了炖汤喝,她都不会怪你,下次见到姨母,我跟她说一声就是了。”
靖北侯夫人拗不过自己的儿子,嗔了他道,“行了,就算要送,也是娘送,还轮不到你,回屋好好反省去。”
连轩忙站起来行礼,出门的时候又改了主意,“娘,我还是去瞧大哥吧。”
靖北侯头疼,“他怎么就没有他大哥一半的稳重呢?”
靖北侯夫人端茶轻啜,闻言,眸底闪过一丝笑意,“湛儿是我大哥养大的,xing子最像他,你要是觉得轩儿轻挑了些,jiāo给大哥养上半年……”
靖北侯脑子里闪过一张不会笑的脸,脸皮抽了抽,“还是免了吧,就轩儿那样,jiāo给你大哥,不用半个月,准得爬回来。”
靖北侯夫人一瞥眼,“有你这么说你儿子的吗,他xing子这样,像谁?”
靖北侯当即尴尬的咳了一声。